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坤没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医者,现在竟然取代了他儿子的领主之位?
“还不跪下!”
姜炎身上的气势一震,扫过陈家众人。
家丁们如被虎伺,双腿一软,放下武器,噗通,噗通跪倒在地。
陈家族人脑袋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同样是胆颤心惊的跟着跪在了地上。
陈泽坤本来还想凭自己的真气对抗一会,但是他发现,在姜炎气势的压迫下,他犹如见到了一尊巨龙在眼前盘卧。
他的意志顷刻间土崩瓦解,双膝一软,跟姜炎匍匐跪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当初不可一世,在陈家领如土皇帝一般的陈泽坤,现在跟狗一样跪在地上。
在场的百姓,无不是欢欣鼓舞,一个个全都是精神一震,好像被陈家绑在身上的枷锁瞬间扯断了一般。
姜炎让人取了椅子过来,坐在陈家的门口,与场上的人吩咐道,“今天本领主在这里开堂审案,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以前受过什么委屈尽管上奏禀明,本领主为你们主持公道。”
“太好了!”
“报仇的日子终于来了!”
“我们终于可以伸冤了!”
“苍天有眼,我们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摄于陈家的积威,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领主大人,小民有冤!”
俞家兄妹站出,抱着父亲的牌位跪在姜炎的面前。
姜炎抬手,与他们发话道,“你们起来说话。”
他冲着在场的其他百姓示意道,“除了陈家的人,大家都起来说话。”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敢起身。
俞大海在背后高兴的长喝道,“听见没有,领主让我们起身说话。”
俞家村的人在族长的带领下,先站起了身子。
其他各村的村民见状,心里忐忑的纷纷跟着站了起来。
陈泽坤和一群族人苦着脸,气的双拳都紧攥了起来。
这个新领主,分明就是在针对他们。
他兄弟陈泽远抬起头,冲着姜炎冷冷威胁道,“领主大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们陈族遍布蓬莱岛,陈家领只是一个余脉,我们的主族可是药王城的城主。你现在对我们不敬,小心你的领主之位不保。”
姜炎知道,这些大族的势力盘根错节。
在蓬莱岛没有根基的人,通常都会选择与大族联姻,加入他们,成为剥削者的一部分。
即便是有心为民做主,也只是戴着镣铐跳舞,根本无法撼动利益集团的根本。
一个人的心再清高,掉进墨水里,也难免被染成黑色。
各村的村民们全部看向姜炎,眉头上马上浮起一丝的不安。
陈泽远嚣张大笑,站起身子,冲着姜炎趾高气昂道,“领主大人,我知道你新官上任,想着急做出一点政绩出来。恕我直言,只有我们陈家可以帮你。你也只有与我们陈家合作,才能在这片领地上站稳脚跟。”
陈家族人冷冷一笑,全都有些放松的变跪为蹲。
他们暗道还是二爷厉害,三两句话就震慑住了这个新领主。
在陈家领这片地界,新领主没有任何根脚。
想要办事,想要收钱,那肯定还得依靠他们。
他们陈家这棵大树,谁敢撼动?
场上一片安静,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姜炎盯着陈泽远嘴角勾起,与身后的俞大海问道,“大海叔,当众顶撞领主,威胁领主,对领主不敬,该当何罪?”
俞大海扯着嗓子,唱喝道,“依律当斩!”
陈泽远心中咯噔一跳,冲着俞大海着急道,“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依照的是谁家的律?”
俞大海与他四目相对道,“当然是依照陈家领的旧律,当初上一任领主不就是这么规定的吗?”
“没错,我们可以作证!”
“我们村的五哥就是顶撞了陈家老爷一句,让陈家给当街斩首,连尸骨都扔在了后山喂了野狗。”
“确实如此!”
“……”
场上的百姓,纷纷揭短。
陈泽远看着姜炎冰冷的眼睛,一时豆大的汗水从脑袋上流下,双手抱拳弯腰,声音都变得有些谦卑起来道,“领主大人,小人一片赤诚之心,纯粹是为了您的利益考虑啊!小人绝无半点不敬,还请领主大人明鉴啊!”
姜炎冷笑道,“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泽远心中一慌,再次搬出了陈家主脉,威胁姜炎道,“怎么,你还敢杀了我吗?你敢得罪我们陈家,只有死路一条。今天你敢杀我,明天我们主脉就会派人过来宰了你。”
“你看看,本领主好心劝你,你却仍旧当众威胁本领主。既是这样,你也怨不得本领主依律行事了。”
姜炎冲着陈家的家丁喝令道,“尔等起来,马上把此贼拿下。”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哪里敢对付陈家?
陈泽远指着姜炎,干脆撕下了伪装,公开叫板道,“你个疯子,你孤身一人前来赴任,无兵无饷,还真当我们陈家的家丁也能为你所用?我倒是想看看,今天谁能斩了我这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