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县令,倒是挺有意思的,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为了看看你,如此而已?”唐初夏把刘县令送来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里头最贵重的是要跟山参,虽然看着年份不高,三五十年的样子,不过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的,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就是看看我还能不能上马提刀,他和他背后的家族把我提到了这个位置,可不是让我受伤偷懒的,我已经让人去查刘县令的底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陈堇年现在是有些后悔的,当年自己在老将军的帐下,只顾着闷头杀敌,并没有太注重朝堂上的事情,更别说什么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京城权贵的之间的关系了,现在这一切都得从头查起。
不过刘县令和他的家族既然能够轻易地插手一个县城的参将人选,而且在短时间内就能让兵部下了认命的文书,绝对不简单,可能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更有可能是嫡子一类,非常受到重视的人.
陈堇年也观察过,刘县令身边的师爷不一般,长随的身上也都是有两下子的,普通的寒门小户是出不起这个钱请这些人的.
刘县令本人礼贤下士,体恤百姓,从他的言谈举止,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习惯上来看,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教养和出身。
“别着急,暂时来看,你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是有三年的任期嘛,你想查什么,就慢慢的来,现在你也算是官身了,以后我也可以放开手脚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唐初夏深深有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
“就算我不是这个参将,我也能够护你周全,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活得自在,那还要我这个男人做什么?”陈堇年这话说的既嚣张又无赖,还带着强烈的大男子主义,但是任何一个听到这样情话的女子,能够不高兴的,就算是唐初夏也是不能免俗的。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快点躺下休息吧,你这伤还有的养呢,我先把药膏给你抹上,然后去给你熬药,好好的躺着,别浪费了秦大夫的一番心意。”唐初夏从屋里西侧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白瓷瓶,这是秦大夫给唐初夏的,专门给陈堇年祛疤的。
“秦大夫这是把我当成试验品了。”陈堇年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顺从地躺下了,享受着唐初夏细腻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滑动的滋味,清清凉凉的,还带着一股药香,还挺舒服的。
“其他的人想要让秦大夫如此的用心,也得看秦大夫愿意不愿意啊,别动,抹到你眼睛里去了啊。”唐初夏轻笑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陈堇年每天被唐初夏看着吃药,五天之后整个人就跟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想要把挎在脖子上的吊着胳膊的带子给去了,说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挎着像是什么样子。
“我说让你带着你就带着,什么时候能拆,我说了才算,我可不想以后伺候你一个左手抽筋的。”
唐初夏头也没抬,注意力还在自己的绣架上呢,她绣的那凤凰的头部已经有个样子了,繁复的绣线在她的手下像是有了灵性一样,随着细细的绣花针上下翻飞,精致的苏缎上渐渐的就看出来模样了。
“总不能就让我在炕上生虫子了吧?”陈堇年是个闲不住的,以往的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一个人倒是静的很,但是自打有了唐初夏,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其他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跟唐初夏在一起,这话就像是盖不住了似的。
“不如,我给你讲几个故事怎么样?”唐初夏灵机一动说道。
“行啊,你还会讲故事?”陈堇年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小女人像是一个宝藏,你刚发现她会一样本事吧,她就会再给你一个惊喜,你觉得好像已经都了解透彻了,她还会给你新的不同。
像是唐初夏这种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本书,一本你永远不知道后面讲的是什么的书,就这样忍不住地翻下去,把自己都栽进去了也心甘情愿。
唐初夏也觉得脖子发酸,手心有些出汗了,担心弄脏了丝线,这些丝线可是从南边来的顶级丝线,弄脏了可可惜了,她也正好休息休息。
唐初夏讲的故事不是其他的,是唐初夏上学的时候学过的,或者是影视作品小说里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围魏救赵”,如果唐初夏没记错的话,这是三十六计里头的。
三十六计唐初夏肯定是记不全的,但是能记住多少就讲多少吧,总是对陈堇年有些用处的。
“这里不太合情理,你看,如果是右路出兵的话,肯定会经过这个哨所的啊,怎么能不被发现呢?……”类似于这样的质疑不断的从陈堇年的口中问出。
唐初夏也不是专业研究这个的,只能是根据自己的记忆去回想这些故事,在陈堇年这个“专家”的眼中当然是有错漏和问题的,“我说的是故事,至于你说的这些兵法我可不懂,你自己研究去吧,我渴了。”唐初夏连续讲了好几个故事了,又被问的直翻白眼,怎么能不口干舌燥呢。
“嘿嘿,初夏,我这是习惯了,习惯了,不过你讲的这些故事对我来说可是大有用处的,这哪里是故事,这就是兵法。”陈堇年仔细回味着这几个听起来并不严谨的故事,如果真的能够运用到战场上的话,肯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那我就不懂了,听过路的说书人说的,还是小的时候的事,记忆上当然会有偏差,如果你能听出来什么兵法,也是你的本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唐初夏一笑,翩然出去沏茶喝水去了。
唐初夏是出去喝水去了,但是陈堇年的脑子开始飞速地转动了起来,等唐初夏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陈堇年已经下地了,把笔墨纸砚都拿了出来,正在磨墨呢。
“你的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怎么这么着急。”唐初夏看着陈堇年一只右手在忙活着,另外一只被吊着的左手也想帮忙似的,赶紧过来帮忙。
“你刚刚讲过的这几个故事,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要是能运用到战场上,绝对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的,我要把它们都记下来,然后加以推演和演化,初夏,你真是个宝贝。”陈堇年越想越觉得兴奋。
“行啦,少手舞足蹈的了,你左胳膊上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呢,别逞强,等你伤好了做什么不行呢。”唐初夏本来是想着给陈堇年解解闷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三十六计”的话,自己也能帮上忙。
“等我伤好了,就该去军营了,十日才能回来一次,你不想我吗?”陈堇年凑近了唐初夏,轻轻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
“有什么可想的,你不是还回来吗?再说了,等开春了,我要忙得事情可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家里头这么多的人,总是这么一直住着也不是办法,你不是已经做好了户籍,等开春了,就在村子里建房子,再买些地,总让大家有个活下去的法子。”
唐初夏有自己的打算,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估计也就没有时间去想陈堇年了吧,当然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唐初夏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我还要买间铺子,到时候专门售卖家里人的绣品,再招几个绣娘,以后布料的事情就交给大姐,出售的渠道就是苏青姐那里,绣坊这边就是我们自己经营。”唐初夏是想要把摊子一点点的铺开的。
现在家里头人多,用钱的地方也多,加上陈堇年这边需要的就更大了,唐初夏觉得,也到了她铺开的时候了。
“初夏,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养家本是我这个男人该操心的事情,现在我当了甩手掌柜的,让你如此的费心,总是过意不去。”陈堇年带着歉意看着唐初夏。
“这你可就说错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喜欢开铺面,也喜欢赚钱,我享受的,是这个过程,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你是体会不到赚钱能带给我的乐趣的,所以这不是为了帮你,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喜好。”唐初夏把磨好的墨收集在了小小的碟子里,然后用清水把砚台洗干净,这里的天气干燥的很,残墨干在砚台上对砚台也不好,这还是唐初夏跟柳凡学的。
“真的?不是骗我?”陈堇年看了看唐初夏的表情,不确定地问道,他怕这是唐初夏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和愧疚而找的借口。
“当然是真的,就像是你喜欢练武,喜欢打猎一样,我喜欢赚钱,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行了,一会墨干了,快写吧。”唐初夏擦了擦自己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