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车从靠山村出发,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就转出了小路上了大路,经过了两个岔路口,就算是有心人想要从很近上追查的话,都没有什么线索了。
唐初夏闭着眼睛在驴车里养身呢,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车竟然停了下来,帘子一挑,陈堇年就从外面进来了。
“地方这么小,你进来了,多憋屈啊?”唐初夏见到陈堇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了。
“我等不及要见你,要不是要做点掩人耳目的事情,我就亲自回去接你了,也不憋屈,你坐到我身上来就好了。”然后陈堇年双臂用力就把唐初夏抱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么地方不就是空出来了,他的腿也有地方放了。
“走吧。”陈堇年没有去管唐初夏对自己控诉的眼神,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走吧,毛驴车继续上路,只不过在小路边上的树林子里,一匹黑马的身影时隐时现,正是随影无疑。
小毛驴车七拐八拐的很快就下了正常的道路,走上了坑坑洼洼的坡地,陈堇年就让毛驴车停下来,叫了随影,扶着唐初夏上了马之后自己坐在了唐初夏的身后。
“你继续往前走,不要被人注意到了。”陈堇年对小毛驴车的车夫说了一声然后轻轻地夹紧马腹,随影带着两个人往坡地的更深处走去。
“你这是把皮甲的工坊弄那哪里去了?这都快荒无人烟了,离着你的军营也不近了啊。”唐初夏分辨了一下方向说道。
“当然不能放在军营附近,军营里的人虽然现在已经被我整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人多眼杂,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群山环绕之中就好多了,这么大的地方,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就算是侥幸发现点蛛丝马迹,也能让他有来无回的。”
陈堇年拉了拉随影的缰绳,让随影走的更稳当一点,这地方确实是应该修条路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最近发现,在军营附近总有打扮成老百姓模样的陌生人,虽然还没什么都没干,但是以防万一吧。
“你安排好了就好,不过这里的风景还真是不错,你看那一片枫林,红的像火一样。”唐初夏难得有出来逛逛的机会,就当是跟陈堇年秋游了。
“你若是喜欢,在我们那个后山也给你种上,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陈堇年宠妻是没有什么限度的。
“后山我有大用处呢,你还是别折腾了,你不是已经在采集那种红色花朵的种子了嘛,我就看满院子的红花就挺好了。”唐初夏还没忘了陈堇年曾经送她的那种野花,真的是好看极了。
“好,都依你。”陈堇年把唐初夏圈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两人一马消失在树林深处。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唐初夏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开花了的时候总算是到地方了,实在不是随影走的不够稳,是这山路难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抱你下来,腿麻了吧?”陈堇年把唐初夏抱了下来,蹲下为唐初夏揉捏双腿,骑马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像是唐初夏这种只会骑驴的,乍然骑马,就算是有人带着也是够累的了。
“没有那么娇气,你快起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有损你的名声。”唐初夏只觉得被陈堇年按过的地方酸麻的难受,不过也比之前已经木了要强多了。
“那有什么,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这点小事,谁敢说什么。”陈堇年继续按揉着唐初夏的腿,直到唐初夏行动没有问题了,这才停下来。
“见过将军,见过……”其实负责皮甲作坊的李虎早就发现了两个人了,只是看着情形也不好打扰啊,这会才过来见礼。
“起来吧,这是我夫人。最近皮甲作坊这边怎么样?皮子储存了多少了,小心一些别被人跟踪了。”陈堇年看了看那个士兵,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杨参将留下来的李虎。
别看李虎不是一直跟着陈堇年的人,但是他的心思灵活,为人机敏,可能在身手上赶不上赵刚他们,但是要说守卫这皮甲作坊,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而且陈堇年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他带来的人是少数,就算是分配在关键的位置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要让整个军队形成凝聚力和战斗力,合理的运用人才是必须的,这个李虎就是最先被重用的人之一,而他也没有辜负了陈堇年的信任。
“请将军放心,皮甲工坊一切无碍,皮子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储存和鞣制好了,就等着将军的下一步命令了,而且属下带领的这些士兵每日训练也从未间断,确保工坊安全无虞。”李虎回答道。
“嗯,做得好,夫人的身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走吧。”陈堇年嘱咐了一句,他知道李虎的嘴巴是很严的,这点小事说一句就行了。
“是,将军,夫人。”李虎说完就在前面带路,一直把陈堇年和唐初夏两个人带进了皮甲工坊。
这工坊的建造可以看得出来是比较匆忙的,什么装饰性的东西都没有,但是胜在地方大,而且盖的房间也足够结实,按照不同的分工分成了不同的房间,这也是之前唐初夏跟陈堇年提过的,按照流水线的加工模式,这对整个皮甲的制作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怎么样?这工坊的建造和设计都是按照你当初说的做的,还有皮甲的鞣制,这里头有几个人之前就是皮匠,手艺相当的不错,有些生皮料进来之后都已经经过了再次加工了。”陈堇年一边走一边跟唐初夏介绍。
“嗯,确实是不错,我看你比的手艺好多了。”唐初夏开着玩笑说道,陈堇年也是会鞣制皮子的,但是很明显没有那么专业。
“竟然嘲笑我,小心我让你下不来炕。”陈堇年咬着唐初夏的耳朵说道。
“你,这么多人呢,有没有点正经的。”唐初夏瞪了陈堇年一眼,没想到,这个人说什么话也从来不注意场合的,这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怎么能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说呢。
“放心,他们听不到的,走,我们去看看那些桐油和生漆,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要是不合你的意思啊,我可是要吃亏了。”陈堇年跟唐初夏继续往里头走。
这里头是存放桐油和生漆的仓库,都有专人看管和把手,而且远离火源存放在干燥凉爽的地方,连库房都是专门建造的,不管是这两样东西还有这皮子也好,都是易燃物,万一要是沾了火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都是非常不错的东西,既然万事俱备,那我们就开始吧,除了教会他们之外,隔一段时间我得过来检查检查他们的手艺,确保每一块皮子都万无一失。”
“还有这个护心镜,我觉得可以除了保护新造之外,可以用皮甲做个变形的,这写地方都是重要脏器是,伤害到一点,都是致命的。”唐初夏用手指在陈堇年的胸膛之上画了个圈说道。
“都听你的,这些我是外行,没想到,你不管是对纺织和刺绣有研究,在皮甲这方面也这么厉害,初夏,你是神人的弟子吗?”这也是陈堇年第一次对唐初夏会制作皮甲提出来的一点疑惑吧。
唐初夏一笑,她知道,自己的这些本事是瞒不过身边最亲密的人的,而且她也没想要瞒着,只是她的来历太过于惊悚诡异了,她担心会产生什么不好的效果,所以也就一直都藏着。
“你说呢?”唐初夏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
“不管你是神人的弟子也好,还是神仙下凡也好,总之,你是我的妻子,我只认你这个人。”陈堇年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唐初夏能够放开,就算是她心中的秘密还是不能分享,至少能让她不那么谨小慎微,这是他这个作丈夫的应该做的。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走吧,我去看看那些匠人,尤其是那几个皮匠,他们也算是熟手,教他们要比教其他的人更容易一些,还有我让你分出来的手巧一些的匠人,他们更适合缝制。”唐初夏微微一笑就把刚才的那个小插曲抛开了,一心的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这皮甲的缝制更寻常的缝制衣服可是不一样的,光是这打孔和镶嵌金属包扣都是既要求力气也要求手艺的工作,女子在力气上天生会处于弱势,当然不如这些手巧的匠人了。
陈堇年早就按照唐初夏的要求分好了,只差她这个大师傅过来教徒弟了。
这一套上好的皮甲制作出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唐初夏断断续续的在皮甲工坊里头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直到天气都开始渐渐冰冷,草木开始枯黄的时候,总算是把整个流程捋顺了。
“你看,这就是我们皮甲工坊出来的前十套皮甲了,按照调查出来的士兵身高,分为四个尺码,李虎,你过来试试。”唐初夏看着黝黑发亮的皮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