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接过来仔细的一看,对照着阳光,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如果不是仔细的查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的。
“还是将军心细,之前的布防已经非常的周密了,如果不是有人帮忙的话,我们的人一定会发现萧晨的踪迹,原来是这个老匹夫,皇祖父和父皇待他也算是不薄,为什么他会如此作为呢?这件事情就有劳将军辛苦一趟了。”萧靖要处理的事情还源源不断,这些事情他能相信的,好像也就是只有陈堇年一个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王爷既然信任末将,那末将就去了。”陈堇年也不拖泥带水的,老皇帝能支撑几天还不知道呢,一切都需要快刀斩乱麻,最好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这样他才好带着妻儿功成身退。
陈堇年带着人到了陈太师的府上的时候,漆黑的大门紧闭,跟其他的人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陈堇年带着士兵到来,让不少的人家都探头探脑的,见到是陈堇年这个煞星,全都把脑袋缩了回去禀告主子去了,生怕多看一眼就被当成是荣亲王的同党论处了。
陈堇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让人上前叫门,过了半天门房才开了一个人脸大小的一个窗口,“靖远候奉命调查荣亲王萧晨谋逆一案,要见陈太师。”士兵冷肃的声音,让门房心里一惊,而且看着就在他们府门前站着甲胄分明的士兵,还有铁塔一样的靖远候,腿肚子就跟着直转筋。
“靖远,靖远候?朝中不曾听说靖远候啊?”那个门房壮着胆子说道,他可是被主子交代过了,不管是什么人过来敲门,都要让他拖延时间,先把消息送到里头去才行,这门房本来就是两人一班的,从门缝里就看到陈堇年他们了,一个人拖延着,另外一个人早就飞跑着往里头送信去了。
“撞门!”陈堇年也不跟一个门房废话,直接让士兵撞门。
这太师府的门不像是宫门和殿门那么结实,但是也是非常坚固的,不过陈堇年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就带着撞门的圆木,并不需要他的宽背猎刀出手。
十几个士兵抬着圆木只是五六次的撞击,太师府的大门就撑不住了,吱呀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最后倒在了尘埃当中,陈堇年大手一挥,士兵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丝毫不见一夜奋战的疲惫,这就是陈堇年手下的士兵,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神勇无比的。
陈堇年随着士兵们的脚步走进了太师府,太师府的占地面积不算是大,但是在这片区域里也算是非常好的位置了,府中遍植花木,虽然冬季草木凋零,但是也能想象得出春来百花开放的景象。
陈太师听到门房送来消息,淡然地挥了挥手,让家丁把家里人都叫到厅堂之内,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不过如今京城内外全都是陈堇年布置的人,更有巡防营四处追查叛党,他们就算是想跑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是他没想到,陈堇年能来的这么快。
“把东西给大家分下去吧。”陈太师让身边的老仆端了一个个精致的小瓶子,发到了家里每个人的手中,看着还在奶娘怀里咿咿呀呀的重孙子,老太师的眼泪忽然下来了。
“我们陈家,到头了。不想受辱的,就喝了吧,至少走的时候,还是干净的。”陈太师看了看家中的女眷,最多的是儿子的妾侍,当然了孙子们的也不少,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爹,您这是,这是,毒药?”陈太师的儿子声音都变了动静,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个地步,可是他还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对,陈堇年人已经在门外了,现在你们还可以选一种死法保留自己的体面,但是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算是想死也没得选了。”陈太师老迈的目光里带着凄苦的神色。
一步错不不错,他这一辈子,走错的路有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是真的万劫不复了,其实还是贪心啊,如果不是贪心的话,罢了,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路还不是自己选的嘛,只是可怜的怀中幼小的重孙子,才刚刚那么一点点大,刚刚会喊曾祖父。
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好多女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让她们服毒自尽,怎么可能愿意呢,一个个的都瘫坐在地上问陈太师到底怎么了。
陈太师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众人就全都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直到陈太师的儿媳妇开口了:“父亲,真的是这样吗?咱们陈家,完了?”说道这个完了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而且带着不敢相信。
陈太师闭上了眼睛点点头,“多说无益。”陈太师说完这四个字,拔开瓷瓶上的塞子就要往自己嘴里喝,还没等药水进入他的口中呢,飞来一颗石子将他手中的瓷瓶打落,瓷瓶落地摔的粉碎,里面的药液落到地面上,嗤嗤的冒出了白烟,可见是剧毒无比的,吓得地上跪着的人都干净躲开。
陈太师一抬头,果然,门口站着一位英武的将军,盔铠甲胄分明,一双鹰目看着他,好像是能看到他的心里去,“陈太师,现在想要下地狱,还早了一点吧。”
陈堇年的声音像是洪钟一样敲在了屋里人的心上,从他身后鱼贯而入的士兵如狼似虎的把屋里的众人不分男女全都捆了起来。
“陈将军,你难道连这点体面,也不想给我吗?”陈太师虽然是寒门学子出身,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的苦,但是像是被人捆绑起来这样的屈辱还不曾遇到过。
“陈太师,末将提醒你一句,你跟荣亲王勾结,犯的是谋逆的大罪,现在还跟末将说什么体面?哼,体面是自己挣的,走错了路,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把人带走,关起来,听候发落。”
陈堇年自然不会管那么多,什么太师不太师的,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就是想尽快的把事情做完,回家陪着媳妇和孩子,自己的闺女还没着落呢,回去还得继续努力不是嘛,这才是天大的事情。
抓了陈太师之后,陈堇年陆续的又挖出来几个曾经暗中帮助过萧晨的朝廷官员,一时间大理寺的天牢里头有些人满为患的意思,因为老皇帝并不经常处置朝臣,所以大理寺的工作一直都比较清闲。
谁知道前脚刚进来一个亲王,后脚什么太师啊,侍郎啊就都进来了,原本一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主,这下子被扒了外衣,只穿着中衣进了监牢,一个个的也露出来人性的丑恶和不堪。
“眼见他高楼平地起,眼见他一日落尘埃,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大理寺少卿摇了摇头,把一部分罪状整理出来,需要尽快呈递到宫中才是。
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他的价值和才干,以至于后来成了萧靖倚重的股肱之臣,为萧靖稳定新的朝局贡献了不少的智谋和力量,年仅四旬就位列三公之位,令人艳羡。
等陈堇年处理好了他的事情,跟萧靖禀告过之后,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这期间他的一日三餐全都是唐初夏让人送过来的,不光是陈堇年的饭菜,也包括宋庆他们这些兄弟们的,一个都不少的。
几天的辛苦下来,这些人不但没瘦,反倒是容光焕发,每天都精神奕奕的,让很多的人看了非常不解,更有甚者,传出了陈堇年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什么那日的大风雪就是陈堇年的杰作,他手底下的士兵更是天兵天将,不知道疲惫之类的话。
陈堇年听到这样的话,不过是一笑置之,刚开始的时候柳先生还有些担心,万一有心人在萧靖的耳边嚼舌头,怕是对将军不利,但是一直到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不见什么动静,这才放心了下来。
“柳先生,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先生有时间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也算是了了先生的一桩心事。”陈堇年眼底有些发青,虽然
柳凡一听就明白陈堇年在说什么了,“将军还记着属下的事情呢,属下给将军添麻烦了。”柳凡看着陈堇年疲惫的眉心,知道他太累了,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就算是如此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仇恨。
“这件事情王爷也知道,亲自过问过的,那个人被关在单独的牢房,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不管你做了什么,王爷都尊重你的决定,王爷说了,这算是对先生的一点奖赏吧。”陈堇年转达了萧靖的意思。
“多谢王爷成全,多谢将军记挂。”柳凡冲着皇宫的方向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到了陈堇年的跟前,陈堇年赶紧把人个扶住了。
“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走吧。”陈堇年也没带别人,只是跟柳凡两个人往宫城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