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男孩早已长大了,他已经在时间的催促下,成为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
以人类的计数方式,再过一年,他就能跨越成年的门槛,正式成为城主的继承人。
他和坎德拉被视为地下国度的珍宝,他们俩亲密得像一对双生子一样。
尽管坎德拉不会说话,但它和少年心意相通,少年可以轻而易举地表述出坎德拉的想法。
当它趴下身时,代表着坎德拉很是惬意放松,当它抬起爪子,就说明坎德拉需要进食,而尾部能传达的信息更多,时而扬起、时而蜷缩,都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他对坎德拉的了解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就连城主都说,连地上的瓦沙克都不可能如此了解自己。
谁也没有料到,变故就产生在顷刻之间。
那一日,饲养员像往常那样待在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原本是离坎德拉最近的那间,她一抬头就能从落地窗看到坎德拉,现在却已经算得上是基地的边缘了。
别说坎德拉了,距离坎德拉的贴身佣人都隔了十几米远。
她听到房间里的佣人们发了疯似的喊叫,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饲养员对基地的道路太熟悉了,她几乎每天夜里都悄悄顺着无人知道的密道,跑到坎德拉的附近。
虽然坎德拉的房间早已不是四面落地窗,她隔着墙壁也根本看不到坎德拉的一举一动,但她还是会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听到些什么。
饲养员没有想到,被自己都在心底里鄙夷的行为,竟然派上了用场。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看坎德拉的房门外,而眼前的一幕几乎将她吓得快要晕厥。
地板、墙壁、床铺……到处都是四溅的血液,饲养员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这么多血。
而坎德拉还在如同野兽一样疯狂撕咬着什么,它与人类之间的体型悬殊,就注定它是人类的天地。
别说反抗了,连逃走都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坎德拉的尖牙狠狠贯穿了他的身体,当那个人的脸庞露出来的时候,饲养员浑身冰凉,她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倒流。
它要杀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它朝夕相处的少年,亦是城中举足轻重的二把手。
是他们将瓦沙克当做同类太久了吗,他们早已忘记,瓦沙克本就是致命的野兽。
它不需要遵守人类的任何规章制度,更不可能被人类的感情所驯化。
饲养员呆愣的二三分钟之内,从她身后冲出来了一批精锐的警卫,她知道,他们都不是瓦沙克的对手。
何为天敌,就是在数量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它亦能轻而易举地扭转局势。
她是希望它逃走的,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是人类,坎德拉也不是瓦沙克,她们是朋友。
然而,坎德拉将口中破布一般的少年抛了出去,就再也没有攻击任何人。
它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