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中。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情况。 虽然不说鸡飞狗跳,但是上至宁王,下至诸位主事。 尽皆开始忙碌起来,撇清诸般关系只是其一,此事如何善后却又成了一个问题。 要知道他们目前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隐匿李士实的行踪啊! 此事若是就此结束的话,李士实那边的危情又该如何解决。 置之不理? 怎么可能! 刘养正在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奏汇报给了宁王之后。 两人就在书房之中,开始细细谋划起来。 郭志虎等人被抓的事情,如今已然发生。 而且因为可以咬死不承认的缘故。 所以刘养正和宁王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达成共识。 无非就是真有问询的旨意下来之后,直接上书搪塞就是,反正只要多拖一阵子,等李士实那边的事情结束,这个事情也就没有再去在意的必要了。 所以这般一来的话,事情兜兜绕绕,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依旧还是想办法让李士实暂且脱离危险。 唯有这般,才能在方便李士实那边行事的同时,加快大事的进程。 达成这般共识的两人,干脆还是决定,继续冒险伪造李士实身在他处的迹象。 毕竟只要东厂一天没有彻底确定李士实的事情,他们就没有胆量大张旗鼓的通缉追查。 要知道李士实他纵使是如今已然致仕,可不要忘记了他之前的身份,这般能在南直隶督察院执掌一方的人物,岂是他东厂想随意摆弄的存在? 当然,此次的行事,就要比之前要小心谨慎了许多。 之前在市井散播谣言的那些手下,也必须速速召回。 否则一旦被东厂抓去的话,少不得又是一个麻烦。 至于后续的事情,既然南昌已经被东厂之人盯上,那就从其他各处下手就是。 反正这般行动的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尽量拖延东厂,以使他们不能确定那画像之人就是李士实。 到最后事情实在不可为了,大不了也就是如今这般局面。 再坏又能多坏呢? 事情这般确定下来的两人。 对于之后事情的安排,也就开始变的简单起来。 反正按着李士实所言,再给他月余的时间就足够他完成一切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在他处继续散布消息,迷惑东厂的种种调查。 等到他们真的查出了什么的时候,估计李士实那边已然开始得手。 到了那般时候,谁还会去在意你东厂的通缉,你就是将宁王一脉全部划入到通缉的名单之中,又能如何? 刘养正得到旨意。 急匆匆的离去了。 这里面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安排。 这些仅仅只靠在这屋中商议,是商议不出结果的。 而在刘养正和宁王商量对策的时候。 孙文亮等人在一番周折之下。 终于重新回到了岸边,踏上陆地的第一时间。 一众东厂探子就快速的朝着远处的一艘河船奔去。 若是众人在赣江之中没有观察错误的话,唯有这艘河船,在之前曾靠近过他们。 而眼下这般情形,按着那些船夫所言,人力泅渡赣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凭借今日赣江之上流水的速度。 一旦泅渡的话,基本上就是十死一生,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般一来的话,也让孙文亮越发笃定,杀人的凶杀和之前船上的那些船夫,应该是被这艘河船救走了。 一众东厂探子气势汹汹。 结局也是不出众人所料。 河船之上根本没有什么线索不说。 就连这两艘河船,也尽皆都是对方抢掠而来。 按着后续赶过来的河船讲述,这两艘河船的主人和船夫。 此刻依旧还在赣江的对岸,之前被人捆绑的他们,如今也就才刚刚逃离出来而已。 如今正急急赶来,想要找回这被人抢去的河船呢。 对于这些船夫。 正愁不知道如何交差的孙文亮,索性一并抓了起来。 事情他们参与与否,那就不是他们能说的算的了,最后要看东厂这边如何决断。 可纵使这般,孙文亮自己也知道,接下来的审讯和调查,多数可能会以没有结果而告终。 毕竟按着眼下所留存下来的诸般证据来看。 对方也算是精明利索之人,一番行动下来,根本就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但是也正因为没有线索,所以孙文亮越发肯定,这一切就是宁王的手笔。 且不言旁人在听闻到他们东厂身份时,无人敢直面其锋芒,就说他们这般刚刚查出一点宁王府的事情,那边随后就有人出手灭口。 这般情形你说不是宁王出手,又有谁能相信? 唯一一点让东厂众人不明白的是。 宁王那边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难不成他们的行踪,其实一直都是在宁王府的监视之下? 他们之前落脚地点暴露,这是孙文亮就已经知晓,并且还上报了上去。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连他们的诸般行动,都尽皆处在了对方的监视之下。 更为可笑的是,主掌缉查之事的他们,这一路行来,根本就没有发现丝毫被人跟踪的迹象。 想到这般答案的孙文亮,神情变得羞愤之余,更是越发感觉自己有些没用,心中也在担心,此事若是被厂公大人知道后,会如何惩治他们。 但是事情已然发生,想要脱离那是根本没有可能。 故而孙文亮率领着一众手下在这赣江码头忙活了半天之后。 最后确认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之后,这才一个个灰呛呛的朝着南昌城中落脚的地方行去、 …… 南昌城中。 东厂的落脚之地。 孙文亮落寞归来。 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大门。 以为随意进出的他,此时在看向这面大门,却突然感觉有些畏惧起来。 大门之中。 厂公大人新近派来的赵忠档头就在里面。 孙文亮驻足站立在大门处许久之后,面露艰难之色的他。 到最后在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大步朝着院落之中走去。 几息之后到了厅堂门前的他,看着正坐在上首的赵忠档头。 根本没有多言,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坦白道: “卑职无能,还请赵忠档头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