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与竹田住的都是种植村的私家旅店,里面是不允许安装监控设备的,不在场证明只能靠旅店的店主僵尸来给。
同是种植村僵尸,店主僵尸与一号自是相熟的,说话也比较不避讳,直接表明自己愿意配合调查,但是他需要看店,不能随便出来外面。
于是一号直接领着一堆嫌疑犯,浩浩荡荡地往旅店那边去了。
旅店位于种植村的村东头,其老板名为十八磨,他以前是杀变异猪的,后来攒了点钱,直接在村里开了家旅馆,依靠着坑那些不长眼敢来这种小破地方旅游的僵尸们的钱,也算发了笔不小的财。又借着旅店的天然便利条件勾搭姑娘,在没有申请相亲的情况下连续娶回来三个媳妇,并生了五个儿子。
因为媳妇娶的太多了,加上性格都有点爆烈,十八磨没事就会被家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而十八磨自己也是个暴脾气,不敢打媳妇,只能没事揍儿子,揍完儿子媳妇们看到了不乐意,又开始揍他,周而复始之下,十八磨与其儿子们都锻炼出了一身耐揍的好皮肉。
不过这货的家事跟本文主线没什么关系,让我们言归正传。却说那一号领着六名嫌疑犯来到旅店里,向十八磨询问哈特与竹田的事情。
十八磨表示哈特与竹田两个都是个好客户,花钱大方,又不会在房间里制造出这样那样的垃圾,还一住就是好几天,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至于偶尔制造了一点奇怪的噪音,以及他们两个经常手拉手一同出去游玩之类的私事,他是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讲的。
于是一干僵尸的目光默契地落到了哈特与竹田身上。
哈特的脸一下子憋红了,赶紧向各位女士解释了起来,又怒冲冲地指责十八磨乱说话,表示他与竹田君是好朋友,后者邀请他来这里踏青,每天一同出去只是为了给他当导游,大家的距离还是保持得很远的,绝对没有什么手拉手之类的事情出现!
十八磨见金主生气了,急忙安慰对方,说这些话是他的儿子乌云飞说的,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乌云飞是十八磨的大儿子,今年二十四岁,马上就要成年,如今已经开始承担起家里的工作了。他与二儿子天庭满分别负责上午班和下午班,此刻被老爹叫了回来,还有点摸不清头脑。
在听一号说明情况之后,乌云飞这才恍然,于是回忆道:“早上的话……您说的那个时间应该是用早餐的时间。我这里提供早餐的时间是七点半,因为家里没有专用餐厅,所以但凡是有早饭预定的顾客,我们都会准时把饭送到房间里。”
“竹田先生平时都是起的很早,但是今天却迟迟没有起床,我把早餐放在他房间里后便离开了。”
“哈特先生平时都是起得很晚,但是今天早早地便起来了,我给他送饭的时候,见他正在忙着玩一只白球,就没有打扰他,把早餐放在一旁离开了。”
“白球?”围观多年从未说话的安蓝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是不是那种号称用一千二百根真实羽毛制作,能够自主滚动,恒温发热,具有自动清洁功能,妇女儿童都非常喜欢的高级绒绒球?”
“啊,对,好像就是这个。”乌云飞道,“你记得真清楚呢!”
当然清楚了,安蓝想。之前在医院里,负责照顾她的医护僵尸就很喜欢这个球,不过好像价格很贵买不起,他就天天播放这只球的广告看,看的连安蓝都不小心给广告词背下来了。
“不过哈特先生的白球更高级哦。”乌云飞又接了一句,“他的球还会咯咯叫呢。”
会“咯咯”叫的白球……
一号看了哈特一眼,目光瞬间变得深邃。
艾缸眼睛瞪大,突地叫了起来:“什么白球,那是我家的少林白鸡!”
他一边叫着,一边上前去试图揪住了哈特的衣服。然而哈特身上袍服是丝绸所制,滑不溜手,很难抓住。于是艾缸改为揪住他袖口的蕾丝,一迭声地道:“你这个骗子,原来偷我家母鸡的贼就是你!快还我的鸡命来!快还我的鸡!”
哈特脸涨的通红,不住地躲避,嘴里辩解道:“那是我在中区买的高能圆体绒绒球,不是鸡……”然而他虽做此说,其辩解到底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艾缸也根本不肯听他的,领着喂1和喂2一头扎进哈特的房间,在里面乱翻一气,很快从一只背包里找出了乌云飞口中的白球。
这只球整体呈纯白色,外面有一圈白色羽毛,上面还打着“高高圆圆”的品牌印记,咋一看与节目里经常做广告的高级绒绒球十分相似。
艾缸拿着球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但他先前为了讨戴莉开心,也曾给她买过绒绒球,知道这种球是不可能发出“咯咯”的声音的。于是艾缸索性把白球交给一号,让他来辨别,并着重强调了声音以及球身表面的温热度。
一号拿起白球看了看,发现这只球仿制得确实不错,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那个印记与真品相比显得有些粗糙,而羽毛间的连接缝隙也略微有点大。他想了想,叫乌云飞打了盆冰水过来,往白球上一泼,只听“卡拉”一声,整只白球突然散开了!
下一秒,两只雪白的小爪从球里掉了出来,接着又伸出一只脑袋,这白球的原型果然如艾缸所说,竟是一只白色的母鸡!
“我的少林白鸡!”艾缸目中含泪,顾不上满地的水,一个健步上前将鸡搂在怀里。可怜那鸡本就奄奄一息,此刻被艾缸这么一抱,更是差点儿断了气,还是戴莉急忙从艾缸手里把鸡夺过去,正要给它擦干净身上的水,一号却突然出手,又将少林白鸡抢了回来,交到了安蓝手里。
“保……啊!”戴莉没想到一号会突然出手,给吓了一跳,结果不小心踩到水上,脚猛地一滑,竟是朝着墙角跌去!亏得喂1从旁伸手扶了一下,这才免去她撞墙的命运。
美女因自己的行为而险遭大难,一号竟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最好不要随便碰证物”。戴莉气的狠咬银牙,艾缸也有些替她不忿,主动开口道:
“保安官大人,现在案情都这么明显了,你是不是也该说句公道话?鸡都从这小子包里搜出来了,我和戴莉的嫌疑差不多也该能洗清了吧!”
“暂时还不能。”一号道。他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一脸的淡然。
艾缸则不复之前的淡定,也或者他一直在自我压抑,而被压抑的愤怒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因一号对戴莉的粗暴行为而爆发:“一号,你到底有完没完?别以为当了个保安官就能对着我们呼三喝四了!鸡都已经从这小子包里搜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证据还不够。”一号继续淡然地道。连安蓝都觉得他这德行实在有点气人了,本就愤怒中的艾缸更是一下子就被激成了愤怒+max,高吼道:
“一号,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家的少林白鸡常年练武,身体柔韧度高,恐怕早就被这个小混蛋给玩死了!现在证据就明明白白地摆在你面前,你居然说证据还不够?该不会是这个兔崽子给了你钱,你就昧着良心想盖过去吧!”
“我还没给他钱呢……”哈特从旁弱弱地道。
一号和艾缸都没理他。
在艾缸扯着嗓子冲一号一顿吼叫之后,一号直起了身子。他身高本就盖过艾缸一头,兼猿背蜂腰,臂膀强而有力,这么一站,光影子就几乎把艾缸盖在了里面。
昔日在私运车上,抬手就敢连断两条僵尸大腿的盖文都不敢随意跟一号动手,更何况是满身肥膘的艾缸?后者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虽然还想说什么,却翕动着嘴唇发不出声。
“我想说的是,你的话里有很多谬误。”一号挑了挑眉,“第一,这些母鸡是政府配给你的,并不属于你自己,所以请不要随意加上‘我的’‘我家的’一类的称呼。第二,你现在还是嫌疑犯,请不要随意胡乱说话,阻碍保安官判断。第三,我并没有对你呼来喝去,这一切都是断案必须的流程,如果你对我有所不满,我们可以等到案件结束后再行讨论此事。第四……”
用不着说第四,仅仅以上这些,就让艾缸额头冷汗簇簇开花。他调整了一下面部神经,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保安官大人,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有点着急,绝对没有要触犯您尊严的意思……”
一号没有理他,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第四,你刚才说的一切,我心里都有论断。并且我掌握的还不止这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内袋里抓了什么东西。待到掌心再次摊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艾特突然动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一号面前,双目大睁,声音都有点变形地道:“这是什么?你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鸡栏里。”一号道。
“不……这不可能……”艾特惊声道,他后退了一步,目光里满满的震惊。在他移动后露出的缝隙中,安蓝看到了一号掌心里的物品。
那是几根亮闪闪的金发。
附注:作者以节操担保本文僵尸名没有取材于《十八摸》中的“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等不和谐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