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忽的想到这两天对他们东宫讲师的安排,继续问道。 “到了这天津卫可还习惯。”
这边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王守仁,听到朱厚照的问询,稍稍斟酌了一下语言后,缓缓答道。 “习惯倒是无所谓习惯,毕竟初来乍到,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但是微臣却挺喜欢这里的,来了不过短短两日,微臣却感觉在这里学到了许多,不管是为官之道,还是……学识。”
王守仁在说到学识的时候,不自觉的抬头朝着朱厚照看了一眼,说实话,和前面所言的为官之道相比。 在王守仁的心中,张璁那里的那几本书册,才是此次他来天津卫的最大收获。 朱厚照听到王守仁这般答复,眉头顿时就是一皱,原本还温和的表情,在一阵愕然之后,顿时变得冷漠起来。 朱厚照的神情之所以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就是因为方才王守仁所答复的话语。 这些东宫讲师,到达天津卫已经将近两日的时间。 可是在这将近两日的时间里。朱厚照也仅仅只是派刘瑾去给他们安排劳作的活计罢了,至于其他的差事,根本什么都没有安排。 劳作一事,如果说扯上为官之道,到还可以说的过去。 可是这学识二字又从何而来,难不成是这王守仁在这翻地的过程中,还能领悟到什么大道理不成? 既然不可能,那就说明这王守仁此刻在阿谀奉承巴结拍马屁罢了。 朱厚照,一想到连王守仁都是如此,心里对他期待极高的朱厚照,脸色瞬间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一旁的张仑刘瑾等人,本就站立一旁,很快也发现了朱厚照的神情变化,两人在心中稍稍思虑后,就大概猜测到了事情的缘由,接着看向王守仁的神情,也由之前的羡慕,变成了可怜。 躬身站立一旁的王守仁,此刻对于外界的变化还毫不知情,躬身等待了片刻,未见太子殿下答复的他,偷偷抬头朝着太子殿下张望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太子殿下那已经开始变的冷峻的神情。 见到这一幕的王守仁,立刻在心里开始琢磨起来,是不是刚才自己说错或者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太子殿下如此变化。 事出必有因,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喜怒无常到这种地步,所以说一定是方才自己说错或者做错了什么。 王守仁想到这里,就开始努力的回想起来。 太子殿下对自己的神情变化,应该是从刚才那句话说完之后才产生的。 所以,要是有问题的话也是方才的那句话语,让太子殿下产生了什么误解。 为官之道? 不可能是这句。 这不就是太子殿下所期盼的吗,劳作劳其身,从而知百姓疾苦。 太子殿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日后他们在出朝为官的时候,能为百姓们多多考虑一些,从政有所作为,好造福一方子民嘛。 既然不是为官之道,那难道是学识? 想到这里的王守仁,在一番思索过后,很快也反应过来,定是因为这学识二字犯了冲突,让太子殿下以为自己是在巴结他、讨好他、奉承他。 因为自从他们东宫讲师进入天津卫以来,根本未牵扯其他,这两日也只是劳作而已,所以何来增长学识一说。 恍然大悟的王守仁,心思更是急转,在心中开始合计,接下来该如何将此事解释下去。 王守仁思索了片刻之后,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朱厚照主动解释道。 “启禀太子殿下,刚才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巴结奉承的意思。”
“让我等体悟百姓疾苦一事,微臣甘之若饴,而且正是因为来了这天津卫,微臣才有机会,能拜读到太子殿下您的著作。”
“微臣在看了您所著的那几本书册后,这才知道世间的奇妙,原本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都有大道理蕴含在其中,微臣仔细品读您所著的那几本书册之后,感慨更是颇多,对于太子殿下您的学识,更是敬佩之至。”
说完这些的王守仁对着站在前面的朱厚照就是以头点地,深深一拜。 这边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朱厚照,心中正想拂袖而去。 可是哪想到朱厚照还不待离开,就看到对面的王守仁直接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接着更是直接自言自语了起来。 听到王守仁的所言,朱厚照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子应该是看过自己的那几本书册了,否则断然不会说出方才的话语。 想到这里,朱厚照原本那冷漠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温和起来。 别的不说,对于那几本书册的影响,朱厚照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对于王守仁说增长了学识之类的话语,朱厚照也开始变的理解起来。 可是这温和的神情还不带持续片刻,朱厚照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王守仁才刚刚到达天津卫。他是什么时间看到那几本书册的呢? 难不成这园区之中有人偷偷将他的书带出去了不成? 想到这里的朱厚照,直接对着王守仁问询道。 “王守仁,告诉本宫,你是从何处看到的那几册书册。”
王守仁听到朱厚照的问询,面色就是一苦,跪在原地纠结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 “微臣昨夜在劳作回来之后,半夜出去方便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处房间还在亮灯,好奇之下就走到近处一瞧。”
“结果这一瞧才发现,在那屋中秉烛夜读之人,居然是微臣的故交。”
“因为熟识的缘故,微臣在进屋之后,洽谈之余,很快就注意到了放置在桌上的那几本书册,因为书名从未见过的原因,微臣就直接拿起来翻看了几页。”
“结果这一看,就又是小半夜的时间。”
“而在看完那几本书册,一番询问过后,微臣方才得知,著写着基本书册的人,就是殿下您。”
说完这些的王守仁,抬头看见朱厚照那思索的神色,不待朱厚照开口问询,就干脆坦白道。 “微臣的那位故交……是张璁。”
王树仁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怕朱厚照因私自将书示于他人而降罪于张璁的他,更是大包大揽的说道。 “天下若是因此想要惩罚张璁的话,微臣愿意代其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