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你是执掌凤印的一宫之主,要稳得住才行。”惠妃把刘妃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了下去,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
“惠妃,你……”刘妃诧异地看着惠妃,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宫中默默无闻,只是靠着年资才登上妃位的女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快走吧,陛下还等着呢。”惠妃嘴角微微一抬,也不管刘妃怎么想,直接进了皇上的寝殿。
老皇帝身边围着几个太医在小声地说着什么,龙床边上还有几个宫女跪着给老皇帝喂药,不过药汁顺着老皇帝的嘴角往下流,其他的小宫女赶紧用锦帕接着,那药汁是根本就喂不进去的。
“见过两位娘娘。”众人见两个妃子进来了,赶紧低声行礼,生怕惊扰到了龙床上的老皇帝。
“都起来吧,把药给本宫吧。”惠妃非常自然的把宫女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而没有抢到这个机会的刘妃,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是不敢造次的,而且她发现,这个惠妃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不争不抢的一个透明人,现在竟然身上带着让她都不敢轻视的气势,这让刘妃谨慎了起来。
“娘娘,陛下喝不进去药,这病怎么能好啊?”这个时候太医院的院判也跟了进来,现在宫中乱成一团了,也就是这位惠妃娘娘还能稳得住。
“就算是撬开陛下的嘴,也要把药喂进去。”惠妃把药碗放到一边,用帕子垫着直接掰开了老皇帝的嘴,然后让宫女用银勺压住老皇帝的舌头,就这样一勺子药就喂进去了。
“惠妃你这是对陛下不敬!如此做法,岂不是有伤龙体?”刘妃发难。
“这个时候了,是对陛下不敬重要,还是陛下的性命重要,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陛下怪罪下来,自然有本宫承担,跟刘妃没有关系,刘妃,你还是管好宫务要紧。”惠妃几句话就把刘妃给怼了回去。
在惠妃的眼中,刘妃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以为自己执掌了几天凤印就真的成了正宫娘娘了,如果不是老皇帝不想让有背景的妃子掌握宫中的权利的话,这凤印怎么会落到了刘妃一个县丞之女的手中呢。
“只要陛下能喝下去药,就能醒过来了,娘娘放心,还有微臣呢。”太医院院判说道。
院判自然也知道这药要强行的灌下去才能奇效,但是他可不敢做这个主,以往都是老皇帝杀伐果断拿主意的,但是老皇帝一倒下了,这宫里竟然连个主事的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了,幸好还有惠妃娘娘,院判暗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可算是还有救。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陛下这里,有本宫就好了,如果本宫撑不住了,自然是会找人告知刘妃的。”惠妃等一碗药喂下去之后说道。
“陛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自然是要姐妹们一起侍疾的,本宫下去安排,偌大的皇宫,事情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刘妃脸色铁青,自然不肯让惠妃一个人占了先机,马上就下去安排了。
惠妃也不计较那么多,不管是谁来皇帝的龙床上,都不能抢走惠妃伺候皇上喂药喂饭擦洗身子的活计,加上还有一个太医院院判呢,其他的妃子竟然五六天的时间都没有近的皇上的身边。
“这个惠妃,一大把年纪了,原本本宫还以为她是个安分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跳出来争宠,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蹦跶到什么时候?”刘妃气的指甲都扣进了手心里。
“娘娘,这会咬人的狗不叫,惠妃如此做,肯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娘娘不得不防啊。”刘妃身边的掌事嬷嬷说道。
“本宫也知道,不行,必须趁着陛下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把人给处置了,要不然等到陛下醒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呢?对了,荣亲王那边的人,还没有动静吗?”刘妃咬了咬嘴唇说道。
“娘娘,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什么荣亲王了,荣亲王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御林军把荣亲王现在住的地方围的跟铁桶似的,娘娘您?”嬷嬷问道。
“嬷嬷,以前我们之间跟荣亲王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但是我的心里乱极了,如果荣亲王获罪了的话,会不会查出来,如果查出来的话,陛下怎么会饶过我啊啊?”刘妃其实心里真正怕的是这个。
她之所以能以县丞之女的身份入选皇宫,其中也有萧晨的手笔,如果没有萧晨的暗中帮忙,凭借她的姿容和身份的话,别说是一个妃位啊,就是能侍寝都是难得的。
而且刘妃也知道,荣亲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目的的,所以投桃报李之下,也跟荣亲王暗中来往过,这些连贴身伺候的老嬷嬷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娘娘,您这是糊涂啊?宫妃和外面有所瓜葛都是大罪啊,更何况是皇子亲王呢?”
老嬷嬷觉得自己有点腿软,这也不能怪老嬷嬷没有见识,县丞之家出来的奴仆有能有多大的本事呢,一路又有荣亲王保驾护航,所以刘妃身边可用的得用之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如果荣亲王能登基称帝,还什么大罪不大罪的,得想个办法才行。”刘妃自己也有心里的小九九,她才多大的年纪啊,身边又没有儿子傍身,总要找个靠山才行啊。
“娘娘,这,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您要做什么啊?”老嬷嬷觉得她的这位主子是要把天都捅破了。
“陛下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太子之位虚悬,我得早点为自己做一下打算才行。”刘妃定了定心说道。
“娘娘!”老嬷嬷惊恐地喊了一声。
“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本宫了,去把翠姑给本宫叫来。”刘妃想了想说道,要是说办这样的事情还得是她身边的翠姑,翠姑是荣亲王举荐过来的人,虽然不能近身伺候她,但是也管着她宫里不少的事呢,以前跟荣亲王联系也是翠姑安排的。
老嬷嬷没有办法,只能去叫翠姑了,这翠姑是皇宫里的老人了,又是荣亲王放在刘妃身边的,自然是有几分傲气的,就是对待刘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也是爱答不理的。
刘妃把翠姑叫进殿中,一直说了大半个时辰才见翠姑出来,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伺候,除了刘妃和翠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们说话的内容,但是刘妃殿外一个给花剪枝的小宫女一直都在关注着殿内的动静,见翠姑匆忙地离开了刘妃的殿中,觉得有些可疑。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个小宫女就不小心在宫苑门外一个不起眼假山处摔了一跤,一个小纸条被塞在了一块砖头底下了。
这张小纸条辗转了几个人的手,最终到了萧靖的手上,“柳先生,怎么看?”萧靖把手中的小纸条递给了柳凡,可见对柳凡是多么的信任,因为信任陈堇年,所以也信任陈堇年推荐上来的人。
尤其是柳凡在帮助萧靖处理南蛮各部落归降事宜的时候,出了不少力,在很多地方上的见解都非常的独到,尤其是学识渊博不输大儒,让萧靖非常的敬佩。
“王爷一定是有想法了,在下怎敢班门弄斧。”柳凡看了看小纸条上的字迹并没有先说什么。
“先生过谦了,看来这个刘妃的野心可是不小,这个执掌凤印的宫妃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却要做个名副其实的太后呢。”萧靖讥讽地一笑。
“王爷所言极是,如果有人在皇宫帮助荣亲王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尤其是现在皇上还没有醒过来,王爷应该早做打算,将军传信来说,一切听从王爷号令。”柳凡躬身说道。
“将军有心了,这件事情确实是要准备起来,本王进宫一趟。”萧靖也不耽搁换好了衣裳就进皇宫探望皇上的病情,作为在京城唯二的皇子之一,尤其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皇子,萧靖当然是每日三次的进宫给皇上请安侍疾的。
萧靖去的时候,惠妃正好在服侍老皇帝喝药,惠妃这些日子日夜煎熬着,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容颜也日渐憔悴。
“娘娘照顾父皇辛苦,但是也要保重自身啊。”萧靖接过了惠妃手中的药碗,自己给老皇帝喂药,这也是萧靖这几天经常做的。
“作为陛下的妃嫔,这都是本宫的分内之事。”惠妃拿了帕子给老皇帝擦脸,别看老皇帝昏迷了这么多天了,但是浑身上下都是非常的清爽的。
“朝廷上不太安静,梁亲王就多费心了,还有,注意刘妃。”惠妃用只有两个人的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萧靖一愣,然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又伺候了老皇帝吃了写粥汤,这才退了出去。
刘妃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些小动作,都已经被人知晓了,她还在宫殿中焦急地等待着翠姑的回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