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话语稍顿。 目光朝着在场的一众将领望去。 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决定,是将功赎罪,还是说继续跟着兴献王混下去。 要知道莫看他们已然跪倒在地,可是这一跪却并不是因为众人要投降与他,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让身后的军伍白白丢了性命而已。 至于之前众将领对着兴献王怒目相向的事情,那也只是被自己挑拨而已,真若他们铁了心继续造反,那什么事情都有转圜的于地,区区一个误会而已,更是容易至极。 但是眼下则不然,朱厚照这一问,已然是让他们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他们接受这将功赎罪的机会,那就说明他们已然不想再继续跟着兴献王造反下去了。 这样一来,朱厚照对于他们,也就不需要再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自己该做的该说的,甚至说该冒的险都已经冒了,对方打算一条道走到黑,朱厚照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刀枪上面见真章了。 可是若对方愿意接受的话,那事情则是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只要他们同意将功赎罪,那就证明他们还有悔过之心。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收下他们又有何妨。 所以此刻的朱厚照,在说出这般话语之后,就开始一言不发起来,等待着众人的决断。 隋虎跪在一众将领的最前面,看着面前一脸淡定模样的朱厚照,回身看看已然暴跳如雷的兴献王,再加上之前所发生的种种,其实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但是对于朱厚照所言的那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的心中依旧是忐忑万分。 殿下该不会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推吧? 隋虎心中担心不已,看着一旁的一众同僚,此刻也都是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 隋虎见到无人出言回答,索性壮着胆子对着朱厚照拱手一礼,出言问询道: “敢问殿下,这将功赎罪的机会,到底是什么,可否请殿下明言?”
朱厚照闻言。 冷笑一声过后,道: “现在不是本宫求着你们归顺本宫,本宫此次前来,也只是看在尔等身为功臣之后的份上。”
“所以不要问本宫所谓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尔等只需要回答,要不要这个机会就是。”
“若是要了的话,那就乖乖跟着本宫,若是不要的话,那大家各回各营,刀枪上比划一番就是。”
嘶! 朱厚照此言一出。 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畏惧不说,脸色也开始变得煞白起来。 尤其是听到朱厚照说出,各回各营,用刀枪比划一番的话语后,隋虎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比划? 怎么比划。 拿人命去给他们当靶子吗? 要知道自己的那些手下,可是因为信任自己,方才跟着自己出来的。 自己怎么能做出让他们白白送死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的隋虎,也顾不上其他的,咬着牙硬着头皮出言说道: “殿下,罪臣想要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请殿下成全!”
隋虎话语一出。 后面的一众将领就好似得到了主心骨一般。 一个个紧随其后的同时,更是争先恐后,似乎生怕落后一般。 至于后面的兴献王和袁宗皋两人,此刻众人已然懒得再去关注了,反正都已然打算投诚,还顾虑他们干什么。 朱厚照闻言,心中忍不住有些窃喜。 漫步走在众人身前的他,目光下意识朝着远处想要溜走的兴献王望去,道: “这个机会有两件事,第一件,北上中原,歼灭白莲教,第二件,给本宫把兴献王和他那幕僚抓住!”
朱厚照话语一出。 众人忍不住齐齐松了一口气。 歼灭白莲教? 区区一堆农民而已,又岂是他们这些军伍可比。 想要围剿他们,不说是易如反掌,但是众人却也是全然不惧。 至于第二个条件,那不是更好实现,兴献王不就是在身旁嘛,伸手一抓就可以抓到。 想到这里的众人,齐齐朝着身后望去,可是这一看方才发现,之前还在那里对着袁宗皋大打出手的兴献王。 在众人说话的空挡,已然带着袁宗皋开始朝着军伍那边跑去。 众人见状。 脸色齐齐一变的同时,更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兴献王该不会是回到军伍之中,利用消息还未到达那边的空挡,直接下令让兵丁动手吧? 想到这里的一众将领,神情瞬间色变的同时,起身就朝着兴献王的那边冲去,一边奔跑一边狂呼道: “拦住兴献王,所有人不许听他的命令!”
“拦住兴献王,所有人不许听他的命令!”
“拦住兴献王,所有人不许听他的命令!”
…… 隋虎最先喊了出来。 紧接着所有的将领,开始跟在后面齐齐呼喊。 而兴献王在冲到兵丁那边之后,果真如众人的猜测一般,直接命令众人朝着朱厚照这边进攻。 可是他的旨意方才说到一半,身后那一众将领的齐声呼喝,就开始远远的传了过来。 听到自家将军的呼喊声,原本已经拿出弓弩的一众兵丁,瞬间停了下来。一脸迷惘的朝着面前的兴献王望去。 兴献王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般迅速,一口老血涌上心头的同时,脸色也开始变得越发煞白起来。 心有不甘的他,直接拔出腰间的宝刀,作势就要威逼面前的一众兵丁动手。 可是他的动作还未待成形,身后奔跑过来的隋虎等人,又开始变幻了话语: “抓住兴献王,抓住兴献王,我们投诚了!我们投诚了!”
“抓住兴献王,抓住兴献王,我们投诚了!我们投诚了!”
“抓住兴献王,抓住兴献王,我们投诚了!我们投诚了!”
…… 噗! 兴献王听到身后的呼喝声。 憋在嘴中的那口鲜血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喷涌而出。 面前的一名兵丁被喷的满面殷红不说,更是一脸恶心的快速用袖口去擦拭。 兴献王在喷出这口鲜血之后,脸色也开始变得越发煞白起来。 坐与马上的他,仿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握在手中的那柄宝刀,也随即从手心慢慢滑落,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