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说得可算是冠冕堂皇,慷慨激昂,说得在场一众人,都是义愤填膺,情绪激昂。 他话音方落,就有不少人跟起一起附合:“说得好……” “为郡主正名!”
“为郡主正名!”
“为郡主正名!”
“……” 虞幼窈听得脸差一点没埋到杯里头去,如果杯子够大的话:我让你卖惨博同情,没让你演我自己啊! 白老爷这一招实在是高。 他利用了众人,对韶懿郡主的羞愧之心,先一招“祸水东引”,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士族身上,接着来一招“矛盾转稼”,将众人激愤的情绪,都转稼到,污蔑、陷害韶懿郡主的士族身上。 而他则打着为“郡主正名”的旗号,从一个“助纣为虐”的豪绅,变成了与在场众人一起同仇敌忾的正义方,获得了在场诸多人的认可。 白府洗脱了嫌疑,虞幼窈命孙婆子留下来听审,与叶枭慈打了一声招呼,就悄悄退出了公堂,从侧门离开。 但是,当虞幼窈的马车,低调地从衙门出来时,仍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回到虞园,虞幼窈换了衣裳,唤来了殷十:“将之前抓的士族眼线,及审问出来的线索,送到衙门去。”
殷十领命。 进了四月后,襄平城的气温升温,太阳暖融融的,虞幼窈难得清净,命人在庑廊下,置了香案,靠在贵妃榻上看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许嬷嬷拿了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并摒退了附近的下人,交代春晓仔细照应着。 虞幼窈醒来时,太阳开始西移,庑廊下的席帘打下来了,隔绝了外面的缕缕春寒。 “现在什么时辰了?”
虞幼窈懒洋洋地靠在榻上。 “申时过了两刻。”
春晓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虞幼窈,之后又转身到了香案,将香炉里的宁神香,换成了醒脑宁神的木犀香。 虞幼窈捧着茶口:“孙婆子回来了吗?”
春晓摇摇头:“还没有回来,早前派人回来传话,说是刘大根的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衙门在午间,休堂了半个时辰,又重新升堂了,现在还没有退堂。”
虞幼窈有些惊讶。 春晓问:“可要派个人去衙门打探一下?”
虞幼窈摇摇头:“不用了,等孙婆子回来,一切都清楚了。”
孙婆子直到申时末才回府里,立马过来禀报:“衙门派人去白府取证,并宣布会查实证据真伪,于三日之后开堂,之后衙门又审问了,与刘大根一案,有牵连的木管家,及贺知县等人,木管家又提供了新的供词。”
虞幼窈心中有了猜测:“可是与士族有关?”
孙婆子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在得知,白府被判无罪,并当堂指认,这一切是韩氏族陷害白府的阴谋,还向官府提供了一应证据,木管家当堂承认,他是韩氏族安插在,贺知县身边的眼线。”
虞幼窈心道,果然如此。 贺知县把一切推到木管家身上,陷害郡主的是木管家擅作主张,勾结士族的也是木管家,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孙婆子继续道:“木管家主动招认,刘大根之死,就是他配合士族,一手策划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唆使张氏,到韶懿郡主跟前告状,韶懿郡主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顶着悠悠众口,就是为了自己圣善仁德的名声,也不能袖手旁观。”
说到此处,孙婆子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要韶懿郡主掺合了刘大根的案子,他们就顺理成章地,挑唆县衙上奏朝廷,说韶懿郡主祸乱法纪,阻挠韶懿郡主,在辽东一带推广番薯种植,缓解旱情,进而令流民收容营,引发暴乱、疫症,达成陷害武穆王推广国策不利,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虽然,事与愿违,韶懿郡主并没有上当,但士族仍然利用张氏告状一事,进而牵扯出刘大根之死,与白府出售次等药材有关,还放出韶懿郡主包庇白府、干涉朝纲、不守闺范,牝鸡司晨等,各种传言来污蔑、中伤韶懿郡主。 衙门口围观的百姓群情激愤,唾骂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控制不住怒火,当场就要冲到堂中,去殴打木管家。 衙役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 虞幼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很清楚,韩氏族陷害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击保皇党,但是甭管是木管家,还是木管家背后的贺知县,都涉及不到那个层面,也许有一丁点猜测,但绝对不会知道太多。 孙婆子又道:“叶大人就问,你说这话可有凭证?木管家当下就说,韩氏族嫡系的韩六公子,就是和他一起合谋,害死刘大根,陷害韶懿郡主之人,现下就藏身在郊区一处庄子上,那处庄子虽然没记在他的名下,但实际上,是他自己的产业。”
所谓的案子有重大突破,指的就是这个了。 贺知县打了一手好算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木管家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不惜,抗下了所有罪行。 “叶大人连忙调集了一队人马,去木管家指定的庄子,捉拿韩六公子,木管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言自己手中,还掌握了不少,有关韩氏族违法乱纪的罪证,还吐露了不少,士族安插在襄平城内的眼线,直言襄平城里有关白府和韶懿郡主的不利流言,都是他们所为。”
虞幼窈心里有底了:“后来呢?”
孙婆子道:“因案子事关重大,牵涉太广,相关证据十分复杂,州府衙门暂时退堂,于三日之后再行开堂审理。”
衙门需要审问相关人证,从中得到更多的线索,也需要整理查实,现手中掌控的一应证据,这些都需要时间。 虞幼窈又仔细询问了细节,心里就有底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后面这个案子的进展,还需你多注意些。”
之后,又赏了一些银钱首饰,孙婆子乐呵呵地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州府衙门就连张四榜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