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陛下!”
“诸卿免礼!”
见过礼之后,李渊看了一眼城下,然后把目光放到李世民身上: “开始吧。”
“儿臣领诏!”
李世民躬身行礼完事后,走过来拉着王运就往城下走去,王运被拉了一个趔趄。 王运:哎,不是,你拉我干嘛? 李世民:此次春猎我为正,你为副,不拉你拉谁? 王运无奈,他不想去啊,他想站在城头看看,不想参与其中。 但没办法,李世民拉着他往下走,他总不能甩开手说我不去吧,所以只能跟着他往城下走去。 刚走下城头,王运就忍不住问道: “不是,你拉我干嘛,我也没参与,我待会干嘛?”
李世民快步往城下走去,边走边说道: “其他事你什么也不用干,跟着我就行,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运砸吧砸吧嘴,行吧,唉,他是真不想去,干哪有看来的过瘾,来的带劲啊! 李世民和王运带着一众将领往城外大军所在而去,临近之时李世民突然回头问向王运: “行道没参与过讲武吧?”
王运眼中冒出疑惑,手一摊头一偏,你在说什么啊,你觉得我参与过吗? 而且他还比较疑惑,讲武这玩意儿不就是阅兵吗,有何特殊之处? 李世民看出了王运眼中疑惑,一拍脑袋有些懊恼。 王运来了一次就没来过,他把教导王运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渊估计也是以为李世民会教导,所以也没管过。 他以为王运懂这些,但是他显然不懂,这不行啊,王运可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王运是知道唐朝的四次大阅兵,而且也知道围猎的流程,但是他不知道讲武的流程。 讲武其实就是阅兵,但是王运知道的和具体真实的并不相同。 王运以为的阅兵就是演练阵法,军马驰骋,皇帝在上面观看。 而确实是如此,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讲武深受朝廷重视,就跟祭祀一样,其中有着严格的流程。 而正因为重视,所以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就是重罚,六部之尚书也不是不可杀。 王运只知道非常盛大,影响力很大的四次大阅兵,但是唐朝大规模的讲武活动共有十二次。 其中高祖三次,太宗两次,高宗三次,玄宗一次,肃宗二次,代宗一次。 其中小规模的讲武活动那更是数不胜数,王运知道一些,但是他显然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李世民看了一眼王运身后的马周,他显然是不懂的,想了想吩咐后面的薛收: “伯褒,接下来你跟着行道,为他讲解,不可出现疏漏。”
“诺。”
王运回头看向薛收,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到底出了何事你们说话啊,不说我咋知道? 薛收操控马匹来到了王运的身边,思考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能说道: “我这也不知从何说起,殿下勿忧,咱们往后看,到了您需要出场的时候我会为您讲解。”
王运抿抿嘴点点头,薛收都没办法说清楚,那就是真说不清楚,那就往后看吧。 随着众人渐渐的走进讲武场地,薛收也开始讲解了起来,王运认真的听着,一旁的马周也是一样。 在马周的心中,这是有着他的一份责任,本来应该是他提醒王运的,但是他不了解这个情况,所以没有提醒。 所以他要好好的听一听,记下来,等下次的时候他就能够提醒王运。 而且这事给他提了一个醒,不能被动等待,需要主动出击啊! 也就是说不能等人喊,需要主动询问情况。 “殿下,讲武这事有和狩猎合在一起的,也有单独进行的,但是具体流程都是一样,只不过地点不同。 这次虽然是和狩猎名义上合在一起的,但却是单独举办的,这样说是更合礼法一些。 讲武一般是在每年的仲冬之月进行,正好是农闲之时。 地点一般都是在都城之外举行阅兵典礼,但是并不一定,大部分是在都城之外。 我大唐承隋制,首先最开始需要提前十一日由有司上奏请求阅兵讲武。 殿下不知道,虽然这次讲武是定下的,但是这个流程其实还是走了一遍的。 随后在陛下同意后,兵部便接受诏令准备阅兵。 按照规矩是兵部,但是兵部尚书空缺,又交给了大王负责,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大王操持的。”
说到这儿薛收看了一眼马周,锅就在你身上,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你提醒到位的。 王运也转头看了一眼马周,虽然他也有责任…… 而马周尴尬的挠了挠脸,拱手行礼道: “臣有罪。”
王运回头不再看他,抬手示意薛收: “继续继续。”
“诺。”
这会已经进入了讲武场地,所以薛收指着场地说了起来: “兵部接到诏令之后,就开始命令各军将帅挑选精锐兵马参加,并且开始准备讲武场地。 殿下请看,场地一般长宽一千二百步,四处各有通道进行入场。 又建造了步兵与骑兵的军营,总共为六军,左右厢各分三军,以北为首。 左右军之间相隔三百步,三百步内立标柱五根,标柱之间相隔五十步。 此标柱是作为两军行进停止的界限,后面演武之时都是有用的。 另外在北边开辟一块场地,面向南方,讲武前三日会在在北边场地安置帷宫,作为陛下的观武所在。”
随着薛收边说边指,王运和马周边听边看,对于场地的有了一个细致的了解。 看到王运点头,薛收也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又开始说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阅兵前的准备事物,讲武前一日,说是前一日,但是前几日,半月,一两月都正常,殿下应该见过操练?”
王运点点头,薛收继续说道: “讲武前一日,阅兵将帅和将士则集中在这帷宫场地中训练。 树旗帜作为军门,旗帜颜色如同所在方位之色。 在场地中间和四角都树立五彩牙旗及部署旗鼓甲仗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讲武有大将,而大将之下,各有统帅。 大将披甲骑马,教习将士演练,各军将士年少者在前,年长者在后,队列调头后则年长在前,年少在后。 身高者拿弓箭,身矮者拿戈矛,有力者拿旌旗。 勇者拿钲、鼓、刀、楯在前,随后是槊兵,手持弓箭者在最后,将士们看旌旗和金鼓号令而行动。 偃旗而跪,举旗则起,击鼓则进,鸣金则止。 在讲武之前,要让他们熟悉旌旗、金鼓的调度,这就是整个操练的安排和目的。”
王运看着将士们连连点头,这个他很好理解,别说他看过了,他就算是没看过,身为将领他也懂。 薛收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前的准备工作他总算是说完了,这还是他说的比较简单。 但是重头戏和关键的问题还在后面呢。 他有着牙疼,因为太着急了一点,他怕自己说不清楚致使王运坏了大事。 他也是没想起王运,要是早知道这个情况,他昨天就找到王运好好讲讲了。 众人来到帷宫前下马站定,薛收又开口说道: “殿下,接下来就是整个讲武的流程,臣为殿下简单说说,方便殿下待会心里有个准备。 臣提醒之时殿下也能够反应过来,臣若是不能在殿下身边,殿下也可自行决断。”
王运连连点头,他感觉事情好像有点大啊! “接下来就是阅兵之日,也就是今日的一些流程。 在天明之前十刻钟之时全军开始戒严,五刻钟只是全体将士披甲,步军列成直阵等待,大将立于旗鼓之下。 六军各自有鼓十二面,钲一个,大军号四个。 距天明七刻钟,敲鼓一次戒严,侍中启奏开宫门以及城门。 五刻钟,敲鼓第二次戒严,侍中启奏请陛下宫中戒严。 随后参加讲武的文武百官先到达,均穿公服,有司负责准备小驾仪仗。 二刻钟,敲鼓第三次戒严,宫中侍卫官们各自督导本队和鈒戟依次进入,陈列在殿廷。 这是讲武前期的具体流程,这次与以往有点不同的是时间,推迟了一些。 此刻大概是四刻左右,带会文武百官就会过来,然后开始第三次戒严。 等到所有准备完成之后,随后陛下会乘坐革辂车来到此讲武场地,兵部尚书披甲骑马在旁侍卫引导。 而如今兵部尚书空缺,故而殿下行使的就是兵部尚书的职业,故而殿下要了解所有情况。”
王运咧咧嘴,突然想问能不能换个人,他感觉兵部尚书的事情会很麻烦。 但是薛收可一点都不理他的反应,时间越来越近了,所以他快速说了起来: “陛下车驾从北门进入,到达两军的北方停车,面朝南方。 黄门侍郎请陛下下车,然后进入帷宫,殿下注意,此时兵部尚书停在东面,面向西方。 此时陛下领军开小驾仪仗,随行骑士站在陛下驻地四周,侍卫之臣左右站在帷宫之前,以北为首。 九品以上官员皆身穿公服,分东、西两侧站在侍卫之臣十步处,两边都以北为首。 各州府派来的使者和各国、异族使者提前集中在北门外。 来自东方和南方的使者站在通道东面,西方和北方的站在通道西面。 陛下将要到达时,奉礼官会高喝:“拜,再拜”。 在位的所有人都要下拜两次。陛下进入帷宫后,众臣属就要进行换位了。 文武官员不用动弹,谒者引诸州府使人,鸿胪所属引各国、异族使者。 来自东方和南方的站在帷宫东北,西方和北方的站在西北。 观礼者站在陛下驻地骑士仪仗外的四周,随后,讲武阅兵正式开始。”
王运觉得自己脑瓜疼,连忙抬手说道: “等等,等等,这个,呃,能不能换个懂的人过来?”
还没开始就这么多的流程,这他娘的也太复杂了吧? 王运觉得自己有点干不来这个,主要是他并不清楚这个流程,现在只是听薛收这么一说,能够记下来多少啊! 但是薛收摇了摇头,无情的拒绝了他: “殿下,大王要负责廷下演武的事宜,兵部尚书严格来说就是讲武之首,除殿下外无人可承担此重责。”
正好此时鼓声响起,城头上的文武听到鼓声开始行动了起来。 薛收等鼓声停了之后想了想,算求,不说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还是待会他待在王运的身边一一讲解吧。 王运疑惑的看着薛收,说啊,怎么不说了? 反正也换不了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薛收拱手行礼,然后开口说道: “殿下,事情太复杂,接下来殿下要干的事情其实不多,但是也不少。 臣若是要讲解整个流程的话,这短短时间里根本就讲解不完。 而且说了也没用,臣说的比较简单也比较混乱,殿下也记不下,故而还是不说了,免得误导。 接下来臣跟在殿下身旁,需要殿下的时候臣会提醒大王。”
其实不说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觉得王运就算是有点小疏漏,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此刻他对他们自己和李世民是无语至极,当初商议安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王运根本就不懂这个呢? 其实还是惯性思维作祟,在他们看来王运那就是一个啥都懂,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事情。 但是没想到王运他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情。 其实王运心里也无语,他本以为阅兵嘛,李世民带着将领们演练军阵,阵法。 他只需要和文武百官站在城头,陪着李渊观礼就行了,谁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流程。 其实他也是有点惯性思维了。 围猎他是前世有点了解,这一世又看了一些书,讲武他是彻彻底底的不懂其中流程。 李世民还给他安排事情,还只能他干,啧,就这么被装到了里面,不干也不行。 王运点点头,然后在薛收的示意下翻身上马往北门口走去,边走边问道: “你能够跟在我身边?”
薛收露出一个苦笑,然后说道: “按礼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是陛下和众臣应当是能看出来臣在殿下身边的原因,或许不会怪罪。”
王运点点头,不用或许,有我在谁还敢怪罪你。 慌他倒是不至于慌,慢慢往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