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率领虎贲军向北行进。 和之前打算的顺着运河一路北上不同。 因为河北和山东两地的白莲余孽,还没有清剿干净的缘故。 所以朱厚照斟酌再三。 再加上姜三和徐宁也一再劝谏的缘故。 为防有失的朱厚照。 还是决定从陆路直接北上。 反正前面有贵州行省的一众兵马在前。 再加上虎贲军本身,也是不弱于他人的存在。 即便路上有宵小出没,但是也无法阻挡虎贲军的铁蹄。 就这般。 朱厚照带着宁王的尸骸,还有他的那几个公子。 连带着兴献王和他那一众亲信,一行人旌旗招展朝着京师而去。 这一路上。 可谓是顺风顺水。 安徽境内因为没有受到白莲教匪侵扰的缘故,所以自是不用多提。 等朱厚照进入河南地界开始,战事的痕迹就开始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即便因为贵州一众兵马的清剿,白莲余孽在河南的势力已经被拔除。 但是白莲余孽虽然剿灭了,可是战事所造成的破坏依旧还没有消除。 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不说,房屋建筑更是大量遭到破坏。 而这一处处郡城,更是白莲教破坏最为厉害的所在。 朱厚照一路行来。 看着白莲教所造成的诸般破坏。 脸色开始变得越发森寒的同时,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势。 就连一直跟随在其身旁的姜三和徐宁等人,都开始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 随军的一众辎重,除了保证虎贲军自己所需的之外。 诸般物资只要是有多余的存在。 朱厚照都命姜三将其留给了灾民。 可即便这般。 战事之后,百废待兴。 区区虎贲军多余出来的那么点物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且朱厚照还惊奇的发现,途径的这几处郡城,除了一些乡绅富户站出来维持秩序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一个朝廷的官吏出现。 初始朱厚照还以为,这些朝廷所倚仗的官员,在白莲教匪大举起事的时候,就已经逃之夭夭。 可是在一番打探之后方才知晓。 这些官员哪是逃掉了,原来是那些白莲教匪在起事之初,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包围府衙,屠戮官员,一些官员甚至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那些自诩为正义的白莲教匪剁成了一堆肉泥。 而和这些官员差不多待遇的,则是城中的一些富户。 要知道白莲教起事之初。 除了那些身处乡野,没有条件攻城略地的不算。 只要是附近的教匪能达到一定数目,他们大多选择在了郡城之中。 这些白莲教匪第一时间占领城门的同时,府衙和城中的富户更是在第一时间被列为了攻击的目标的所在。 如此一来。 但凡有白莲教出没的地方,府衙尽消不说,富户也几乎被抢掠殆尽。 当然。 这也不是没有漏网之鱼。 只不过那些漏掉的富户,要么是曾经的积善之家,要么就是一些本就和白莲教暗中有瓜葛的存在。 而且前者大多也只是逃过了第一波的搜掠而已,后续的结局和其他那些富户,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朱厚照听闻到姜三的奏报,一脸黯然,眉头紧锁的同时,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冷冽。 尤其是当他得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仁和公主后,心中更是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 贱婢怎敢? 贱婢怎敢! 一想到一个贱婢,而且还是顶着皇家的血脉。 居然成为了白莲教的圣女不说,更是选择在这般天下动荡之际大肆作乱。 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 朱厚照咬牙切齿,眼中更是不断有寒光闪烁。 现在也就是仁和公主不再他的面前,要不然此刻的朱厚照,生吃了她的心都有。 站立一旁的姜三和徐宁两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朱厚照所散发出来的刺骨寒芒,脸色变得凝重不说,更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不敢乱动分毫不说,更是忍不住稍稍朝着一旁避让了少许,似乎生怕朱厚照接下来的怒火,会发些到他们身上一般。 不过他们这般想法,貌似是有些多余。 朱厚照这怒火,来得快,去的也快。 刚才还是一脸怒容的他,在几息过后,开始渐渐消散不说,取而代之的则是眉头,开始渐渐皱了起来,目光在朝着远处的街道看了少许之后,肃声问道: “隋虎等人可否留下兵马维护治安?”
嗯? 朱厚照突然的话语,让一旁的姜三和徐宁尽皆松了一口气,而之前奏禀的姜三,此刻更是赶紧凑上前来,抱拳答道: “禀告殿下,隋将军仅仅只是留下了一支小队,而且还分散各处,末将听闻他们在得知到殿下驾到的消息后,正在从各处朝着这边赶来。”
姜三话语一出。 朱厚照神情瞬变,刚刚才有所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冷冽森寒起来。 一支小队? 这才多少人!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 可如今这是什么时节。 紧靠这一支小队在此驻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朱厚照满面寒霜,脸上的不悦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不过这般神色变化,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自己这般想法的不现实。 对方奉他的旨意,一路北上征剿白莲欲孽,期间所经过的郡城虽不过百,但是凑齐数十之数,也是绰绰有余。 这般情况之下,又有多少兵力,可以让其肆意挥霍,分散各处? 届时分散了,万一遇上强敌他们又当如何自报? 而且这还不说他们之前的身份,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可是叛军啊! 一群叛军,分散兵力驻扎各处,又怎能不遭人诟病? 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又如何能说得清楚? 朱厚照大脑急转。 很快想到这些事情的他,眉头忍不住又开始变得越发紧锁起来。 一声长叹也从朱厚照的口中悠悠传出。 唉! 几息之后。 朱厚照看着眼前虽然人影稀薄,但还算平和的街道,一个新的疑惑忽然在他的脑海升起。 既然倚靠那留下来的一队兵丁无法做到维护治安,那眼下这般局面,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全凭百姓的自觉?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