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流鼻血了!!殷怀玺窒息了。 别问,问就是脑补过火。 嗯,简单来说就是急火上攻,热盛火旺。 “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见他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鼻孔处挂了两行血,都流到了嘴唇上,虞幼窈跳脚,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来。 殷怀玺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正在经历什么,尴尬到脚趾缝里去了,突然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很显然,虞幼窈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先把头仰起来。”
她扶着殷怀玺的头仰起,拿帕子拭去鼻子上的血,然后掐住鼻肉持续按压。 屏风外面的春晓听到动静,连忙端了一盆冷水进来。 虞幼窈满了十二岁之后,就鲜少和殷怀玺单独共处一室,同一个屋子里,总会安排一两个丫鬟在屏风外面候着。 在离开京兆,归了母族之后,这个规矩就更严了。 谢府不限制她和殷怀玺往来、亲近,礼教上面对她管教,也不是太严,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是绝对不行。 大舅母王氏,甚至还三不五时地,将她叫到房中说私房话,找出压厢底的避火图,指着上面的香艳的图画,给她解释男欢女爱上的一些事,告诫她未婚男女,这上面的一应事,绝对不能做,还跟她提了不听话的后果。 虞幼窈每每羞得面红耳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王氏却笑道:“原也是等你定下婚期之后,由亲娘关了房门,再慢慢地教给你的,只是,”她话儿一顿,后面的话也就掠过一提:“你打小是在祖母跟前长大,一些母女之间才能说的私话,却是没得人和你讲,也懵懂得很。”
虞老夫人守贞了半辈子,吃了礼数教条的苦,对什么事都看淡了,一些教条闺范,也不那么看重。 她是真心疼爱孙女儿,也不会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去苛责虞幼窈。 加之她是贞妇,只要虞幼窈在大礼上不出错处,立得住身,就没有人会在教条上,去挑虞幼窈的错。 而且,她守了寡,又是半截身子入了土,总不好把孙女儿叫到房里,跟她说男女之间的私房话吧! 明显不合适。 这种事,就只能王氏这个舅母来教。 虞幼窈又羞又臊,心跳又急又快,根本不敢去看避火图上露骨的画面:“这、这个不是要、要等到成亲前一头晚上,才、才……” 王氏听了,伸了一根手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傻瓜,夫妻敦伦,不仅是为了延续香火,更是为了夫妻和顺,恩爱不疑,一个良好的开端,是夫妻相处的关键?怎么可能临时抱佛脚?!”
虞幼窈听得一愣一愣得,脑子都是懵得。 “女儿家订了亲之后,母亲就会教导,一些夫妻之间的情趣,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说到这儿,王氏自己也有些脸红了,轻咳了一声,着避火图上面的一幅画给她瞧。 说白了,就是一些勾撩、逗挑的手段。 虞幼窈又紧张,又好奇,睁了一只眼睛去瞄,却发现避火图上的画面里,女子身上或多或少,都穿了衣物,有的香肩小露,有的衣衫半敞,有的穿着抹胸小兜儿,男子也是如此,画面旖旎,却不显秽乱。 简直震碎了虞幼窈从小学的那些闺范:“这、这不是只有妾室才使的……”不正经手段吗?她含糊过了这一句:“《女诫》上说,女子该克谨复礼,端庄自持……” 女子的教条闺范,她从七岁就开始学,比起家中其他姐妹,她学的并不尽心,祖母和叶女先生,也没有苛责她什么。 可一些观念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世间女子人人如此,她不会随波逐流,但也不会放任自流,谨慎而克制,学而不尽学,是她很小就懂的道理。 因为,随便逐流终将成为其中之一。 而放任自流,终将离经叛道,为天地所不容。 王氏听了这话,语气突然严厉道:“婚姻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守着那一套克谨复礼,端庄自恃的礼数,呆板无趣,自己活得累不说,丈夫也不喜欢,夫妻怎么能和顺?夫妻整天吵吵闹闹,这是乱家之象,婆母还能容忍你?能不磋磨你?你在夫家还能立得住?到时岂非任人嘲笑,欺凌,小妾姨娘迎进门,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是你想要的婚姻?”
虞幼窈下意识摇头。 还好没叫世家那一套荼毒得太深,多花点心思,也能掰过来,王氏露了笑容:“你可别太傻了,甭看大户人家一个个,都嚷嚷着什么规矩,礼数,但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一早就教了拿捏男人的手段。”
不光为了拿捏男人的心,也是为了将来,能在家里立得住。 虞幼窈终于明白了,有娘和没娘的区别。 王氏见她明白了,压低了声音,凑近虞幼窈的耳边,小声说:“不过,真正的夫妻之实,那是要等到定亲之后才能让你们知道。”
“大舅母!”
虞幼窈“轰”的一下,脸色全红了,嗔唤了一声,有些恼了。 王氏捂着嘴,“咯咯”直笑:“好了,也不逗你了,女儿家到了十三四岁,正是情蔻初开的年岁,若家里没有好好引导,很容易出事,许多大户人家,有先见之明,到了十三四岁,姐儿们心思浮动之际,就开始以隐晦的方法,教导家中姐儿一些男女之事,知道了这事,明白了后果,心里也都有些掂量,也好过一无所知,叫人一哄一骗,把自个儿糟贱了。”
一些养在深闺,天真无知的小姐们,看了几本话本子,就被里头才子佳人的情情爱爱,给糊住了心眼儿,不懂男女之事,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解了衣带。 这种事,屡见不鲜。 虽然虞幼窈不是这等,不晓得轻重的人。 殷怀玺也不像,那等卑鄙下流的人。 但是这两人太过亲近,又正是血气方刚,知慕少艾的年岁,一个无知,一个无畏,难免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