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站在门口,“对不起啊学长,但我要下去拿个快递,能不能待会再打给你。”
小骗子。
温瑾言朝窗外看去,路灯苍白的灯光落在眼球最外层的角膜上,带着一种冰冷的无机质感,仿佛这两颗眼球的材质不是晶状体,而是另外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
他就像是一个知道妻子出轨,却不舍得对爱人发火的可怜丈夫一样,只能用沉默对抗爱人的欺骗。
而更可怜的是,温瑾言甚至看到了郁斯和另外两个男人暧昧纠缠的所有细节。
他这边一声不出,郁斯稍微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机,“那,学长,我挂了。”
郁斯说道,手下飞快回到主页面给严重景发了一条信息:你怎么了?
其实温瑾言对他一直很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郁斯总有点怕他。
不仅是因为在深红休息室的那次偶然,主要是,温瑾言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残忍,藏在滴水不漏的温和之下。
郁斯的手指在屏幕上碰了一下,等温瑾言的许可。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
郁斯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好像他做错了一个选择,本能给了他危险的预告,但理智并不能分析出具体原因。
他听见温瑾言放柔声音,“斯斯,你别出寝室好吗?”
“为……”
“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但b市出问题了。如果你寝室里有其他人,离他远一点。等我过去接你,好吗?”
郁斯回头看了看安静坐在桌前翻论文的室友,又凝神听了下门外的动静。
一片寂静。
温瑾言说得太认真,但郁斯想不到能出什么事以至于自己都不能出门。他正犹豫,手机就弹出了一条提示,来自严重景。
我没事,别担心斯斯。你那边没发生什么吧?
……
“好,我知道了学长。”郁斯嘴上这样答道,手下已经转开了寝室门,“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能确定严重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否则他不会问郁斯有没有遇到什么。
温瑾言似乎没发现他这边的小动作,温和地“嗯”了一声,“我很快就到。”
郁斯胡乱点了下头,把电话挂掉就急急朝楼梯口跑去。他就去严重景那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当忙音传到温瑾言这里的时候,车外的场景已经接近科大的星湖校区。
温瑾言依旧看着窗外,从他这个角度,已经呢个看见远处科大校区里亮着灯的寝室楼。他拿着手机的那只胳膊搭在车窗边。
“咔!”
他捏碎手机就像是攥皱一张纸那么简单,路灯让青年的脸明明灭灭,有种可怖的安静。
“一点都不乖……”
雄蜂的嫉妒心一直很强。
所以它们会填满蜂后身边所有的空隙。
温瑾言已经想不起来它们到底在寂静的宇宙中等待了多少年才等到人类引狼入室,但很多属于虫族本能的东西都刻在脑海里,他多多少少能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在虫族最早的栖息地上,存在不止一个种族。但只要郁斯的目光移到其他地方,嫉妒到发疯的雄蜂就会“清理”掉吸引他注意的生物。
这不能怪他们,那个时候的温瑾言只有生物进食的本能和对于郁斯的爱意。
郁斯应该曾经尝试过阻拦它们,但很明显,柔软脆弱的蜂后只会被压到巢穴深处承受亲吻和其他更过分的亲昵。
那颗星球的生态曾经的环境非常类似地球的白垩纪时代,但当虫族离开时,只剩一片荒芜。这就是虫族遵从本能肆意妄为的结果。
……
只是现在,温瑾言却必须克制自己去撕碎严重景。
即使他还没拥有虫族的意识,只是个人类。
在虫族中,只有发育期靠近蜂后的雄虫才会发育大脑,剩下的都会成为深红总部的虫族那样。低等、简单的思考能力,但绝对强大的杀戮机器。
如果将虫族中所有的雄虫看做一个人,那么被蜂后亲近的相当于大脑,而剩下的则是被大脑控制的身体。
这种筛选机制看似对蜂后非常有利,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幼虫养大。但事实上,雄虫对于蜂后的独占欲和对其他种族的暴戾嗜血是写在基因里的,无一例外。
每隔一段时间,单纯的蜂后都会被自己的伴侣抱着,在幼蜂中挑选下一批王虫。
让被伴侣欺负到连站都站不稳的蜂后去挑选新的伴侣,说实话,这真是个恶劣的过程。幼蜂只有亲近的本能,但蜂后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最终会成长为自己疯狂的伴侣。
他当然可以躲避,但蜂后的任何排斥都会被雄蜂揪住惩罚,甜蜜又残忍。
到后来,蜂后会挑选那些看起来乖巧一点的幼蜂,类似于人类从狼中驯养狗的过程。
但唯一的区别是,雄虫丑恶的基因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他们的意识共享,记忆延续,一代一代的演变中只会更加邪恶,更加接近虫族的本源。
蜂后以为自己选择的是乖狗狗,但事实上,狼群只是更会伪装了而已。
他的身边依旧是群狼环伺,但他却被欺骗着有了一点期待,被诱哄着露出柔软。直到最后,偶然亲眼见到残忍的真相。
那好像是个黄昏,荒星上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能够吸引自己伴侣的注意了。就连巢穴外的一大片空地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虫族。
完全被满足了独占欲的他带着小爱人出来玩一会,却没有想到蜂后居然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哭得绝望恐惧。
就像是含着蟑螂回来的猫咪一样,那个时候的温瑾言根本不知道小爱人为什么要哭。明明虫族就该这样生存,将一切有威胁的东西杀死毁灭。
所以最后,郁斯是自己选择陷入永恒的长眠。
他以为自己的沉睡能让虫族这个族群永远消失,让宇宙中其他生机勃勃的星球不再受到虫族的侵蚀。
可实际上,郁斯弄错了一点。
诞生于邪恶的生物是不会因为做错事情而变得“善良”,雄蜂根本不可能因为蜂后的自我沉睡而放弃自己的黑暗面。
相反的,雄蜂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就是温瑾言现在所做的。
他将基因融入人类这个族群里,从这方小世界宠爱的生灵身上,慢慢探索自己伴侣沉睡的原因。
郁斯恐惧虫族庞大可怖的身体,恐惧无休无止的占有侵略,也恐惧狭小巢穴的囚禁。
那他就把这些都给郁斯。
我总该对自己小爱人纵容一点。
当然,是用雄蜂的方式。
温瑾言低头将手机卡拆出来,装到另外一个备用设备中。手心的皮肤被细细碎碎的屏幕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
对了,他还学了人类最顶尖的科技。虽然对于雄虫来说,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用就是了。但至少,他能用这些给蜂后制造一个完美的“蜂巢”。
一个不会在引起郁斯紧张的蜂巢。、
一个巨大的,以星球为单位的漂亮蜂巢。
……
温瑾言腿上放着的笔记本实时同步深红分公司的数据,之间一个银蓝色的罐装标志,上面的数字停在59,正在以每分钟1的速度下降。
雾化的虫族诱导液随着夜风中散在,晚上八点多,正是cbd区人流量的高峰期。诱导液不仅会顺着呼吸道侵入人类体内,还有一部分吸附在衣服布料上,被带去任何地方。
大概明天早上,末日丧尸剧里的情景就会一模一样地在b市重现。
在虫族基因的诱导下,不到一天,少数人类身体上就会出现虫族的外骨骼和复眼……
黑色的车身在科大门口停下,温瑾言神情平静地下车。坐在驾驶位的秘书抬头,看着站在外面的老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下思忖是不是自己没把车开进去让温瑾言生气了。
“温总,您”
温瑾言冷淡地盯着他的脸,那上面的皮肤已经开始硬化了,只是秘书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没有蜂后在身边,这些人很快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外围虫族,然后给虫族的实验提供数据。
温瑾言突然笑了一下,在脑中切断了和其他虫族的意识联系。几秒的时间,秘书的眼神就有些浑浊了起来。
在一两秒的安静之后,秘书猛地朝车窗这边撞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发出吼声。
温瑾言能感受到他狂躁翻涌的嗜血欲望,初生虫族还没有压制住人类的本能,他对蜂后的渴望还狠淡漠。
但即使这样,还是让温瑾言,非常不高兴。
随着觉醒,他对蜂后的感应会越来越强,那种生于暗色的浓烈情感也随之涌出。它们会自发地追寻郁斯,在他停留的地方筑巢。
要是没有人阻拦,这些被纵容的雄虫最终会到蜂后身边,用坚硬的腹部外骨骼蹭在蜂后温软的皮肤上,逼出哭声才算完。
蜂后总是娇小的,他很容易受伤,所以拥有庞大虫体的雄蜂不会拥有能力。
但这并非绝对,在某些情况下,这些庞大的外围雄蜂,可以重新蜕变。
比如说现在,当他们察觉到蜂后身边没有王虫看护的时候。
温瑾言能感受到自己面前的这只虫族迫不及待想要去寻找郁斯的急切,他想要依偎在蜂后身边,获取他的,重新调整基因的选择性表达,缓慢脱壳。
直到最后,成为新的王虫。
当雄虫所有的意识都共享时,温瑾言可以不在意这个。它
但现在,每只虫族都根据自己的意识行动,就像是有无数其他生物都在窥视郁斯一样。更别提绝大多数都还是人类……
“要是你们都死掉就好了。”温瑾言朝后退了一步,低声自言自语。
在荒星上独占郁斯的那段时间,确实是雄蜂最满足的一段时间。温瑾言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幻想郁斯身边只留下他一只虫族时的场景。
……
同一时间郁斯才跑到严重景的楼下。
他想了一下,先把手机调到拨号界面,方便随时报警才走向电梯。严重景的寝室在六楼,坐电梯会快一点。
郁斯靠在电梯冰冷的侧壁上,有些紧张地等待电梯开门。他怕严重景是遇到了新闻上的某些恶性案件,不敢给他发信息。
……怎么还不到啊。
郁斯握着手机仰头盯着红色数字跳上六,脚下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前了一步。
银色的金属门打开的时候,郁斯却停了下来。
不对,为什么这么安静?在他自己寝室楼都没有发现的异常,却在这一刻察觉到了不对。
如果温瑾言在这里,就会告诉郁斯,对于虫族来说,气味是很重要的信息。当他在自己熟悉的寝室时,总会放松一点。
但严重景这里,全然是一片陌生冰冷,雄虫危险的气息从每个角落溢出来,让郁斯的手指都有些颤栗。
只能说什么记忆都没有的郁斯还是太大胆了,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朝严重景的寝室小跑过去。这是个很危险的举动。
就和地球上的某些虫子一样,虫族同样喜欢阴暗狭窄的甬道。这些寝室房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非常像是蜂巢中一个一个六边形蜂房。
郁斯走进这里,无异于闯入雄蜂为他准备的“巢穴”。
应该没事吧,郁斯想。
“严重景”他拍了两下门,“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答。
这不正常,就算严重景不在寝室,他的室友也该有人在。
他们两个都在一班,也不可能有团建或者其他活动是郁斯不知道的。
“严重景,我进来了。”郁斯直接按在把手上。
下一刻,房间里面陡然传来严重景的声音,“郁斯,留在外面!”
!
就像是触电一般,郁斯下意识松开把手朝后退了一步,猫儿瞳茫然无措地盯着面前纹丝不动的寝室门。
握在掌心的手机震了两下,郁斯赶紧接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一刻都没有停顿,严重景近乎厉声问道,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寝室外面有东西吗?
……
郁斯从来没有被严重景用这种语气质问过,莫名就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心虚感。他下意识咬住下唇,朝走廊上左右看了一下,没敢说话。
寝室里,严重景冷眼看着神志不清的几个室友,手背青筋微微绷起。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斯斯?”
严重景皱眉按在阳台门的玻璃上,心下微微一凉。
寝室里的三个人,从郁斯出声的那一刻开始,就缓缓朝门那里看去。
在之前短短半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严重景眼睁睁呢个地看着自己另外两个室友,从微弱的头晕呆滞,再到现在对他同样表现出攻击欲。
华国的丧尸片虽然没有m国那边盛行,但只要是年轻人多少都会接触到。
他们这种对于血食的渴望,轻易就让人朝丧尸变异的方向想去。
……
“郁斯,你有没有在听?”严重景沉声问道。
“……我只是担心你。”手机那边传来青年的解释,似乎是因为委屈,尾音有点软软的,一下子戳到严重景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事实上,郁斯确实很委屈。
莫名其妙的恐慌让他只是站在这里都有些心悸,他没怎么被人凶过,更何况还是严重景,一时间就有些娇气地鼻尖一酸。
但郁斯还是站在3629寝室前没有动。
因为里面要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严重景一定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郁斯抿了下唇,“你,安全吗?”
严重景的回答还没有响起,身后的寝室门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
郁斯仓皇回头,防盗门当然不会因为一次的撞击就被破开,但随即,又是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诡异的撞门声第三次响起的位置换了,换成了走廊尽头的另外一扇门后。
斯斯?严重景叫他。
“我,我不知道。”郁斯结结巴巴地解释,“好像有很多人在撞门,你们这一层的门都坏了吗……”
难道是因为这个走廊上才没人的?
那也说不通啊。
郁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听严重景冷声命令,你站到门的左边去,不要动。
郁斯依言照做,心中忐忑。他不知道严重景打算做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先是一声重物敲击在头骨上的声音,动手的人半分没有留情。闷响随着惨叫同时响起,严重景在将椅子摔到最后一个室友身上的下一秒,直接转开门。
不待郁斯看清门里的景象,直接拉着他朝外跑去。
“嗬嗬”
带着诡异气声的嘶鸣紧随其后,不知道疼痛的人勉力爬起来。
没有门的阻挡,蜂后香甜温软的气性近在眼前,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抓。
“唔!”
郁斯只觉露在外面的脚踝一凉,疼痛紧接而来。在回头的一瞬间,郁斯浑身一僵。
那人的眼睛已经鼓出来了,像是无数黑米沾在一起的恶心一簇,在走廊灯的白光下专注地看着自己。
昆虫的复眼是由无数组合在一起的小眼构成的。而此时,这些还没有聚合在一起的小眼甚至还会因为动作微微摆动。
从脚底升起的恐惧像是一道冰冷的电流,整个背脊都微微一颤。
郁斯当时就被吓哭了。
腰间一轻,郁斯被掐住腰抱起来,“别怕。”
严重景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肩上,朝楼梯口奔去。
郁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他被放到楼下花坛旁边的时候,温热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严重景半跪在他面前,像是只担心主人的大狗。
“……”郁斯张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只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袖,因为旧衣服穿着舒服一直没舍得扔。但现在,领口被撕开一大片,摇摇欲坠地挂在肩膀上,
又因为下摆太长,而短裤只到大腿一半,看起来像是没穿裤子。
要是有人经过,被误会成严重景当众欺负他都有可能。
“斯斯?”严重景捏着他的手指,再到手腕,凑到唇边亲吻,想要安抚他。
“你别碰我!”郁斯猛地抽回手,呼吸急促,脸上血色尽失。
他尽力稳住声音,“我,我受伤了严重景。”
……!
严重景陡然响起自己在拽着郁斯离开时,察觉到的那股拉力,俯身朝下看去。
雪白如玉的一截小腿上,被抓红的三道印子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因为破皮所以溢出了一点血液和组织液。
郁斯两只手攥在身边,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砸到腿上。
“那是丧尸吗?严重景,他们是什么东西?他的眼睛为什么会是那样?”
“……我也会变成那样吗?我不要……呜嗯……好恶心……”
严重景寝室的那种场景,真得太像是丧尸电影了。郁斯只觉伤口越来越疼,疼得他都没办法站起来。
无尽的恐慌笼罩住他,郁斯只想蜷缩成一小团。
……
面前人站起来,“想什么呢?”
严重景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淡淡地打断了郁斯的惶恐。
他伸手捏了下郁斯的耳垂,将那一小片软肉捏到发红都没有停手,不知道是在安抚郁斯还是在安抚自己。
他盯住郁斯含水的眼瞳,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和他解释,“理论上只靠抓挠就传染的病毒不会出现,即使是狂犬病毒,也是携带者舔舐爪子以后留下唾液才会导致抓挠感染。刚才那些人不可能有这些动物习性。
上病毒学的时候没听是不是?”
……
明明才经历过那么可怕的时候,但郁斯莫名有种被抓住的心虚感。
他抿唇看着严重景,眼尾嫣红,又艳又可怜。
严重景继续,“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六层可能所有房间都有感染者。但同样,按照目前情况,这种新型病症是存在免疫者的,或者说是暂时免疫者。
就是你我这样的。
这就代表我们两个体内很可能有相应抗体,你这一课也没有听是不是?”
郁斯只觉一阵气闷,他都这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和学霸在这里讨论上课时候有没有走神啊。
他抿着湿润的唇,又委屈又气恼地看着严重景,得到了大学霸的一点笑意。
严重景当然不是爱学如命的人,他只是想要郁斯稍微放松一点而已,
青年俯身,在小男朋友湿热的眼尾亲了一下,低声哄着,“但我们还是要去趟医院,具体查一下情况好吗?”
郁斯伸手拽住他的前襟,无声点了两下头。
他的喉咙现在还在颤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严重景警惕地朝声源处看去,微微蹙了下眉。
来人有些眼熟,即使是严重景这样从来不看财经杂志的人也该认识,毕竟深红和很多生物研发公司都有合作。
“温瑾言?”郁斯在看见这人的时候有一点茫然。
他没想到温瑾言会找来。
温瑾言在两人三步远的位置停下,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即使有在控制呼吸,胸膛还是上下起伏着。
两人对上视线,仿佛狼群中年轻的公狼挑衅头领,分毫不让,第一眼就确定对方不是好东西。
郁斯感觉自己被严重景轻轻捏了一下后颈,青年淡漠的声线从头顶传来。
“斯斯,这是你认识的人?”
郁斯莫名有点心慌。
他知道自己为了妈妈的病情确实有点想要利用温瑾言的意思,用当下网络上的词来形容,他就是把深红的总裁当成一条鱼养在了自己的海里。
而现在,海域真正的主人偶然发现了入侵者,开始找他要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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