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府黄江税厂是建立在一座“大坝”上得,东边是一串塌房,明初还采取了一系列便于商人交易的措施,均由官府供给,因城内住户过多,无空地以供商人贮存货物,商人皆贮货于船仓内或城外,这样既不便于商人交易,又易受牙人(经纪人)要挟,于是国家在沿江地方筑屋,名为塌房,以贮商货。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西边就是黄江税厂衙门,这一东一西,相距1o多米,看上去比较壮观。东边的“堤坝”呈丁字形
东西两“堤坝”中间,竖立着一根根木桩,这些木桩深入地下,浸泡在水中。装银子的库房就在西边的“堤坝”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等一行没那么多顾虑,像在广州府的大仓的还要更衣,这里不用。
在肇庆府同知刘范明的内侄的引导下,来到了银库。走进银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看见人头那么高的硬木架子上,十两的银子放在最上面,中间是二十两,下面是五十两。
“大人,肇庆府黄江税厂的十八万两,已备齐,晚上就可以上船,”肇庆府同知刘范明府,抚摸着硬木架子上的一块二十两的纹银说道。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下属林副千户认真检查的第一个硬木架子上的银子。不一会林副千户禀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这里的银子成色比广州府大仓的银子要好得多。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很诧异,然后就释然了,他知道这些银子,都是当官的贪腐钱,自然银子的纯量很高。
曹明府问锦衣卫的林副千户,这银子怎么看,林副千户就一手一个拿了两块银子说:“这五十两、十两银锭锭面均有像螺旋状的丝纹,由外及里、排列有序,清晰可见,中间部分微凹。这种螺旋状丝纹的产生,是因为铸造银锭时银水由高温急剧冷却而收缩,由外向内形成螺旋状涟漪纹和锭面微凹的现象。凡黄金白银成色在九成以上者,其纹必清晰圆润。九成以下者,则螺纹几乎消失。”
“哦,行行出学问,林千户屈才了,”曹明府感叹道。又仔细拿去五十两的纹银看了起来。这五十两银锭,大约有3寸长,宽2寸,高两寸半,重3斤8两左右沉,(18oo克)。铭文:“肇庆黄江厂解充饷银伍拾两匠黄德”十五字,竖行、两排。
曹明府正看着,肇庆府同知刘范明的内侄手里捧着一块足有两个拳头大的东西过来,放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面前。
肇庆府同知刘范明把那个足有两个拳头大的东西的红布一掀,黄灿灿地刺人眼睛。
“大狗头金,拿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把十两银子的银锭递给了林副千户,伸手把狗头金拿起来看了又看。肇庆府同知刘范明小心翼翼的看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低声说:“这,西宁县荆棘岭出金子,诸位大人参一股可好!“
一直没有出声的广东市舶少监喜乐少监,眼都亮了,“可是私矿!,产量几何!”肇庆府同知刘范明抬起头笑了一下,“请让我卖个关子,我们明日坐船,去到江川所的荆棘岭就知道了!”
在崇祯十四年,罗定采金民工杜三、杜四兄弟沿西宁县荆棘岭区的大岭头小河淘砂金,当追索到河台的珠含山时,现有类似“山金”(即脉金)的微细粒金,且逐渐增多。继续追索到过裕丰村的梯田小路坎下,挖出了含有黄铁矿、云母的石英碎块,经破碎淘洗,现所含金粒与河砂中的金粒相似,但估算含金量似乎还不算很高。
因此,又将其父找金能手请来,沿山沟自下而上打了九排取土样小孔,取样进行反复淘洗,含金可达“三分头”(18克/吨),终于在珠含山北麓找到了原生金矿。
随着消息的传开春天到了,西宁县淘金的人都三三两两地进荆棘岭的珠含山北麓。他们怀着财的梦想,从春到秋,这一年的三个季节都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挖坑捣洞地在沙石里寻找着金屑。
反复淘洗金屑被一点点地攒起来,十四年的年关等他们出山时,金屑已经很可观地有一些了,包裹着揣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来。然后在封开镇的朱浩润昌商号的金柜上,换回一些,吹得嗡嗡响,硬邦邦、白花花的崇祯银元,硬硬地揣在腰间,感觉很是阔气。
这次淘金的人有的回家去过年,有的干脆就留在封开镇猫上一个冬天,等来年开春,再一次进山。猫在封开镇上的淘金人,他们大都是无家无业,就是朱浩在上川岛给铁血会人上政治课是讲的,“无产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当兵的好材料。
大约有三千人的淘金人在封开镇,三三两两怀里揣着吹得嗡嗡响的崇祯银元,包括一身子的力气都扔在大大小小的妓,院里。那些吹得嗡嗡响的崇祯银元都梦一般地飘走了,“无产者”,又给又妓,院赶出来,一副软虚的身板,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渡河,然后摇摇晃晃地再次走进荆棘岭,开始了新一轮的财梦想。
二狗儿都快三十岁了,他以前在罗定高腰六步的大山里大金沟淘金,六年了,这六年的时间里,他财谈不上,他帮助西宁县寡妇刘开了一家豆腐房。寡妇刘做豆腐,在没有二狗儿的日子里,寡妇刘做豆腐也能维持生计,直到崇祯十五年三月二狗儿偷偷摸摸的从荆棘岭的珠含山北麓回来......
崇祯十五年二月的一天,天光大亮时,二狗儿他们算是进山了。走了半天的西山大路,二狗儿他们拐了一个弯上了羊肠小路,那是放牧或是采山货的人踩出来的。走了一个时辰再往前走,路就没了。顺着一条溪水摸索着往前,他们这样要走上二天,就到了走到淘金的地方。
荆棘岭的珠含山北麓山谷夹着的一条溪流,就是他们淘金的地方。
沿着谷口,能看见一片窝棚,三四百淘金人都在那里休整。那是淘金的人一年前进山淘金时留下的,早就不用了。二狗儿他们要到没有人去过的地方,那里的沙石含金量高,这样淘下去,才能有个好收成。
虽然是广东,但崇祯十五年小冰河时期,山里的冰雪尚未化尽,溪水因为雪的融化,流得也算欢畅,汩汩有声地向山下奔去。
二狗儿他们顺着溪流一直往珠含山北麓山谷深处走。第三天的下半晌,二狗儿他们走到了北麓一处小峡谷。
走进小峡谷,二狗儿他们现一片开阔地。他们以前没有来过这儿,那些别淘金人也从没来过。二狗儿放下背上手里拿的东西,眯了眼看那山,看那水。其他的几个同乡知道,二狗儿在看“金眼”哩。
其他的几个同乡知道,在哪里淘金都是二狗儿说了算。二狗儿先是用眼睛看,然后用手摸。果然,二狗儿三下两下地把草鞋脱了下来。
走到溪水,趟着刺骨的溪水走到中央,伸手抓了一把沙,更加用力地眯了眼看,又闻了闻,甚至还伸出舌头舔舔,最后把那把沙甩到溪水里。二狗儿就底气十足地喊了声:“就是这儿了,干活!”
二狗儿的一句话,等于告诉其他的几个同乡们,他们今年就要在这儿拼死拼活地干上个三季,饿也是它,饱也是它了。
一伙人在小峡谷的坡地溪水边搭了几个树叶窝棚,窝棚用树枝和草搭成,管风管不了雨,也就是让晚上那一觉能睡安稳些罢了。
自古以来淘金并不需要更高的技术,却需要一把子力气。在小溪旁的沙石里,下死力气往深里挖,挖出的沙石经过几遍的淘洗,就像淘米一样,剩下一层或一星半点的金屑,就是他们要掏的金子了。
金屑卖给金柜,金柜用这些金屑再炼金,最后就成了一块块黄澄澄的金条。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儿。这些淘金的人还没有见过金条。
相传淘金的人也淘出过狗头金的。故名思议,那是一坨像狗头那么大的一块金子。分量足,成色也好。狗头金是天然金,一块狗头金能卖出他们都想象不出的价钱。要得到一块狗头金,别说他们这辈子,就是下辈吃喝都不用愁了。
狗头金,二狗儿他们听说过,但谁也没见过。但是二狗儿经常把狗头金挂在嘴上,那是二狗儿一份念想,或说是一个痴梦。
二狗儿没做狗头金的梦,他正想着西宁县寡妇刘呢。他离开寡妇刘的时候,寡妇刘的眼神让他刻骨铭心。他说不清那临走时寡妇刘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反正他一想起她的眼神,他的人就就呆呆的一片空白。
二狗儿早就想娶寡妇刘,但他一直有一种担心,怕自己有啥闪失。大明的淘金人命是说不准的。去年,山里了一次洪水,就有另外一伙淘金人被大水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