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玄湖畔出来后,差不多是晚饭时间,花听回了趟拉斯维拉,简亦果然在那儿等她。?<八<{?一中文?<(w)ww.
“和那小子聊这么久?”即便是结婚那么久了,简亦的话中仍是满满的醋意。
“哈哈!公事!”花听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后,就一屁股坐上了简亦的车,“晚上吃什么?”
“你决定。”
“那容我想想。”
她这阵子江浙菜式跟西餐吃得太多了,想换换胃口吃粤菜,于是简亦就带她去了淮海中路上的一家颇负盛名的“安乐粤菜”。
一顿饭吃到尾声,简亦按铃召来服务员打算结账。服务员敲开门进入包厢的那一刻,斜对面的包厢里正好走出了头戴礼帽、并且将帽檐压得极低的周祁光。虽然很快就被服务员顺手带上的房门掩去了身影,但是简亦已经眼尖地认出了这位声名远扬的警务处处长周祁光。
对于周祁光也在安乐粤菜用餐的事,简亦同花听一开始并不在意,以为他在此是有饭局应酬。不过结完账走出包厢时,他又意外地现了南香玉居然从同一间包厢里出来。
花听当下的反应便是:“她该不会是和这位周处长有染吧?”
不过想想又觉得奇怪,南香玉有心想要红杏出墙,应该不会找周祁光这样的男人。他既不年轻也不英俊,不是那种容易招女人喜欢的风流俊俏公子哥,更没有简茂生的颜值。而且,简茂生又是个出了名的精明人,南香玉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存心找死,否则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给他戴绿帽子。
但是,以周祁光的身份地位,另简亦做出了另一番猜测,“听说周处长一向好女色,难道是简茂生为了笼络他,有意投其所好,甚至不惜遣派自己年轻美貌的姨太太去迎合?”
“不是吧!?”花听瞪大了眼睛,“让自己的女人去陪别的男人?难道只是为了牺牲女人来换取自己可以加持的军政势力?”
简茂生会这么做么?纵然南香玉是风月出身,但现在毕竟已经从良嫁作他的姨太太。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像他的作风。”简亦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她给简茂生戴了绿帽子。
“这事简单,”简亦似乎下了决定,“我派人调查一下。”
花听挽起简亦的胳膊和他一起下楼离开饭店。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雨也淅淅沥沥下大了。下雨天可以活动的地方有限,花听表示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简亦就直接开车回了简公馆。
在庭院门口停好车后,简亦先下车撑起油纸伞,再绕到副驾驶座那侧拉开车门。当花听下了车,他正准备顺手关上车门时,忽然瞥见座位的椅面上有一小团殷红血迹,顿时吃了一惊。
“擦!”花听的裤子大腿处也泅开了一团鲜血梅花,“又来了!”
“你们女人真麻烦。”
说实话,穿越来民国后,花听在其他地方都适应得还不错,唯独在“大姨妈”这个问题上一直苦不堪言。
在没有卫生巾的民国时代,女性的月经期都靠月经带连着月经布吸收经血。一般女性使用的月经布,多半由旧衣物和旧毛巾折叠而成。用过后再清洗干净,以备下次使用,耐用又实惠。此外也有所谓新型月经卫生用品,被称为新改良女子卫生布,特别柔软。但价格不菲,每盒一元,每打十元,抵得上普通百姓人家半个月的开支了,如此高档的日常用品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这个生理期真心不好对付啊,用惯了方便的卫生巾,现在却要学习用月经带和月经布,而且想到那些大部分收入浅薄的平民百姓,在用过这些月经布带之后还要一一清洗,实在是苦差事一桩。想不洗都不行,因为没那么多钱一直去买新毛巾扔厕所。
用过月经带和月经布后,花听真是十分怀念卫生巾。现代社会那种护翼防侧漏的卫生巾,使用起来别提呵护得多周到了。而一个现代女性在民国,单凭叠成长方形的月经布想要安度经期,实在是太困难了!至少花听至今还没有掌握这个决窍。
“赶紧进屋去!”简亦催促道。
花听翻了个白眼,“老子真想做个男的。”
***
经简亦一周的调查结果来看,他这位年轻的“后妈”南香玉同那位警务处处长周祁光果然是有着一层非比寻常的暧昧关系。
这层非比寻常的暧昧关系用“情人”这个词语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简茂生在近段时间里并没有同这位警务处处长打过交道,而且据调查,南香玉同周祁光一年前就已相识,但在一些公开场合上次,南香玉却总是摆出一副与周处长素不相识的神态,这两人中间,必定是有什么鬼。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简亦说,“周祁光每隔两天就会去安乐饭店开间厢房。”
花听听完莫名兴奋,“那赶紧派人去捉奸在床啊!”
“过两天我去会会他。”
“你去会他?用什么理由?”
“理由?”简亦笑得笃定,“政府多了去。”
兴奋归兴奋,花听理智地沉吟了片刻,想通了一件事,“我怀疑她肚中流掉的那个孩子,并不是你们简家的。”
“我也是这样想。”
“这南香玉,还真是不简单呐!”
原以为南香玉当初想要脱籍从良,就是因为不想再操皮肉生涯,打算后半生洗净铅华做良家妇女。而今她这番所作所为,无异于是换汤不换药,难怪6予懒得搭理她,也就骗骗单根筋的简茂生了。
几天后,简亦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内设下宴席,迎来了周祁光的次大驾光临。
在此之前,简亦也算是摸清了这位周处长的性子。之前在安乐饭店欢合,周祁光一直不太尽兴,毕竟是公共场所,不能不提几分心和几分胆;加上他又是个极其抠门的男人,舍不得花大价钱去酒店开房。而在这家五星级大饭店内,简亦特地为他开了一间极尽奢华的标准总统套房,周祁光这下可以彻底地随心所欲了。
果不其然,晚饭后,南香玉在简亦的眼皮子底下踏入了中央饭店,并直接上了电梯去5层。
从南香玉进去后,周祁光就一直没有放开过她,两个人活像连体婴似的缠成一团。直到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他们才惊得慌忙散开。
破门而入的是一帮军统特务,因为接到密报说这里有中*共地下党员在秘密活动,所以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结果却看见了一出活春宫,而且领衔主演之一还是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处长。一时间,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还有几位报社的记者跟着来跑新闻。一看擒拿共党变成了男女活春宫的戏码,记者们一边群情哗然,一边强势围观,带了照相机的记者更是端起相机对准床上的****男女大拍特拍。
拍照过程中,有好几位记者认出了床上的女人,毕竟南香玉在风月场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印香楼花魁,知名度很高。
所以,那些记者除去认识她之外,也知道她已经从良嫁人。当现昔日花魁嫁作人妇后,竟偷偷在此“与人私通”,并且奸夫还被带头的特务脱口喊了一声“周处长”,这个身份让记者们更加哗然激动起来。
曾经的印香楼名妓与现任的政府官员,暗中私通有奸*情——这除了是一桩劲爆的桃色新闻,在一干记者们看来,也是反映政府官员操守有失、私德败坏的一个侧面。而民国时期的报人,一向以监督政府为天职,自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新闻了。
在民国,来自西方的“记者是无冕之王”的观念特别流行,民众们对此亦认账。记者与报社都心怀使命感与远大抱负,他们代表民意声,监督政府工作,很少为金钱或强权所诱迫。
譬如,以“文人论政”为已任,坚持“不党不私不盲不卖”原则的《大公报》,宁可停刊也不向日本人投降;坚持“必使政府听命于正当民意之前”的邵飘萍,宁死不收张作霖的“封口费”;以“新闻记者应该说人话,不说鬼话;应该说真话,不说假话”为承诺的林白水,哪怕被杀也不为军阀唱赞歌;就连国民政府“亲生”的《中央日报》也经常气******和宋美龄……
所以,在这场混乱过后,虽然周祁光各种想办法找关系托门路,想让报社不要报道自己的这桩丑闻,但一切努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南香玉和周祁光的桃色新闻,着实被上海滩的大小报刊联合报道了一番,闹得沸沸扬扬。
为了平息舆论事端,都宪兵司令部的司令李正华很快宣布撤去周祁光的职务,并提拔警务处军法课课长暂任代理处长。
并且,上海滩各大报社乐此不疲地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连续刊登这桩被人津津乐道的********的风流韵事,简茂生被结结实实地戴了一顶绿帽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