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身边最后的力量一出手,确实是给萧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但是萧晨这边隐藏起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像是疯狗一样冲着老皇帝的寝殿冲了过来,萧靖身上几次刀伤鲜血淋漓,如果不是身边的侍卫护着的话,估计这时候已经倒下了。
“陈将军去哪了?”萧靖这边的人,现在都是这个想法,陈堇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怎么不见人了呢,连带着他的那些得力干将,也都不见了。
不少人都在猜测,陈堇年是不是已经叛变了,是不是临阵倒戈,成了萧晨那一方的人了,萧靖也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他身边的人连抵抗都是迟缓的,可见如果陈堇年倒戈了的话,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
“大家别慌,陈将军一定是去找援军了,敌人太多了,就靠着一点点的人,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父皇就在我们身后,大家就算是用身体,也要撑住最后一道墙!”萧靖咬着牙说道。
萧靖对陈堇年无条件的信任,让陈堇年手下的士兵都非常的受到鼓舞,重新杀出一股血勇,带着其他的人也都咬着牙撑着,希望萧靖说的话是真的。
很快皇帝所在的寝宫最外面的殿门殿门被攻破了,萧靖他们带着人退守到了寝殿内,老皇帝也扶着惠妃的手出来了,“父皇,儿臣无能,让父皇受惊了。”萧靖带着身上的血迹跪在了老皇帝的面前。
“快起来,快起来,外面什么情形了?那个逆子在外面?他这是要杀父弑君啊。”老皇帝的手在哆嗦,胡子也在哆嗦。
“父皇别担心,靖远将军已经去搬救兵了,只要我们能撑得住,一定会没事的,娘娘,照顾好父皇。”萧靖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带着人去了殿外,不管怎么样,现在他的敌人是萧晨,他们兄弟俩,总要碰面的,只希望他能够多为陈堇年争取一点时间,希望陈堇年不要让他失望。
“这个孩子啊,陛下……”惠妃眼泪连连,萧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根本就没有处理,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来人啊,拟诏!”老皇帝看着一身伤痕,带着满身戾气义无反顾的走出殿外的萧靖,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遗憾了,这个江山,总算是等来了那个最适合接手他的人了。
刚刚出门的萧靖,还有以一副胜利者姿态出现的萧晨都不知道殿内的情形。
萧晨看见萧靖一身的血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手中的剑还指着自己,心中的快意像是要溢出来似的,这么长时间自己东躲西藏的像是个老鼠一样,现在猎人和猎物终于换过来的。
“我的好皇弟,别来无恙啊!”萧晨金色的盔甲外面罩着明黄色的大氅,这是只有天子才能用的颜色,萧晨此时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晨,你忤逆犯上,通敌叛国,逼宫造反,你还配为人臣为人子吗?”萧靖看着洋洋得意的萧晨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萧靖,你这么多年是吃狗屎长大的吗?怎么还如此的天真?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我登基称帝,谁还敢说这些,就算是史书工笔,不还是我说了算,你这点小伎俩,对我来说没有用,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你身边就这点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除了父皇身边的这几个高手之外,其他的人早就已经不行了,如果你此时跪地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翻脸无情了。”
“对了,你那个死忠的陈堇年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了?看来这半路的狗,是怎么都养不熟的,如果他在你身边的话,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到了父皇的寝宫门前了。”萧晨胜利在望,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王爷,陈堇年不在这里?怕是不妥啊,你们赶紧派人搜索,务必要把人找到才行。”沈昌觉得头皮发麻,他也是一路被人护着到这里的,也是看的最清楚的,不光是陈堇年不在,陈堇年身边一直跟着的几个人也不见了,这太不对了。
“先生,你是不是太瞧得起那个姓陈的了,他就算是逃到天边去,本王也不会放过他的,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难道他还能翻出什么大天来?”萧晨此时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了。
“王爷,不可!陈堇年此人非常的狡猾,而且他对梁亲王非常的忠心,甚至属下以为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他是不会逃走的,属下担心他去调兵了。”沈昌急的汗都出来了,尤其是看到萧晨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如临大敌。
“调兵?没有虎符,他拿什么调兵,就是本王现在带进来的人,还是这么多年本王的心血,调兵,就不用想了。”萧晨端坐在马上挥了一下鞭子说道。
“王爷,您别忘了,那些跟着陈堇年从南疆回来的那些兵!”沈昌终于知道自己算错了什么了,问题还是出在了陈堇年的身上,这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手里的宽背猎刀所向披靡,好像是天生就跟自己作对的,还有,他对自己的了解出乎了沈昌的意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陈堇年,陈堇年,你到底是谁?猎刀,猎刀,不对,不对啊……”沈昌的脑子中急速的运转,他总觉得陈堇年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不管他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刚刚他差一点就想起来了,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先生,你到底是怎么了?”萧晨非常不满沈昌在这个时候扫自己的兴。
“是他!对了,是他!”沈昌总算是想起来了,把这个手持宽背猎刀,战无不胜的男人跟那个像是影子一样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本王马上就要登基称帝了。”萧晨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了。
“王爷,这个陈堇年,这个陈堇年,是,是当年那场战役中的幸存者,是老将军身边那个大个子,也姓陈的,王爷,你忘了吗?”沈昌有些失态的抓着萧晨的胳膊,力气大的差点把萧晨从马上拽下来。
“你说什么?!”萧晨眉头拧了起来。
“王爷,咱们一直在派人追查那人的下落,尸体当中并没有他,而且,名册之上他的信息都是错的,根本就查无此人,现在想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堇年,十有八九就是当年老将军一直当成亲子一样重点培养,虽然竣工累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只是个参将。”
“王爷,如果真的是他,那,那他就是来讨债的,是来要命的啊!”能从那样的战斗中逃出生天,而且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再次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沈昌觉得冰凉彻骨,如果陈堇年真的是老将军的人的话,那他就明白这一切,明白了为什么屡次向陈堇年示好拉拢全都不起任何作用,也明白了陈堇年为什么如此坚定的站到了萧靖的面前,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着某种交易的。
“就算是那个姓陈的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丧家之犬,别说那么多了,先把我这位好皇弟抓住,主君都没有了,我看那姓陈的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父皇,儿臣多日没有陈欢膝下,尽一下儿臣的孝道,还请父皇开门,儿臣来迟了,让反贼萧靖挟持父皇多日,实在是儿臣的不是,儿臣带兵救驾,父皇可还高兴?”萧晨装模作样地说道。
而寝殿内,惠妃刚刚磨好了朱砂,老皇帝扶着贴身太监的手坐在了桌案之前,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御笔蘸满了朱砂,在明黄色的锦缎上书写的并不快,老皇帝的手也有些抖,但是每一个字下去都是非常的坚定,此时,老皇帝已经不去想很多的事情了,这封圣旨一下,就算是那个逆子赢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爱妃,这封圣旨你收着吧,朕相信,邪不胜正。”老皇帝把圣旨放到了惠妃的手中。
“臣妾遵旨,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就算是臣妾身死,也一定会保护好这封圣旨的。”惠妃跪下说道。
外面还在对峙,萧靖身边剩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能够撑到现在的人各个都是精英,加上还有老皇帝派出来的人,且战且退,护着萧靖回到了寝殿之内。
“皇儿,过来,陪着朕坐在这里,朕倒是要看看,这个逆子怎么杀父弑君,颠倒黑白的。”老皇帝看见一身鲜血的萧靖,招了招手。
“父皇不要灰心,陈将军已经去搬救兵了,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来人呐,把殿门顶住,不能放任何人进来。”萧靖忍着身上的伤痛指挥着身边的人。
“就这么几扇门,就想挡住本王称帝的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来人呐,给本王放箭。萧靖,本王等着你变成刺猬。”萧晨一挥手,羽箭像是雨点已经射向了宫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