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晨盯着她捂脸的手，沉默了有一会，却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开灯。
康柠野察觉屋里的光线有些变化，这才打开手指缝看，他往厨房去了。
那背影看起来，大写的失落。
“……”康柠野的心微微一动，有些不忍，兴头上叫停，确实是让人难受。
若是换了她，估计也会失落。
程司晨开了一瓶红酒，醒好了拿过来，一人一个杯子，“继续。”
“这边没人住，我没把币带过来。”早知道康柠野会要，他就随时带在身上。
“要不，现在带你回家去拿？”
酒刚倒好的，程司晨还没喝，可以开车。
他倒是不介意见家长，就是怕她介意，这么晚，又是临时，见到家长怎么说。
万一康柠野还没想谈婚论嫁呢。
“不不不，不用。”
果然，她连连摆手，“我带了。”还直接从自己包包里把币拿出来。
现在康柠野，都不敢把恶魔纪念币放在家里，怕康语薇发现它的异常。
“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是不是三个币？”
如果康柠野没记错，花了十个许愿，现在她有两个，他手头有三个。
两人加起来五个币，还差五个。
也就是两人一起，进去三局，得六个。
又或者，她进去三次，他进去两次，得五个，加起来就是十个了。
十个就能许愿，摆脱这鬼游戏。
程司晨蹙眉，“进去三局是没错，但我们两个加起来，不是只有四个币吗？”
他遇见康柠野的时候，先经历了两局，所以程司晨三个，她只有一个。
除非，康柠野背着他，偷偷进去了。
在程司晨的注视下，她也没法不说实话，“我之前，自己进去过一次。”
他没有生气，只是问：“什么时候？”
康柠野犹豫一下，“在酒店那次，就是有人p了照片陷害我……你先回去了。”
“我当时……”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跟程司晨在一起。
酒店，照片，也就是上个月初，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就知道。”
哪里是程司晨自己回去了，明明是被康柠野赶走的，他还在楼下等着。
若是早知道她这样，程司晨肯定不走。
“你生气了？”康柠野凑上去，歪头歪脑端详他的表情，“我只是……”
早知道瞒不过，也没想瞒。
程司晨的手，穿过她的秀发，捏住康柠野的脖颈，然后说出了实情。
“只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她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其实程司晨都知道。
康柠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连累你。”
程司晨看她略带委屈的小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没生气。”
“之前你也不是我女朋友，你有你的自由跟决定，我生哪门子气？”
他只是担心，康柠野自己一个人进去，遇到危险，甚至无人在身旁护着。
这么想着，程司晨更是后悔，当日为什么就没有死皮赖脸留在房里陪她。
康柠野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现在有男朋友，我就没自由了？”
程司晨捏着她的脸，“有自由，但是你不能自己擅自行动，要受惩罚！”
他从国外飞回来那次，当时心里真的揪着疼，生怕康柠野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这辈子，程司晨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好。”康柠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没有下一次了，有就任你惩罚。”
“但是那一次，我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程司晨挑眉，“获得一枚恶魔纪念币？”
“不是。”她突然就正经了起来，“你猜猜，我那一局去了哪里？”
康柠野在那一局里，发现了透明墙，但她当时没想着要告诉程司晨。
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分享，再后来忙，直接就把这个新发现抛诸脑后了。
今晚看的电影，是爱情剧，却也是国外大片，男主是一个游戏世界里的人。
仿佛就是康柠野跟程司晨在噩梦空间里的处境，但是他们有思想。
电影里的男主也被赋予了意识，普通玩家开挂逆袭，摆脱游戏束缚。
康柠野就是看到这个，想起那面透明墙。
有墙，有边界，说明噩梦空间也是由不同的大大小小世界组成。
康柠野把自己在感恩寺那一局得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程司晨。
他琢磨了一下，“意思是，可以打破它？”
康柠野点头，“万一，我说万一，如果有危险，我们可以打破噩梦。”
三局就有三次未知的危险，还有可能遭遇小七的拦路，它是最大的危险。
打破噩梦，等于她自己强行醒过来。
把噩梦空间砸没了，也就不存在任务没完成，直接重启游戏。
程司晨眉头紧锁，“那万一，你的假设不成立呢，醒不过来呢？”
康柠野拿出恶魔纪念币，“所以啊，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程司晨把币拿走，“所以十万火急就这？”
康柠野不敢说是，感觉他不太高兴。
“今晚不试。”程司晨把币丢在桌上，然后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今晚不试，那什么时候试？”康柠野就是为了跟他商量这事，才夜不归宿的。
要是不试，那她一会就得回家了。
程司晨亲了亲康柠野的耳垂，“让我考虑考虑，这个计划不太稳妥。”
女朋友还没抱够，玩什么鬼游戏。
两个恶魔纪念币就这么被丢在桌上，在一堆零食中间，毫无存在感。
康柠野缩了缩肩，“那你有什么好的计划，你说说看，谁有理听谁的。”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都听你的。”程司晨握着她的手，康柠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今晚不去。”
这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说完，程司晨的手指，就在那后背上游走。
两人唇齿纠缠，气氛渐渐变得炙热，康柠野被他撩得有些情动，“司晨……”
这声嘤咛，就在程司晨耳边，他忍不住起了反应，“今晚不走了吧？”
“嗯……”康柠野脸颊绯红，像是酒醉了，可明明两人都没喝多少。
程司晨亲了亲她的眉眼，然后温柔地把人打横抱起来，“我们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