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两位阁老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的担心,在这么快就会成为现实。 太子殿下真的就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又要亲征。 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次那是事发突然,而且还顶着为父报仇的大义。 这次呢? 仅仅只是因为鞑靼犯边? 可大同又不似内陆其他地区,那里身为九边重镇之一,常年有重军把守。 即便这一次的鞑靼来势汹汹,更是集结了二十余万的兵力,不过那又如何,难不成大明的边军就是吃素的不成? 所以两位阁老在闻听到朱厚照的这般话语后,在稍稍呆滞之后,脑海之中就已然做出了决定。 不同意! 坚决不同意! 若是殿下一意孤行的话,那也就唯有死谏了。 想到这里的刘健,直接跪倒在地的同时,声悲意切的冲着朱厚照哀求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微臣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放下这亲征的念头吧!”
刘健话音刚落。 一旁紧随其后跪倒在地的李东阳,也随即开口劝谏道: “殿下,如今朝中武将云集,边镇又有重兵把守,即便是对方来势汹汹,可也犯不上殿下您以身涉险啊!这一旦出现了什么闪失,让微臣如何去面对先皇啊!”
李东阳话语说完,刘健又随即开口劝谏道: “殿下,您就放下这般念头吧,英国公老成持重,而且之前也曾主持过一些战事,殿下若是想要教训鞑靼的话,不妨直接派这些老将出马,届时定会将那犯边的鞑靼杀得片甲不留,您这尊贵之躯,实在是犯不上以身涉险啊!”
“殿下,江山社稷为重啊,如今皇室人口凋零,先皇就仅仅只有您这么一个子嗣,天下的百姓和大明的江山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如今的您虽未太子,但是守丧一过势必要登基为帝,这般情形之下,孰重孰轻殿下您可要看清楚啊!”
而在两位阁老跪地劝谏的时候。 呆立在旁的王俨和熊绣两人,也终于才之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两人因为没有两位阁老的经历,所以在听闻到朱厚照说出亲征这个念头的时候,反应比两位阁老还要剧烈。 要知道两位阁老在朱厚照话语说出之前,就已经隐隐猜到。 可是这两人则不然。 他们全然是在静静聆听朱厚照的下文,接着在听到后,整个人直接就呆傻在了当场。 直到两位阁老跪倒在地,声悲意切的开始劝谏之后,两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慢慢回过神来。 此刻满面尽是惶恐焦急神色的两人,纷纷跪倒在地的同时,劝谏的话语,也随之在两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微臣斗胆,还请殿下收回诚意,这亲征事宜,万万不可再次提起。”
“微臣请殿下收回旨意,切不可一意孤行亲征鞑靼,就如之前李阁老所言,边镇兵强马壮,即便鞑靼来势汹汹又能如何,这么多年以来,那鞑靼即便是破关而入,可是他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殿下因为鞑靼在如此时节犯边恼怒,此乃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吾等都认为这般事情在情理之中,那是不是鞑靼那边也已经料到了太子殿下您会亲征的事情呢?”
“而且其这回不仅派出了本部的兵马,更是集结了蒙古几个部落的兵力,仅从现在的情报分析,对方就已经所图非小,并且还有一点是眼下无法确认的,那就是对方的兵力真的只有二十余万吗?要知道按着鞑靼以往的做派,声东击西的事情他们可是经常做的,会不会这如今已然查出的二十余万兵马,就是对方的惑敌之策呢?”
…… 大殿之上。 几位朝臣你一样我一语。 伴随着劝谏的继续,朱厚照没什么反应,可是几位朝臣的神色,却开始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没错! 谁能保证就这二十余万的兵马? 即便是他们就派出了这么多的兵马,但是谁又能保证,在对方闻听到朱厚照亲征的消息后,会不会继续增加人马? 按着常理分析。 再加上有之前土木堡的先例存在。 对方若是真得知到这个消息之后,没准真的会继续调动兵马前来。 想到这般可能的刘健等人,神情变得越发惧怕之余,劝谏的话语更是连绵不绝。 “殿下深思啊,即便那鞑靼目前就是来了这么多的兵马,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后续还会不会继续增兵。而且大明的边境绵长,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在哪里破关,对方有轻骑之利,凭借虎贲军那般厚重的盔甲装备,想要追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殿下不若置身京师,在这里运筹帷幄就是。”
“而且殿下也要明白,您现在虽然是储君,但是距离登临帝位,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您想想,这大明若是一逢战事,殿下就要亲征的话,那朝堂之中的武将又该何处自容,朝堂这每年花费出去的无数钱银,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为君分忧嘛!”
“殿下您还是收回这亲征的念头吧,想想当年的英宗,他若不是被那王振怂恿,做出了亲征的举动,到最后何至于此啊!不是微臣不相信虎贲军的实力,实在是殿下犯不上以身涉险,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啊!”
…… 一道道的劝谏声。 开始在大殿之中响彻起来。 跪在地上的萧敬,数次抬起头来,想要趁机在谏言几句。 可是数次都要插话的他,根本就没有寻到机会。 每每不是被两位阁老抢了话头,就是被两位尚书抢先。 到了最后。 萧敬干脆也放弃起来,心道。 反正咱家之前已经劝谏那么久了,你们这些后来的,咱家让你们劝谏几息又能如何,大不了等你们说累了,咱家再接上就是。 萧敬暗暗打算,已然开始做起劝谏的准备来。 与此同时。 萧敬也在仔细聆听着几位大臣的谏言。 一边摘取其谏言的可取之处之余,一边暗暗盘算,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