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堇年在徐盈儿一步之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徐盈儿已经退无可退了,心里也是好笑,如果知道只是杀一个人就能让徐盈儿知难而退的话,自己何必跟她费那么多话呢。
“你听着,乖乖听我的安排,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我保你一世平安,不然的话,春红想来会愿意继续伺候你的。”陈堇年说完这句话,拎着徐盈儿的后脖领子就给塞回了她原来住的屋子。
想着明天就把人给远远的送走,不然的话,总是个祸害,最好是送到大山里头去,免得她跑出来害人或者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这对徐盈儿这个女人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不,不,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徐盈儿被陈堇年提着还在不断的挣扎,不过陈堇年怎么会让她挣脱呢,很快就没有了声息了,估计是被陈堇年用什么手段给弄睡着了吧。
“初夏,外面风大,又冷,跟我回去吧。小山子,你也回去吧。”陈堇年把唐俊山给弄走了,冲着捂着自己的伤处担心地往这边看的唐父点了点头,这才把唐初夏打横抱了回去,他舍不得让初夏走一步路。
唐初夏搂着陈堇年的脖子,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在看看挺拔的鼻子,再往上看,没想到,这个大男人睫毛竟然这么长,比自己的好像都长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了?”就在陈堇年想要把唐初夏放在床上的时候,发现初夏还在看着自己呢。
“没有,以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这次死里逃生,当然要看的一清二楚,不然,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问我夫婿长得什么样子,我都说不出来的话,那刚刚对徐姑娘说的那些话岂不是笑话了?”唐初夏还保持着搂着陈堇年的姿势,不想要放手。
实际上,这次唐初夏真的是吓坏了,刚开始她不过是用袖箭隔着窗户射杀那些流民给赵刚他们打掩护,护着自己的家里人,还能够克制住心里的恐惧。
而面对面的杀了冯老四,被他的血洒了满头满脸,这样大的冲击,唐初夏觉得自己没有就此迷失了心性变成疯子傻子,已经是心智坚韧的了。
自己不过是生了一场病,昏睡的时间长了点,也可以说是心大了吧,那毕竟是杀人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了自己的手中,唐初夏现在想想还是手心冒汗的,所以下意识地不想让陈堇年离开自己,好像只有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才能觉得心安。
“瞎说,有我在,就算是阎罗王也不敢招了你去,如果你真的入了阎罗殿,那我就杀过去,把你抢回来,或者干脆我们就在那里继续做夫妻,把阎罗殿闹得天翻地覆,你说,好不好?”陈堇年宠溺地看着唐初夏,他能够知道唐初夏的害怕,这个时候自己的陪伴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哪有你这么霸道凶蛮的人呢!也不怕神鬼怪罪。”唐初夏展颜一笑,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少了很多,也更加的安心了。
“你爱上的,就是这么个凶蛮的男人,现在想要后悔啊,已经来不及了。”陈堇年顶了顶唐初夏的脑门说道。
唐初夏没想到,一个冷言冷语不爱说话的男人,一旦开窍了,竟然无师自通,不过这句话,怎么听都是情话的味道呢。
“爱上你,我从不后悔!”唐初夏更加用力地搂着陈堇年的脖子,把自己都的脸埋在了陈堇年的肩窝处,呼吸着陈堇年独特的男子汉气味,让唐初夏把一直都萦绕在鼻端或者说她恐惧的记忆当中的血腥气味抹掉,只有这个男人能给自己这样的安全感。
陈堇年就这么一直抱着唐初夏,反正她这点分量对于自己来说也是没有什么负担的,知道唐初夏再一次睡了过去,陈堇年才把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唐初夏安静的睡颜,陈堇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有了她,自己的眼中怎么还能容得下旁人呢。
很快唐母和唐秀禾也回来了,两个人的表情上还带着惊慌,陈堇年一皱眉,“岳母,大姐,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情况?”陈堇年问道。
“哦,没事,就是有几个流民追着我们到了村口,被李大叔他们给拦住了扭送到官府去了,我和娘吓了一跳,没事的,这是二妹的药,已经抓回来了,二妹怎么样了?”唐秀禾惊魂未定,刚刚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死人都见过了,也就是惊慌一下而已,更重要的是唐初夏的情况怎么样了。
“醒过一次,现在又睡着了,已经好多了,睡得也平静了,岳母,大姐辛苦了。”陈堇年说道。
“醒了就好,娘,你去看看爹,我去给爹还有二妹煎药,家里的人都受伤了,这饮食上要清淡一些,我还买了一些菜回来,都是对他们身体有好处的,我跟秦大夫问过了,倒是二妹要好好的补一补,娘,把不下蛋的那个老母鸡杀了给二妹补身子吧。”唐秀禾知道二妹醒了,总算是放下了心,把刚刚的惊慌都给忘记了。
“可不是嘛,最近这些流民闹腾的,那两只老母鸡也不下蛋了,正好杀了,早就该杀了。”唐母也说,她们母女俩说的那母鸡是从唐家抱过来的,要是唐初夏养的鸡都还小着呢,补身子不如这老母鸡。
母女俩说着就往厨房走,也不管陈堇年了,陈堇年却笑了,初夏有更多的人关心,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屋子的伤员,伤势都不轻,被唐母带着唐秀禾还有温母和李氏照顾的井井有条的,吃药吃饭一点都不耽误,就是唐初夏也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不过在陈堇年躲躲闪闪的动作中,唐初夏还是发现了陈堇年受的伤,其实他的伤并不比其他的人轻,只是习惯了忍耐,其他的人也习惯了陈堇年是铁打的。
唐初夏一边给陈堇年的伤口做清洁敷药,一边掉眼泪,“初夏,你的眼泪都快比今年秋天的雨水都要更多了,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以前受了更重的伤还是一样上阵杀敌呢,这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不过是一些流民而已,伤不到要害的。”陈堇年看着唐初夏一边流眼泪一边在自己的胸前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有点无语了。
“那是以前,以前没有我也就算了,现在你有我,有家,有这么多的兄弟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你让我怎么办?那些流民的战斗力是不怎么样,不过他们人多啊,蚂蚁尚且能够咬死大象呢,何况是你!转过去。”唐初夏命令地说道。
陈堇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骂了心里还挺受用的,有人关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尤其还是自己喜爱的女人,就算是被骂了,也是舒服啊。
唐初夏对陈堇年是爱之深责之切,而陈堇年对唐初夏则是没有原则的宠溺了,反正外面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陈堇年在把徐盈儿处理到了三山老林嫁给了个猎户之后,就专心的开始了“养肥”唐初夏的计划了。
“我真的已经好了,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你看爹和小山子都能下地到处走动了,何况是我呢,好手好脚的,你这样是给我养膘呢吗?再这么吃下去,我真的没法见人了。”唐初夏吃了一口陈堇年夹到自己口中的鸡肉狠狠地嚼动了两下说道。
“嗯,养膘也挺好的,你太瘦了,比我离开的时候瘦多了,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来,再吃一口。”陈堇年又夹了一点青菜给唐初夏示意她张嘴。
唐初夏已经这样被陈堇年投喂了十天的时间了,这十天除了上厕所之外,唐初夏就没有下床过,就算是下床,也是被陈堇年抱着走两圈,美其名曰看看风景就好,别累着自己。
就算是唐初夏一再强调自己没事了,强调陈堇年的伤口还未愈合都无济于事,于是乎,唐初夏这个只是心灵上受伤的人倒是比他们那些身体上受了伤的人躺的时间更久,以至于唐初夏已经一天没有跟陈堇年说话了。
“初夏,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了吗?要不要再去外面看看?”陈堇年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和表情说道。
“然后被人笑话,被人当猴看,我不要。陈堇年我告诉你,你再不让我下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唐初夏也算是豁出去了,连这样的威胁都说得出口,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本来就是想牵着你的手出去看看的,温大哥他们的炕盘的不错,我看可以每个屋子都做一个。”陈堇年轻咳了一声忍着笑意说道。
“陈堇年,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唐初夏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磨了磨牙说道,那样子恨不得上去咬陈堇年两口了。
“你也没有细问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初夏,你相信我。”陈堇年说完这句话,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