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徽从米脂县出的时间,定在十一月初五。?八一中文w?w?w?.?8818z?w8.?com
这意味着吴帆徽要在路上近两个月的时间,可谓是亘古少有的长时间迎亲了。
跟随吴帆徽前往凤翔府迎亲的队伍还是很庞大的,三百最为精锐的吴氏家族护院组成的迎亲队伍,还有吴氏家族族长吴缅清,加上伴郎吴明坤。
前往凤翔府的时间,倒不会太长,最多二十天左右可以抵达,可是回来的时间就难说了,主要是新娘子陈怡彤不可能骑马,只能够乘坐马车,在路上至少颠簸大半个月的时间。
而且来到米脂县之后,陈怡彤不能够马上进入家中,需要在客栈等候,一直到正月初八的那一天办喜事,才能够正式进门。
这就是士大夫家族的规矩,寻常百姓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再说吴帆徽是朝中的四品官员,更是需要遵守规矩的。
回到家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吴帆徽就要再次出,而且离家的时间接近两个月,但这一次吴庆与王和翠都是非常高兴的,期盼着吴帆徽早日出。
陕西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这是因为朝廷派遣临洮总兵曹文诏,率领辽东边军之中最为精锐的三千关宁铁骑,在陕西各地剿灭流寇,曹文诏以及关宁铁骑的骁勇,让留守陕西的大大小小的流寇,几乎都被歼灭,腿长的都拼命跑到山西去了,生怕被曹文诏盯上。
这也让吴帆徽一路前往凤翔府迎亲顺利和安全了很多。
十一月初五,卯时。
三百吴氏家族的护院,穿着簇新的衣服,在南门整齐的等候。
吴氏家族族长吴缅清作为吴帆徽的长辈,一同前往凤翔府迎亲,这表现出吴氏家族最高程度的重视,吴帆徽的亲事,的确是家族最为重大的事情之一。
吴帆徽穿着大红的衣服,这让他有些别扭,好在他只要出城的时候穿着,至于说路上就没有那么讲究了,若是总穿着这一身红色的衣服,怕是到凤翔府城之后,这身衣服可以丢进护城河里面去了。
吴明坤是最为高兴的,他已经十四岁,今年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了童生,只是院试落榜了,但也不着急,两年之后参加院试,也就是十六岁的年纪,一点都不算晚,能够成为吴帆徽的伴郎,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此番跟随到凤翔府去,长途跋涉,对于从未离开过米脂县的他来说,也是一次见世面的机会。
县城里面的百姓,几乎都出来了,站在大街的两边,看着吴帆徽等人骑马朝着南门而去,大街的两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祝福声音,要知道这位新郎官可是殿试状元,能力绝不一般,因为吴氏家族护院的崛起,让米脂县城成为了少有的安稳的地方。
出了南门,在外面等候的吴氏家族护院,在李勇的带领之下,整齐的呼喊恭喜少爷的口号,洪亮的声音差点穿透云霄。
这次跟随去的三百护院,由李勇原来的麾下、岐山县的陈良策麾下原辽东边军,以及少部分登州投降的军士组成,这些人经过了层层的挑选,是吴氏家族护院精锐之中的精锐。
按照李勇等人对吴氏家族护院训练的要求,那就是能够上战场直接拼杀,与对手厮杀,而且要战胜对手,这个要求看起来不高,其实就是训练的最高标准。
而吴氏家族护院的精干和精锐,吴帆徽心中是有数的,他一直都是秉承临缺勿滥的规矩,挑选最为精锐的军士成为吴氏家族护院,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一些不是很合格的护院,也有被淘汰的,在吴帆徽看来,吴氏家族的护院是真正的火种,是他依靠的根本,将来他就是需要依靠这些人,不断壮大自身的力量。
队伍出,吴缅清、吴帆徽和吴明坤等人,在队伍的最中间,他们的前面是一百多护院,身后也是一百多的护院,李勇率领前面的护院,孙凯林则镇后,马继刚和王宝福跟随在他们左右,护院之中层层筛选出来的二十人,跟随在左右,这二十人是李勇等人专门挑选的,他们被明确告知,就是要护卫少爷的安全,这二十人中间,包括了马三立、马前贵、马前牧和王德才等人,他们的身份,其实就是吴帆徽的亲兵。
吴氏家族护院的事宜,吴缅清从未干涉,他很聪明,毕竟以前曾经担任过县丞,知道一些规矩,这是吴帆徽努力展起来的力量,家族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而且在陕西乃至于延安府,展这样的护院力量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吴帆徽的努力,吴氏家族护院的威名,早就在延安府各地传播,甚至在陕西和山西也是有着不小影响的,近一年时间过去,尽管陕西各地还是有流寇侵袭,但没有哪一路流寇到米脂县来。
吴氏家族早就成为米脂县第一大家族,同样升格为士大夫家族的刘氏家族,各方面也是向吴氏家族看齐的,至于说贺氏家族等其他的家族,已经没有与吴氏家族叫板的能力,不到五年的时间,吴缅清已经通过各种办法,低价购买了不少的耕地,米脂县内的不少商铺,甚至于延安府城不少的商铺,已经是吴氏家族的资产,最近一段时间,吴缅清正在筹谋,在西安府城拥有几家商铺,这样才能够为家族挣到更多的钱财。
作为米脂县第一大家族的族长,吴缅清有着不一般的头脑,他没有拼命的打压其他的家族,秉承的也是相互共存的理念,这一点与吴帆徽不谋而合,这样的做法,让吴氏家族少了很多背后的攻击,也能够在平稳的环境之下展。
事实证明了吴帆徽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以牙还牙,没有睚眦必报,原谅了贺氏家族,为吴氏家族积累了很好的名声,也让吴氏家族得到了其他家族真心的佩服和拥护,能够以最快的度展。
吴帆徽得到如此之快的提拔,十七岁的年纪,就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这让吴缅清高兴,吴帆徽的地位越是显赫,那么吴氏家族的地位就越是稳固,不过他也有担心的地方,毕竟曾经在县衙为官,对朝廷里面的博弈还是知晓一些的,吴帆徽所处的环境,不可能避开权力的博弈,若是深陷其中,那么也可能在博弈之中败北,被免去一切的官职,回家赋闲。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心,吴缅清对吴帆徽展吴氏家族护院的力量,是很赞同的,完全依靠朝廷,有些事情是做不好的,什么东西都必须是自身拥有。
让十七岁的吴帆徽,出任南京国子监祭酒,这也是吴缅清难以理解的,要说出任国子监祭酒的官员,应该是有着一定资历、年纪稍为大一些,而且有着不小威望的人担任的,只有十七岁的吴帆徽,怎么看都有些年轻了,不知道出任国子监祭酒,会不会遭遇到挫折。
南方的读书人,可没有北方的那么单纯,他们依仗自身的学问,时常聚在一起评论时政,组成了大大小小的诸多团体,而复社就是目前最大的团体,身为南京国子监祭酒的吴帆徽,是必定要面对这一切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够从容的应对。
吴帆徽的未来,不仅仅是自身的事情,也关乎到吴氏家族的未来。
“谦珏,此番到南京去出任国子监祭酒,你是什么想法。”
“还没有想那么多,不知道族长有什么教诲。”
“不能说是教诲,我从未达到那样的高度,也就不是很清楚里面的事宜,不过我感觉到,你这样的年纪出任南京国子监祭酒,总是有些不合适,当年我到京城去参加会试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南京国子监比京城的国子监还要繁荣,而且也要复杂很多的。”
“族长的意思,谦珏明白,不过谦珏认为,万变不离其宗,南方的读书人可能是很厉害,什么东林书院,什么复社,在国子监不可能没有影响,谦珏估计这影响还很大,但国子监就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什么讨论时政的地方,若是你热衷于时政的讨论,过于的关心朝廷的事宜,那就不要在国子监读书,回家去讨论好了。”
吴缅清看着吴帆徽,很是吃惊。
“谦珏,此举要慎重,你要是贸然动手,怕是会引很大的风波。”
“族长放心,谦珏心里有数,其实这东林书院和复社,都不是很聪明,他们的出点也许是不错的,想到的是针砭时政,想到的是让大明王朝能够兴旺起来,不过他们的做法,不一定得到拥护,有些时候做事情,方向必须要准确,否则适得其反。”
吴缅清稍稍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他明白吴帆徽指向的就是党争,东林党包括复社,参与到党争之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就连吴缅清这个县丞当初都感觉到了。
“谦珏,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若是出手太狠了,遭遇到反弹,也是难以应对的。”
“族长的教诲,谦珏记下了,谦珏一定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