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而王运眨眨眼睛,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接着陈叔达简洁的把发生了什么事都给王运说了一遍,其他人都沉默了,两大至亲一起逝世,这…… 他们想开口安慰一下王运,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王运听完以后也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两人,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印象,对两人的死亡心里没有什么感觉。 而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他们都觉得此刻的王运是悲痛到了极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才沉默不语。 亲生父亲和亲兄长,和他有至亲关系的三人其中两人一起逝世,没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现场的气氛直接凝固了起来,萧瑀连忙给程咬金使眼色。 程咬金指了指自己,我? 萧瑀瞪了他一眼,听说你俩关系最好,不是你是谁? 程咬金默默点头,行吧,他走到王运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道,你要想开一些,伯父乃是受了无妄之灾,许是命中有此劫,此仇是在王世充,我等必助你千刀万剐了此贼。 你兄长常年重病,吃的药受的罪不知道有多少,俺老程说个不好听的,也算是解脱了。”
王君廓也走上前来拍了拍王运的肩膀: “你还有母亲,同安公主已过知命之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必定难以接受,你现如今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你需得振作起来。”
王运默默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 “你等看着兵马,我去静一静,明日带兵出城,迎接圣人。”
说完后王运转身就走了,萧瑀和陈叔达两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闹事就好,听说这个王行道为人张狂,受不得委屈,真要闹起来,他们可能还拦不住。 不过现如今看起来,传闻与真人情况有些不符啊! 萧瑀看着王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太过平静了,这很不好。”
一旁的陈叔达附和点头: “需要让他发泄出来,不然伤心又伤身。”
王运要是知道他们想歪了,估计会很开心,他离开就是因为对这事根本就没有感觉,怕看出这些人看出破绽。 而且他还得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表达上是悲痛欲绝还是要面无表情。 ———— 次日一早,萧瑀和陈叔达以及程咬金和王君廓带兵去城南迎接李渊的到来。 而王运带着魏大勇等人来到了城东,等着秦叔宝、李神通等人的到来。 李神通等人车架刚出现在了王运的眼中,李渊那边已经到了。 “臣等拜见圣人。”
“诸卿乃我大唐之功臣,快快免礼。”
见过礼以后李渊连忙问向萧瑀: “如何?”
“唉,禀圣人,悲痛欲绝,一言不发。”
“唉。”
李渊也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看看。”
等李渊等人来到了城东之时,就看到王运正对着马车上的棺材叩首,近千兵马全都半跪在地,同安正在被人搀扶下马车。 等他来到近前的时候,王运依旧在地上跪着,而同安在看到李渊以后忍受了几日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 “兄长!”
一声兄长过后颤颤巍巍的向着李渊走来。 李渊看到自己的妹子憔悴成这个样子,心立马就碎了,他可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啊,可不能再出事了,眼眶湿润的他赶紧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同安冲进李渊的怀里,搂着腰就开始哭嚎,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哭。 李渊抱着同安想要安慰两句,但想起同安还不知道的王仁表死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又想起他那个早夭的儿子,一时间感同身受,同样绷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这辈子其实最重视亲人,自己有嫡子四儿一女,三子早夭,堂亲方面,兄妹五人现如今就剩他和同安。 大哥李澄早薨,无嗣,三哥李洪早夭,二哥也已去世,只留下两个幼子,与他还不是很亲厚,战战兢兢他不是很喜欢。 至于其他的那些侄子兄弟,那都是庶子,在他心里只有嫡子才是他的亲人。 这不光是他,在所有的世家大族中都是一样。 两个外甥也一失踪一重病,所幸老天有眼,把他最疼爱的外甥给他送了回来。 现如今就剩下了这么几个亲人,可不能再出事了。 兄妹俩伤心了一会以后渐渐的缓和下来,然后李渊就看到了站立于一旁沉默不语的王运。 只一眼他就确定这就是他的外甥,虽然与小时候变化很大,现如今更是满身杀伐之气,但他看着长大的崽他怎么可能认不出? 王运看到李渊看过来,躬身行礼: “行道拜见舅父,拜见…母亲。”
听到这声舅父,李渊这几日的坏心情终于是有所缓解,抹了一把眼泪,笑的很开心的点点头: “好啊,昨日我失了一外甥,今日又失而复得一外甥。”
“仁道?”
同安根本就没听清两人的对话,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王运吸引了,李渊能认出他外甥,同安还能认不出她亲生骨肉? 同安双手颤抖的拉着李渊的胳膊,不可置信的在王运身上和李渊的脸上徘徊。 李渊笑容满面的鼓励似的拍了拍同安的手: “正是仁道,当初走散,他被一仙人所救,五年了,这孩子终于是找回来了。”
同安在李渊的鼓励下松开手,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的走向王运,而王运也是终于露出了笑容: “阿娘!”
“我儿啊!”
同安当即又似哭似笑的扑了上去。 这连续的大起大落已经把她折腾的不成样子。 众臣因为李渊他们平静下来后刚转过来的身子又转了回去,人家皇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多看为好。 王运轻拍着同安的背部,等她渐渐缓和以后,和李渊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想一个问题,刚刚李渊的话她显然没听见,那王仁表的事情该怎么说。 最终李渊决定,现在就说,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她缓过来又施加一次打击,那太痛苦了。 而且由他来开口,毕竟让一个儿子通知另一个儿子的死讯,那太残忍了。 “同安,我这个当兄长的,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