穆言心中十分好奇,可又不便问,只好先行告辞。[〈八(一中文<〈w?w)w.
三楼雅间里,方才那位男子已经上座。
薛致远屈膝行礼,“见过三皇子。”
原来此人是当今皇上的第三个儿子刘承平,年二十,周夫人之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三皇子立刻伸手将薛致远扶起,眼角余光打量四周,见无人,才淡淡道,“私下里,你我不必这样拘礼,你还是我表哥,我还是你表弟。”
原来三皇子的母亲周夫人与薛致远的母亲是亲姊妹,只是周夫人在宫中一直默默无闻,不怎么得宠,而薛致远的母亲又早亡,平阳侯另外娶了续弦,这一条亲戚线,便走的不那么勤了。
不过薛致远与三皇子之间一直都有联系。
薛致远没有推辞,二人坐定后,他亲自给三皇子斟茶。
三皇子一面喝茶一面沉着眸子说,“父皇那边还没有定下要如何处罚大哥和四弟,如今朝堂上两派系明争暗斗的厉害,依你看,谁能赢?”
薛致远举盏喝了一口热茶,“不好说。”
“怎么说?”
“圣心难测,且局势很不明朗,两派系都还在争人。”
“争人?”三皇子眼睛微微一眯,沉吟道,“比如,言候,再比如,像蔺春秋这样的中立派?”
薛致远点头。
“是,这些人很重要。”他放了茶盏,慢慢道,“言候手里头有十几个营房的人,这是两派系必争的,蔺春秋乃开国元老,他的面子许多人都买。”
三皇子轻轻摩挲茶盏边缘,嘴唇嗫嚅,琢磨道,“若是这些人为我们所用呢?”
此言一出,他又马山自嘲一笑,“有时想想,我也是痴人做梦,父皇一点都不喜欢我,我母亲又不受宠,我凭什么和老大老四争?”
“老大背后有苏皇后,虽然苏皇后已经弱势,苏家落败多年,但他是嫡长子,立嫡立长,他占了先机。老四呢,母妃受宠,他也理所当然的受宠,父皇一直当他是心头肉。”
三皇子说话的时候望了一眼薛致远。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薛致远为何要在背后帮他……
薛致远的姑母薛贵妃可是宠妃,他应当支持四皇子才对,四皇子比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有前途多了。
可偏偏薛致远一直暗中帮助他。
这些年薛致远私下里为他拉拢的人也不少,虽然都是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人物,但若真聚在一起,朝廷各个部门的人都有。
这些人保证了他在众皇子中有一席之地,不会太出色,也不会被淹没与无形当中。
这些,都要归功与薛致远的帮忙。
薛致远听三皇子说这些话,不由皱眉。
“皇子为何一定要妄自菲薄?论才学,你输给大皇子了还是输给四皇子了?论仁心,大皇子和四皇子未必能比得过你,再论勇气,前年你自请和周扬老将军去北漠打仗,连周扬将军都夸赞你英勇善战,这些他们谁能比的过?”
“这……”
三皇子忽然心情又觉得畅快了些,笑了笑,“从你口中听到这些,我忽然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薛致远,“……”
三皇子又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只说让我稍安勿躁,但眼下局势对我来说,其实也算是好机会,老大和老四现在都在为了赈灾打架的事情着急上火,我是不是该趁机……”
“落井下石吗?还是趁机显示自己的才能?”薛致远声音不高不低,“皇子难道没想过,皇上为何迟迟不处置两位皇子吗?”
三皇子眉心一缩。
“你想想,大皇子和四皇子自打出事以后,回宫也不少日子了,皇上只是命二人闭门思过,却再无别的动作,这是为何?”
“可是底下朝臣们却急疯了,每天小动作不断,这些小动作,皇上他真的不知情吗?”
薛致远一番话掷地有声。
三皇子闻言倏然一惊,手指紧捏茶盏边缘,“你的意思是,父皇想乘此机会查清楚两方势力?”
薛致远点头,“我虽只是猜测,但也不是全无道理,不然皇上为何一直不处理此事?”
“还有一点,皇上皇子众多,难保他不是在利用此事试探众皇子的心,此时不管是那个皇子主动出击,皇上或许都会猜测此皇子的用心。”
薛致远一番话分析的十分透彻。
三皇子心中顿时大呼好险,同时也自愧不如。
“你分析的极是。”三皇子深深皱眉,脸上一阵青白,道,“难怪昨日二哥在父皇面前提了一句,他想代替大哥和四弟继续去赈济灾民,父皇当时脸色很不好看,看来父皇确实有试探之意……”
“所以我才命人给皇子你送信,要你按兵不动。”薛致远道,“此时不动,只看他们动就行了。”
三皇子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方才那女子是谁?”三皇子目光落在薛致远脸上,他从未见过薛致远与女子往来,倒是稀罕事情。
不由打趣一句,“莫非是动了凡心?”
薛致远喝一口热茶,也轻笑一声道,“是我表妹,才认的表妹。”
三皇子“哦”了一声,琢磨道,“莫非她就是蔺公才认回来的孙女?”
这等稀罕大事情,燕京城中早就传开了,
薛致远点头,“正是她。”
“倒是生的好生标志……”三皇子说了一句。
穆朝阳闻言不由想起了穆言那一张清素漂亮的脸,唇边染了一丝丝笑容。
三皇子又琢磨道,“听闻蔺春秋明日要在蔺府设宴,想必明日赴宴的官员也不少,到时候为了拉拢蔺春秋,在送礼这一项,肯定会下不少功夫,咱们怎么做?是该叫咱们的人也多送礼还是继续按兵不动?”
薛致远询问三皇子的意见,“皇子什么想法?”
三皇子细细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算了,还是一切从简吧,蔺春秋既然能一直保持中立,说明他是真的不想趟夺嫡这趟浑水,这样的人,他在决定设宴以前,想必也想到了应对收礼的法子……”
薛致远赞赏的笑了笑,顺势做了个请的姿势,“茶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