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对于此事,不置可否,甚至还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想来心中也是认可了此人。 可是一旁的首辅刘健,此刻却是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你们所言的那个王守仁,可是‘格竹’的那个?”
谢迁听到刘健所言,点了点头之后,应道。 “正是此人。”
“不过那‘格竹’一事,都是他年少时所为,如今时过境迁,早就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了,谁还没有过年少气盛的时候。”
一旁的刘健,听到此言摇了摇头后,道。 “不止如此,他现在应该还是兵部主事吧,之前我到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毕竟父子同朝为官,也算是一段佳话。”
“但是据我所知,此人颇好军事和骑射,虽然说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但是他这人是不是有点太不像个书生了。”
“之前太子殿下如何喜好兵事,两位应该也清楚,我就怕这王守仁过去,学业没教会太子殿下多少,反而在兵事上面,两人再山鸣谷应,一发不可收拾。”
一旁的谢迁李东阳两人,听到刘健所言之后,顿时也是一怔,之前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些,此刻听到刘健所言之后,两人也是面露思索之色。 谢迁沉思了片刻之后,更是缓缓说道。 “既然这般,那这王守仁还是算了吧,让他继续在京师当那兵部主事就是。”
可是谢迁话音刚落,一旁的刘健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还是算上他吧,走之前跟他交代一番就是,想来这王守仁,孰轻孰重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说完这句话的刘健,接着看向对面的两人,继续询问道。 “两位可还有其他的人选,就说人贵在精不再多,但是也不能就派这两人过去吧。”
说完这句话的刘健,看着沉默不语低头思索的两人,缓缓说道。 “那我说一个吧,你们看那严嵩如何,此人现任庶吉士,在一次为皇上讲解经籍之时,我旁听过,感觉此人应该也可以当此重任。”
听到刘健所推举的人选,谢迁和李东阳两人又是一怔,此人之名,因为是新科进士的缘故,两人到是知晓,可是此人究竟如何,两人却没有那般深入的了解。 但是看在此人是刘健所推举的缘故,两人在一怔过后,到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下了此事。 如此一来,这人选又增加了一人的讲师队伍,到是也有点模样起来,不过这离几位阁老的目标还是有些距离,所以内阁之中的三人,还是苦思冥想皱眉思索着。 不时会有一人报出一个名字,接着推荐给两人,认可就先把名字记下,不认可的则是直接划掉,继续挑选下一个人选。 时间流逝。 内阁之中的三人在苦思冥想的时候,乾清宫的弘治皇上,此刻也被之前刘健所言搅动了心神,在三位阁老走后,原本还想要在批阅一会奏章的他,可是却如何也提不起精神。 脑海之中更是不时浮现太子殿下在天津卫吃喝玩乐的场景。 现在的弘治皇上忽的有些后悔起来,之前张皇后和自己来说,说想让夏灵儿跟太子同行之时,弘治皇上还没有多想。 可是此刻有了刘健之前所言,弘治皇上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这么长的时日,再加上无人管束,太子不会真在天津卫那边放飞自我吧。 一想到这里,弘治皇上的心思就开始越发的烦躁起来,看着桌案上打开的奏章,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了。 就那般静坐了许久之后,弘治皇上直接对着一旁的萧敬招了招手,对着他询问道。 “萧敬,你东厂的人在那天津卫,可有什么发现?”
萧敬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躬着身子在一旁答道。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到天津卫才不过数日,这几日也基本上都是在大棚园区和天津卫城两头跑。”
“对了,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到了那天津卫之后,看到大棚园区之内颇多孩童在劳作,太子殿下于心不忍,特意在晚上开了一个免费的学堂,来教那些孩童读书识字。”
弘治皇上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的同时,顿时也来了兴致,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萧敬,道。 “说下去。”
这边的萧敬看到弘治皇上这般神情,躬身应了一下之后,赶紧说道。 “太子殿下所建的这个学堂,不仅对那些在大棚园区干活的孩子们分文不取,而且在晚上还会多管他们一顿晚饭,让他们吃完饭后就立刻能进学堂学习,等到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再有士卒驱使马车,将这些孩童送回到村落之中。”
弘治皇上听到萧敬所言,脸上呈现欣喜之色的同时,更是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于此事十分的满意,口中直接夸赞道。 “此举到是不失为人君所为,不错不错,到是让朕多替他担心了。”
不过很快弘治皇上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对着萧敬接着问询道。 “那教书的先生是谁啊?是他在天津卫现找的?”
萧敬摇了摇头,接着弘治皇上的问询直接答道。 “不是,据东厂的番役打探,现在教书的那个先生,是太子殿下在京师调派过去的,是一个三次会试不中的举人,姓张名璁。”
弘治皇上听到这里,顿时皱起了眉头,姓氏名谁他不关心,关键是那‘三次会试不中’这几个字眼,却仿若一根鱼刺一般,卡在喉咙之间,让弘治皇上甚是难受,皱着眉头直接对着萧敬厉喝道。 “太子这是想要干什么,一个会试不中的举人而已,何必还要将他从京师带到天津卫。”
“之前的唐寅徐经也是如此,天下进士何其之多,为何对这些有前科或者会试不中之人,这般拉拢呢。”
萧敬听出弘治皇上话语之中的怒气,躬身站立一旁的他,自是不敢搭话。 而弘治皇上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转头对着萧敬吩咐道。 “不行,太子殿下开办免费学堂,本是一件称功颂德的事情,岂能让这么一个三次会试不中的举人来做那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