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步,四个人都有同一个感觉。
三个死者的女朋友,应该是同一个人。
陈飞扬、徐顺和李南都是成年人,交女朋友再正常不过,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不让人知道,如果只是其中一位的女朋友没人知道长什么样,贝凌他们还会认为是巧合,可连续三个死者都是这种情况,无法单纯的用巧合来解释。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三个死者可能都有女朋友,但同时,除了死者本人,暂时没人知道他们女朋友是什么人,连长相都不知道。”贝凌总结了一下,看着另外三人。
高宇和唐贺都点头;“是这样的,李南同事说,那个女孩戴着帽子和口罩,只知道她头发很长,样子看不清。”
到现在为止,三人女朋友的存在分别是通过保安、同事和卖烤红薯的大爷知道,这三人都有父母,却没一个知道儿子有没有女友的,真的让人想不通。
贝凌想了一下,问道:“按照我们的猜测,如果他们女朋友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女朋友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神秘、没人见过脸、男友死后杳无音讯,很符合条件,也有足够的杀人条件,苏沐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们要把那个女孩找出来,起码要知道她的作案动机。”
“对,这就要分析三个死者的共同点了。”
高宇:“头,有没有可能是冲动杀人?”
“从现场收拾情况和三人尸体被发现的时机看,我倾向于是有计划的杀人。”
苏沐和唐贺都点头:“我们也这样认为。”
“ok,那先按照这个方向去查。”贝凌开始安排人手布置任务,“苏沐这边负责把三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列出来,出生地、父母、学校、工作单位等等,尽量详细些。”
“是。”
“小高跟进物证和痕检报告,我和小唐出门一趟。”
唐贺:“头,去哪?”
“出差,去一趟徐顺老家。”
这边距离徐顺老家所在的xx市有两千多公里,唐贺定了最近时间的机票,尽管已经马不停蹄了,赶到徐顺家村子所在的县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唐贺在手机里看了下地图:“到徐顺家村子还有几十里路,这么晚估计没车了。”
坐了一天飞机和大巴,贝凌觉得全身骨骼都要散架了,让他在外面跑一整天都没关系,但坐大巴什么的超过三小时,他就浑身不自在:“那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再去。”
偏远地区的县城,没有大城市遍地的连锁快捷酒店,贝凌和唐贺在县城中心转了一圈,挑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进房间后,唐贺摸了摸肚子;“头,我有点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贝凌也饿了,在交通工具上一天时间,就吃了几个面包,肚子里空的不行:“行,去吃烧烤。”
冬天的晚上八点多,县城里开门营业的店已经不多了,烧烤店里却很热闹,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烧烤独特的浓烈香味,将贝凌唐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落座后要了菜,唐贺问贝凌:“头,我想了想,如果陈飞扬三个人的女朋友是同一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情杀?”
贝凌笑了,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接触过这种案子,但跟这次又不一样。”唐贺托着下巴,看起来很困惑,“如果是女孩子脚踏三只船,那死的为什么是陈飞扬他们呢?总有地方不合理。”
“如果女孩子脚踏三只船的话,有几个地方说不通,第一就是你说刚刚说的,陈飞扬徐顺和李南发现自己被绿了之后肯定会生气,那样的情况下,三个人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一怒之下杀死女孩的动机很大,但女孩子杀死他们,还是三个全部杀死,很难说得通。”
唐贺愣愣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第二,如果只是普通情杀,我不认为女孩子会那么隐秘,到目前为止除了死者本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女朋友长什么样,陈飞扬是这样,徐顺是这样,李南也是,我觉得女孩子有意在别人跟前掩藏自己样子的可能性更大。”
唐贺:“头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这样的?”
“对,所以说,既然她故意不让其他人知道她长什么样,那就不会是冲动杀人,应该也不是出于感情方面的原因,而是有计划的、行事缜密的谋杀。”
唐贺缩了缩脖子,嘀咕道:“真是……”
“怎么?觉得那个看不见的女孩可怕?”烤品端上来了,贝凌示意唐贺赶快吃,自己也拿了东西吃,“根据我的经验,女孩计划的这么严密,杀人的步骤和发现尸体的时机都把握的刚好,做那些事的时候应该很冷静,这事没这么简单。”
烤肉的香气让唐贺放松了些,边吃,唐贺边把注意力转到贝凌身上:“头,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贝凌笑:“干什么?现在拍我马屁啊?”
“不不不,真不是。”唐贺差点被烤肉噎到,咳嗽了几下,贝凌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杯啤酒,示意他别急,“我听苏沐说了你们上岛的事,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贝凌顿了顿:“是吗?”
“是啊,苏沐也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贺觉得贝凌情绪低落下去了,明明之前还是笑着,这会笑容淡了,眼神也有些恍惚。
可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快吃吧,吃完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贝凌催促。
次日天刚亮,两人从宾馆退房离开,向前台打听了一下,去徐顺家所在的村子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坐县城开到乡下的公交,一种就是自己包个面包车,前台建议他们包车,因为那个村很偏僻,公交车即使到了乡下镇上,还是要坐电瓶车下去。
唐贺在路边找了个载人运货的面包车,谈好价格后,和贝凌一起踏上了去徐顺家所在村庄的路程。
司机师傅很健谈,问他们去乡下做什么,贝凌说他们有个同事家在那里,他们到这边出差,受人之托,去他家里看看。
司机笑了:“是不是徐顺啊?”
这话把贝凌和唐贺都说愣了:“师傅你认识徐顺?”
“认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刚刚说是从b市来的,我就猜到了,村里只有徐顺一个在b市打工的。”司机笑呵呵。
原来是这样,贝凌想着真巧,先了解点情况:“徐顺家庭情况怎么样?”
“还行吧,但是我们那里都穷,他们家也就那样,徐顺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很少回家,前几天我还听我妈说,他有三四年没回家过年了。”
贝凌惊讶:“是吗?可是单位过年都放假的,他不回来吗?”
“咳,他跟他爸妈关系不好,这几年还老被家里催着挣钱帮他弟弟娶媳妇,要我我也不回来啊。”
这句落音后司机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尴尬的咳嗽两声:“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别跟徐顺说啊。”
贝凌和唐贺无言,跟谁说去,人都不在了。
司机师傅把话题转到了当地旅游上来,贝凌和唐贺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问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开了大约四十来分钟,面包车在某个路口拐弯:“前面就是我们村了,一会停车后我带你们去徐顺家。”
两人连声道谢,下车的时候,贝凌多付了五十块钱,司机十分开心,还要留他们到自家吃饭。
村子比较偏僻,但村里建设的还不错,房子整齐,基本都是自建的小楼房,路也是新修的水泥地,干净整洁,司机告诉他们,都是这两年政府帮忙修的,希望村里利用自身资源发展旅游,这些年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到一幢两层小楼院门口站住,司机指了指:“这就是徐顺家了,你们进去吧,要回去直接去停车的地方就行。”
“多谢,不需要很久。”
院门开着,两人进屋,贝凌扯嗓门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等了几秒,旁边的小屋里出来一个妇女,六十来岁的样子,围着围裙,双手还滴着水,见是两个陌生人,她也愣了:“你们,是什么人?”
口音很重,幸好还能听得懂,贝凌忙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我们是b市的警察,您是徐顺的……”
老人家比较谨慎,盯着警证上的照片仔细看,反复对比贝凌和照片,唐贺也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老人家继续对比。
证件看了足有五六分钟,老人家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指着院子里放的椅子说:“请坐吧,我去给警察同志泡茶。”
贝凌赶忙阻止:“不用了大娘,我们来是有些事想问,您也坐吧,不用泡茶。”
三人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坐下,老人家自我介绍,她就是徐顺的母亲,目前家里就她一人,老伴儿和儿子都去地里了。
时间紧急,贝凌决定开门见山:“我们同事之前联系过您,您说徐顺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能不能麻烦详细跟我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