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混战后,凭借精湛无双的枪法与矫健绝伦的身手,单人迎战的简亦没有受一点伤,反而是合攻的几名刀手被他砍得七零八落挂了不少彩,最终一起狼狈逃窜而去。?(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简亦也懒得再追,他此刻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身侧的花听有没有受伤。
激烈的打斗忽然就停了,接着是杂乱离去的脚步声,黑衣刀手们狼狈地从舞厅大门处撤出,动作之神;花听才射出去三子弹,虽尚未过瘾,却也不得不趁灯光再度亮起之前将左轮收回口袋。
“没事吧?”黑暗中,简亦满脸的关切依然在她如星的眼眸中闪闪光。
“没事,”花听豪气地一甩脑袋,“我是什么人。”
灯光再度亮起时,厅内桌椅混乱,宾客剩了三俩,舞台空空荡荡,一如每次出事的百乐门,都是这番失控而萧条的景象。
简亦方才应酬的那张沙椅上,除了印有一滩新鲜的血迹,早已不见尸影。
“想不到这帮家伙会提前设下埋伏。”即便是刚结束一场激战,简亦依然一身西装革履,皮鞋程亮,墨色短梳理得一丝不苟,一派绅士闲雅的模样,仿佛刚喝完手中一杯咖啡。
“也就是说,遭到暗算?”
“可以这么说。”简亦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简先生,这么有空带夫人来南京城玩?”一记洪亮的嗓门自简亦身后传来。
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身穿与简亦同色系西装的中年男子,面庞偏瘦,以至于笑起来的时候颧骨高突,颇有股奸诈小人的相道,一双贼溜溜的笑眼细致地扫过花听的面庞又停留在了施因爱的身上,“哟,简先生好雅兴,带了两位绝色佳人来南京城。”
简亦面色一沉,不过一秒,伸手与中年男子的手交握,“李处长,好久不见。”说着又转过身来向两位女士介绍道,“南京城警务处处长,李相名。”
花听礼貌地点头算是招呼。
周围有服务生开始66续续地清扫地面残留的玻璃碎渣,李处长皱着眉头环顾了下四周,而后一脸嫌弃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场面混乱,扫了简先生的雅兴。”
“哪里哪里,”简亦也是客套地笑道,“李处长客气了。”
然而下一秒,从李处长口中说来的这句话,着实令在场三位的小心脏小小地震动了一下,“我倒觉得很奇怪,怎么每次命案生的地点,都有简先生在呢?”
“是嘛?”简亦反应灵敏地笑过,眼中的神情掺进了些许的微妙,“这么说,我简亦天生扫把星吧?”
“哈哈,”李处长折断了手中只剩半截的香烟,眼睛贼溜溜地四下转了转,“简先生真是幽默。”
见李处长只是想话家常,没别的事情,简亦便道:“李处长要不要同我们去喝杯茶?或者吃点夜宵什么的?”
李处长在他预料之内的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改日带简先生还有简夫人好好的在南京城内玩上一回,”说着目光淡淡地撇过一旁的施因爱,“当然,还有施小姐。”
简亦懒得同他多说,“那我们先……”
简亦话未说完,李处长便截断道,“不知方才有没有出人命?”目光贼兮兮地瞧向了一旁沙坐垫上的新鲜血迹,“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位置应该是王局长坐的吧。”
“是啊,”简亦语调似是在笑,眉目却入定一般,一丝松动也没有,“灯亮后,王局长就不见了。”
这话说给鬼听吧!花听猜都猜得到李处长的内心独白。
李处长倒也是个会说话的人,面上依旧维持着应有的礼貌风度,“南京城就是乱,一天总会生那么几起事件,简先生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不知是不是花听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一句“小心一点为妙”包藏了深层的敌意。
“谢李处长提醒。”
回车上的简亦果断撤走了两位司机与保镖,车门一闭扭头对后座的施因爱道,“怕是身份要暴露了。”
从舞厅出来后,施因爱的眉头就皱得死紧,不说话。
“为什么?”花听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个李处长是什么人?”
“简茂生的人,”简亦面色苍白,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今天这件事怕也是早有预谋,灯光、黑衣人、李处长,出现得都太过巧合。”
“你的意思是……”施因爱的目光下意识地抖了一抖,“简茂生在试探你?”
“这是最坏的设想。”
随着简亦这句话的落下,花听的面部表情也愈来愈僵硬了起来,“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喂,别以为我没看过上海滩谍战剧,特务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简亦斜了花听一眼,眉眼线条弯了道,“若真暴露了,我也会护你周全!”
“谁稀罕你的周全!”
“花妹妹认为我会拖你一起死么?”
“死?我倒是没什么,死了后没准还能穿越回去,问题在于你!”
“在于我?”简亦此刻的笑容与那晚月色下的陈树极为相似,都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模样,“死对我来说倒没什么,我担心的是你。”
“老子不需要你的担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颇有股玩闹的架势,施因爱在后座一言不。
简亦一打方向盘,换了车道,向东行驶,“坐晚上的飞机回上海。”
***
事情远比花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老姜当即下令“灭鸦”计划提前行动,花听的要任务,便是要动用一切办法将所有鸦片的交易时间定为后天夜里12点整。
望着老姜那副冷硬的背影消失于弄堂深处,花听眼睛莫名地有些刺痛。
她刚转过身,一头撞进了简亦备好的温柔怀抱,“怎么了?”感觉到他的双臂在收紧,用一种仿佛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的力道抱着她。
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语调一派绵柔地说道:“行动时一定要万分小心,知道了没?”
“还用你说吗?”花听非常煞风景地用额头狠狠地撞击了他一下。
简亦却是越抱越紧,“若是我有什么差池,你……”
“别再给我说屁话!”
“哈,”笑声来自头顶上方,夹杂着一道绵柔的呼吸,简亦清清爽爽地笑起来道,“花妹妹还是这样。”
忽然一阵莫名惆怅的思绪狠狠地闯进她的胸口。
花听下意识地伸出手来环抱他,“万一你有什么不测,而我又回不去21世纪,那我在民国岂不是死翘翘了?”
“所以,”简亦低下身子,贴近她的脸颊,换上了一副笃定的笑脸,“我可千万不能死。”
“哈!你知道就好。”
“所以,”她脸上是清爽好闻的牛奶沐浴乳的香味,简亦忍不住轻轻地一口咬了上去,“算我刚才放屁!”
***
要想将白起鸿的鸦片产业一锅端并不是件易事。
如今在军队的控制下,鸦片只不过是一种生意上的安排。军阀直接从中捞钱,大量金钱被塞到从市长到次级官员,再到巡逻的低薪警察的口袋里……国民政府成立后,情况并未有很大改变。在规范鸦片贩运的幌子下,实行垄断的仍然是法租界的帮会,它支持蒋**,并为其铲除在法租界中可能损害南京政府争取民心努力的地下党。
无论是贩运鸦片,还是对付地下党,白起鸿的势力在法租界的活动所引的不安定情状,终于使法租界公董局意识到,如此展下去,管理必然失控。法租界警务处开始和白起鸿谈判,希望作为操纵鸦片买卖平台的万山公司迁出法租界。
而白起鸿以每月交给中央财政部长三百万美元为条件,在上海公开出售鸦片。转年,国民党政府为了进一步筹措军费,设立了禁烟督察处,正式实行鸦片专卖。至于白起鸿在南市制造吗啡,牟取暴利,其实简茂生也与其中利益相涉。南京政府与上海帮会势力对禁毒贩毒尺度的把握,主要还是从彼此利益着眼,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以这个为中心拟定的。
而“灭鸦”行动难就难在事情牵扯到上海的黑帮势力,因为这会对他们与南京政府的关系带来威胁,从而影响到他们与南京政府今后的交往。南京政府显然也顾及到了这点,因此对于上海鸦片产业的运营也是格外的关注。
白起鸿在华界外滩的鸦片工厂已经存在六个多月了,在他的要求下,通过前任公安局长黄志文已经从蒋**处得到了经营此工厂的许可;对于蒋**的示好,白起鸿当然心领神会,投桃报李,他一是支持蒋**围剿红军,二是协助破坏**在上海的地下组织。
如此这般,上海滩陷入一片乌烟瘴气,官员互助,一手遮天,就差将中国打造成一个无坚不摧的毒品帝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