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针扎下去之后，他就有些后悔没有拼尽全力了。“抓紧！”
鹤神医喊了一句。他将银针扎到了距离白慕言伤口三寸的地方，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鹤神医松了一口气，又将第二根银针也沾上了解药。可是还没有扎下去，白慕言就开始浑身颤抖。他的颤抖并不像是人体受惊或者寒冷所做出的反应，反而像是丧尸变异之前的剧烈反应。“老爷子，这是......”孙五担心了。不管是毒蛇还是这种解毒的方法，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所以现在看到白慕言这样，怎么可能不担心。“没事，正常现象。”
鹤神医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淡定的将第二针扎到了白慕言手上，原本已经凝固的伤口瞬间裂开。黑色混合着恶臭味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处流出，配上白慕言身体的抖动，还真的像是丧尸变异。孙五现在顾不上多想什么，他盯着白慕言的伤口，想要抽出擦试一下。“别乱动。”
鹤神医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语气却变得严厉了起来。这位老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孙五也没有反驳，老实听了。“好。”
他将白慕言的手悬空在床边，让那难闻的液体流到了下面的盆里。明明只有两个针眼大小的伤口，却这样断断续续的流了五分钟的污血。半个小时过去了。鹤神医将最后一根银针用在了白慕言的身上，他的伤口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时候孙五才意识到，一开始白慕言手背的惨白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中毒。“帮他把伤口清理一下，应该一会儿就醒来了。”
鹤神医擦了擦手，并没有将那些银针取下。孙五听到这话，稍微放心了一点儿：“鹤神医，白先生这是没事儿了？”
看来这蛇毒也不过如此么，老先生这么轻易就解开了。鹤神医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等这小子醒了再说吧。”
不知为何，孙五感觉他好像有点儿压抑，完全没有让白慕言转危为安的喜悦。“好。”
他只能点了点头。五分钟过后，白慕言缓缓睁眼。可也只是睁开了眼睛，孙五感觉这个男人的魂儿似乎没有回来，双眼无神的模样有点吓人。“白先生，你醒了？”
他检查了一下白慕言手上的纱布。并没有再渗出什么奇怪的液体，也就放心了。可床上的白慕言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是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好像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没有感觉似的。“鹤神医，他这是......”孙五有点儿慌了。他看白慕言这副模样，担心这个男人因为一条小小的毒蛇，不会真的变成傻子吧。“没事，再等一下。”
鹤神医闻言走了过来。他翻看了一下白慕言的眼皮，又抚上了他的脉搏：“我只能把他体内的毒素暂时控制住。”
孙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就眼巴巴的等着鹤神医继续说道。结果老人家好像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干脆开口询问道：“那怎么才能彻底解毒呢？”
“需要龙玉。”
鹤神医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条蛇是依附于龙玉而生，因此龙玉也能够解开它的毒性。“不行，龙玉必须得给九儿用。”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直接把孙五给吓了一跳。“诶呀妈呀，白先生是你醒了啊。”
他差点儿没有抓住白慕言的胳膊，给他带来二次伤害。白慕言的身体还是很虚，听到孙五的话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恩，刚醒。”
鹤神医走到两人跟前，打断了他们的交流：“龙玉是你找来的，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什么？”
白慕言疑惑的询问。“我可以拿龙玉给你解毒，也可以用到九儿的身上。可是......”接下来的话鹤神医没有继续说，但两个人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了。龙玉现在的剂量只够他们一个人用，也就是说没有用到草药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因此丧命。“这样啊。”
白慕言诡异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要和我说什么呢。”
只要能够救余九九，他就不会多考虑什么了。“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把龙玉给九儿用了。东西本来就是给她找的，我没事儿。”
白慕言看了一眼被包裹着的右手。“您这也太夸张了，那条蛇咬了我很长时间我都没事儿，不至于丧命的。还是九儿那边更重要。”
鹤神医是余九九的师傅，和她的感情肯定要比与白慕言深厚的多。如果他稍微有一点儿私心的话，现在肯定就已经把药给余九九用了，根本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可鹤神医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看出了两个孩子的心意。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他将药就这么给余九九用了，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去殉情。“慕言，你体内的毒我没有真正见过，可是一旦爆发也会要了你的命。”
鹤神医语气沉重，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书中虽说的确记载了这种与龙玉相依而生的毒蛇，可也着重说明了这种毒蛇的罕见，没有想到被白慕言直接给撞到了。“师傅，您别说了。不管您再怎么强调，这棵龙玉我都会给九儿的。”
白慕言感觉身体有些乏力了。干脆全身放松再次平躺在了床上：“我先让我的手下继续去找龙玉，如果真的没有找到，那我就想个办法，让她忘了我吧。”
有时候先去世的那个人并不是最难受的，最悲伤的是那个被遗留在这个世界的未亡人。“好吧，我会尽量帮你调理身子的。”
鹤神医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白慕言的选择。“师傅，我当然相信您。”
白慕言没有一点儿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