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睁开眼,面前是一片无垠的草海,微风拂过,碧波荡漾。
她很确定,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没有风声,没有其他生物,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虽然空旷寂静,却是一个能够理清思绪的好地方,而且这是在梦境之中,她不必去顾虑现实要做的事。
她曾试图用特情局的情报网来搜查秦伍的姓名,但几乎一无所获,在他乏善可陈的人生经历里,只能得到两个信息,他与路晴雪成婚,以及他进入了精神病院。
甚至连娄金狗提到的他曾有一个女儿,也没有在资料里显示出来。
而关于楚遥出生时被掉包的事,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医院的监控没有保存下来,亦是没有结果。
不过,季瑾琛那边说会帮她联系医院曾经的院长,看能不能找到当天的其他产妇,或许她们与她们的家属会看到什么。
至于她最近一直无法使用的天眼,她已经可以确定,和秦伍记忆中的那种文字有关。
因其与梵文中的“七昙”体最为相似,叶教授将其称之为七昙文。
七昙文中蕴含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楚遥想要破解它的谜题,还得想办法翻译出最后一句,也是至关重要的那句。
想到这里,楚遥忽然心头一动,在梦境里使用了天眼。
周围的环境迅速瓦解,化作了白色的碎片,然后飞速湮灭。
展现在楚遥面前的是一间纯白的房间,而面前有六个高不见顶的圆柱,每个圆柱中间有个上锁的小窗。
而楚遥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两把钥匙,一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另一把是翠绿色。
她打开了对应的窗户,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放着一张诡谲的面具,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其中一张面具时,闹铃忽然响了。
楚遥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竟然已经八点多钟了。
她和季瑾琛约好要去看学校的艺术展览,现在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
她赶忙起来洗漱,当她来到餐厅时,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早。”楚遥打了个哈欠,坐在了座位上。
她的面前除了司空见惯的那些早点外,还多了一碗糖蒸酥酪,她舀了一勺,入口滑嫩,奶香浓郁。
等到她吃完后才发现,只有自己才有这碗糖蒸酥酪,至少季瑾琛就没有。
“怎么样?”他的眼中漾着一层清浅的笑意,似乎很期待楚遥的评价。
“很不错,我很喜欢。”楚遥挑了挑眉,问道,“是你做的?你拿我当试菜员?”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很干脆地承认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说,这一周来,失败的二十几碗都被他吃了。
吃完早饭后,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车库,既然是去学校参观展览,季瑾琛便特意选了一款不太出众的车。
虽然这辆在他的车库里是最便宜的了,但价格还是超过了七位数,所幸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楚遥刚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叶湘灵,她高兴地向楚遥挥了挥手。
自从解决了心理问题,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还长胖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瘦得吓人。
只是,楚遥发现,叶湘灵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闪避,难道叶湘灵有事瞒着她?
“这位是?”叶湘灵好奇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季瑾琛。
“是我朋友,他叫季瑾琛。这位是叶湘灵。”楚遥浅笑道。
“你好。”季瑾琛微微颔首,语气有些疏离。
“你好,季……季先生。”叶湘灵紧张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好,总感觉像上课时被老师抽中回答问题一样忐忑不安。
不过,虽然这位冷若冰山的季先生对别人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姿态,但看向楚遥的视线明显有点儿不同。
叶湘灵带着他们来到了艺术展览的展厅,令她十分意外的是,大厅里竟然是空荡荡。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学院发出去的入场券有几千张啊,今天的人怎么会这么少呢……”叶湘灵满头雾水地说道。
帝都大学的艺术展览哪年不是人声鼎沸,别人抢都抢不到入场券,这一次怎么会没有多少游客在参观。
下一秒,楚遥和季瑾琛同时开口了。
“二楼有什么?”
“他们好像都在往楼上走。”
叶湘灵仔细观察人群的流动方向,确实如他们所说,大家都在往二楼涌去,导致一楼的展厅只剩下三三两两游客。
她仍然有些不解地说道:“二楼是大型的画作和一些雕像,但以往这些都是比较冷门的,要不我们也上去看一看吧?”
“好。”楚遥点了点头。
他们才刚走到楼梯间,就发现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人们的眼中全都是狂热着迷的光芒,他们顾不得别的,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凑,像一群闻到肉味的僵尸一样。
“真想亲眼看到那幅画作啊。”
“让一让,我先来的!”
“再近一点儿就好了,站在这里完全看不清嘛。”
“挤什么啊,踩到我的脚了!”
“我也要看……”
叶湘灵诧异地说道:“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呢?”
正说着,她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幸好楚遥拉了她一把,要是不小心跌倒在人群里,肯定会被踩成重伤。
“哎,这人怎么回事啊,也不道歉……”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随即,她发现,周围的人脸上的都洋溢着同样诡异的笑容,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湘灵的心中惶恐不安,该不会是那张稿纸惹出来的事吧?
那天,她将画作交上去后,突然想起遗留的草稿还没有处理,但她将家里和画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张稿纸。
难道是被画室里的学生捡走了?
但每天进出画室的人那么多,她总不能像查户口一样挨个去问。
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楚遥,总想着自己可以解决,但到今天为止,她仍然不知道稿纸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