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估摸着就算是回村了,打的主意也是这些老少爷们都回不来了,上头还有县衙压着,随便扯个谎,我们也就不敢说什么了,谁成想,这件事情被咱们给知道了,他要是不回来缓则罢了,要是有胆子回来,非得把他的尿打出来不可。”孙万同的老父亲是个急脾气,这性子一上来了,可不管那么多。
“爹,你放心,他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咱们村子里的人,但凡是跟我还有堇年抱团的,全都没事,也就是遭点罪,吃点苦罢了,而那些没抱团的,已经确定就回不来了,这次要不是因为堇年这个孩子,估计我也够呛啊。”孙万同想想也是后怕的很。
“这到底是咋回事,快跟我说说。”孙父拉着儿子询问服徭役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很多人都回不来了,那村子还不半数的人家都要办丧事了。
靠山村的人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唐父和孙万同回来了,也想打听打听消息,唐父那里就不用想了,有心也不敢去,就都涌到了孙家这里了,孙万同看着不光有靠山村的人也有不少前来投奔的亲戚,就没有让这些人进门,而是自己从院子里出来了。
大家也不计较这些了,七嘴八舌地问起了自家人的情况,孙万同看着闹闹哄哄的人,心里也不舒服,同时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这些人能够像是老爹说的那样,一直跟着外甥媳妇好好的护着村子,村子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们都别吵吵了,我知道的自然会告诉大家,就算是你们来不来都是一样的,现在都听我说,我只是把情况跟你们说了,具体的等官府的通知吧。”孙万同被大家吵的脑仁都疼了,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活着的人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没了的,过两天官府也会有通知的,就在家里头等着吧,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孙万同的嗓门大,也不怕人多听不清楚。
知道了自己家的人没事,还活着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人家自然是高兴的不行,得知自己家的男人或者是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好多人也都跌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你咋回来的这么早啊?不是有什么猫腻吧?”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孙万同寻声望过去,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听着声音也不像是认识的人,估计是新进来村子的搅屎棍子。
“我回来是因为堇年这孩子,他跟着上面派来的人去治理水患了,把我给换了回来,别说是我,其他的人也都是托了堇年这孩子的福,才能回来的这么早,不然的话,再有一个月也是回不来的。”孙万同对这大家说道。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陈堇年,他,有那么仗义?”一个家里人还活着的家人问道,不是他们猜测陈堇年不好,而是他们跟陈堇年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情,甚至陈堇年小的时候没少欺负他,现在倒是得了陈堇年的帮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不敢相信。
“我说的难道还会有假不成?堇年这个孩子是个心胸宽广而且讲义气的,得了上头人的青眼,给上头出了治理水灾的好主意,用自己一个人换这么多人都能早点回来,你们还有啥不信的。”
“你们是跟堇年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我们出去的这些人,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同吃同睡,相互扶持着,咋就没有情分?等人都回来了,你们自己问,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回去吧。”孙万同知道自己就算是把嘴皮子磨薄了,也不一定会让大家相信,等五天七天的也就都明白咋回事了。
孙万同转身回去了,木制的大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其他的人就算是想要再问什么,也不给他们机会了,只能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唐初夏听了周仁说的这些,心里既骄傲又是心疼,同时也对孙万同有了不少好感,这就是她的堇年啊,嘴上说不管了,其实不还是该管的不该管的都管了。
“那些流民的情况怎么样了?”唐初夏问道,被他们抓住的这三个人没有回去,估计那些流民也察觉到了不对了。
“他们已经快忍不住了,最难的是现在巡逻的人太少了,如果真的撞见了的话,情况怕是不好。”赵刚也很头疼,现在还坚持在靠山村周围巡逻的只剩下那些相信唐初夏的人了,只有少数的十几户人家,其中包括李胜,还有刚刚回来的孙万同。
“赵刚,你去告诉大家,巡逻的时候要小心,一旦发现流民进村的话,就敲锣打鼓,千万别跟流民硬碰硬,这些人现在都已经红了眼了,而且人多势众,硬碰硬的话,吃亏的是他们,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唐初夏是对靠山村的人心冷了,但是这十几户人家唐初夏是知道的,虽然以前没有对陈堇年表示过什么善意,但是也没有过恶意,自打自己开始组织巡逻开始,都是积极配合,对自己也是认可的,这样的人,唐初夏不想让他们出事。
“是,嫂子,我知道了。”赵刚知道,嫂子是心底善良的人,不忍心让这些村民受到伤害。
而此时,在靠山村不远处的地方纠集了三四百的流民,在前面的大多数都是壮年男子,穿着破烂,目露凶光。
“那三个人死哪去了?怎么一个村子都探不明白,再去三个人,务必要看看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古怪?我们来的已经不早了,应该早就有其他的人过去过了,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为首的那个流民冯老四咬着一根鸡骨头说道。
“四哥,我去看看,这里还没被人抢过,肯定有好东西,估计一个村子就够咱们吃个十天八个月的,而且这里地势这么好,不如咱们就在这歇一阵子吧?”一个留着八字胡老鼠眼的男人凑了过来。
“耗子,那你选两个兄弟过去看看,如果这地方合适,以后这也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了,瞧瞧这地方,山清水秀的,好啊,哈哈哈。”冯老四哈哈大笑,把嘴里的鸡骨头吐的老远,鸡骨头落地之后,十几个流民飞速地过去抢,不知道谁的手指头被咬了,流出鲜血还夹带着冯老四放肆的笑声。
被称作耗子的人,又点了两个人跟着自己,从侧面的乱树杂草从中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了。
“小姐,我们坚持坚持,很快就能见到陈大哥了。”一个村姑打扮的小丫头扶着一个身体较弱的女子,正在往靠山村赶呢,眼瞅着就到了靠山村后面进村的路口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将军的庶女名唤徐盈儿,徐盈儿的母亲原本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三等丫头,老将军出征的时候,被将军夫人点了去伺候老将军的,几夕之幸就有了徐盈儿,只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徐盈儿就一直养在老将军部下家中。
甚至连家谱都没有上过,名字更是随便取的,京城之中甚至少有人知道老将军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有军营的人知道而已。
“我们快点走,陈大哥肯定不知道我们那个村子也出事了,不然的话,一定会来接我的,你看看我的妆容,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见了陈大哥,可不能失礼呢。”徐盈儿白嫩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红晕。
小丫鬟春红仔细地看了看,“小姐,您的妆容好着呢,就是村妇的衣裳配不上小姐的花容月貌呢,陈大哥见了一定会心疼小姐的。”春红是徐盈儿从小带在身边的丫鬟,自然是知道徐盈儿的心思的。
“贫嘴,快走吧。”徐盈儿打了一下春红的手背,然后鼓足了最后的力气往靠山村去了。
村后的小路上还有之前设置的栅栏,只不过因为人手不足,已经没有人看守了,徐盈儿和春红很容易就进到了村子里来,还没等找个人打听一下陈堇年住在什么地方呢,迎面就撞上了偷偷摸摸进到了村子里的耗子三个人。
耗子看到了徐盈儿和春红,眼睛一红,如此标志的小娘子,可以说是人间极品啊,急匆匆地就迎了上去,“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来投亲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出来什么事可不好!”
春红倒是个忠心的,护在了徐盈儿的身前说道,嘴皮子也是伶俐的,如果真的是靠山村的人,估计也就没事了,偏偏遇到的是偷进村子的流民。
“这么标志的小娘子,哈哈,给四哥带回去做夫人,四哥肯定高兴,说不定把这个小娘子就赏给咱们乐呵乐呵,来吧,哪跑!”耗子搓着手跟剩下的两个人围了上来。
这下子可把两个人吓坏了,春红和徐盈儿大声地喊叫,不过还是瞬间就被扯破了衣裳扛在了肩膀上了。
徐盈儿一边大喊一边哭,就希望自己心中的英雄能够来救自己,带自己脱离苦海。
“别喊,别喊,啊,臭娘们,竟然敢咬大爷。”是春红一口咬在了扛着自己男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