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柠野问：“陆思楷真的出国啊？”
话到这儿，她也就随口一问。
程司晨把水煮牛肉推到康柠野面前，“他到泽城这事，本身就比较草率。”
他没直接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也是马陆两家的安排。
“马曼跟他一起，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程司晨犹如康柠野肚子里的蛔虫，顺便帮她省了后面要问的问题。
康柠野顿了一下，“那就好。”
这么一来，陆思楷便是陆家的新指望。
他之所以同意她离职，就是不想让那些陈年恩怨，再度纠缠不清。
而康柠野想跟谁在一起，想去哪儿上班或者不上班，都是她的自由。
话题到此结束，程司晨转向假期的节目，“小张做了规划，一会拿给你看。”
康柠野忍不住笑，“还说你不是霸总，去哪都不操心，有助理帮忙规划。”
她只知道情侣出去，要么一人负责做攻略，要么两人一起商量。
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别人帮忙安排好了，让他们两个照着玩就好了。
程司晨不理会康柠野的揶揄。
“小张做了几个方案，你随便看看，可以选一个，也可以都不选。”
规划可以是计划，也可以只是规划。
如果中途想去哪里，也可以随心所欲，并不一定要按着规划上走。
他平时的工作安排也是小张负责的，但最终做与不做，决定权在他自己。
康柠野撇嘴，“逗你的。”
有助理帮忙规划了行程，他们玩得省心又省力，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这种事，还得有钱才做得到。
像她，就得自己计划，还不一定详尽。
程司晨也没有要让康柠野下不来台。
“下一回，我亲自规划，你满意吗？”
他再忙，有些男朋友的职责，还是得腾出时间来做一做。
康柠野点头，“是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
一瓶酒见底，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随程司晨上了楼上的办公室，跟在噩梦空间里见到的，一般无二。
黑白色调的装修，大气又简约。
办公桌上放着不少东西，电脑、资料、杯子等等，却一点也不凌乱。
就连笔都好好躺在它自己的位置，康柠野扫一眼就知道，有人收拾过。
办公椅的背后是大半面墙的双拼柜子，有些是黑色木门，有些是玻璃门。
书跟文件在里面被摆得整整齐齐。
办公桌对面是会客区域。
几张皮质沙围着一个玻璃茶几，大茶盘上是各种精致的茶具及配件。
那日康柠野来去匆匆，根本没有时间在这多做停留，也就没看得这么仔细。
一进门，程司晨就贴心地问：“你现在困不困，要不要歇一会？”
二人分了一瓶酒，加上饭气攻心。
此时若是睡个午觉，便是再好不过了。
康柠野看了眼沙发，“这儿？”
这沙发不小，却只够躺他一人。
若是她在这儿眯上一会，程司晨就只能在旁边看，下午该没精神了。
除非，二人抱在一起，还是挤得下的。
康柠野想到那个画面，莫名老脸一红，这里是办公室，怕影响不好。
“这儿你歇不好。”他没有忽略她的面色，微不可见地扬了嘴角。
“午休的客房没有，但这边有个小影厅，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程司晨一边说，一边打开暗门。
里面空间也不小，沙发是宽阔的双人位，重点它是电动的，能变成一张床。
康柠野有些惊讶，“你平时都跟谁看？”
他工作忙，竟在这儿暗藏了心机。
程司晨的眉头微微一挑，“我跟谁看？”
原本这儿算是间资料房。
可自从认识她，知道了许多好看的剧，他就让人将这里收拾成现在的样子。
工作累了，就一个人进来躲一躲。
闻言，康柠野想起噩梦的画面。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之前的噩梦，为什么是程氏上下都没人？”
初遇时，她对程司晨的印象是事业有成，能做什么跨不过去的噩梦。
康柠野只知道自己受冉洪文的影响，才会映射到梦里，生出小怪兽来。
是因为小七，她才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在世，不管如何如何成功，攀上怎么样的巅峰，终究还是凡人一个。
康柠野是，程司晨也是。
只要日子继续，烦恼就无穷尽，但他们依旧要面对，再一步步跨过去。
程司晨凑过去，揽着康柠野的腰，亲在她脸颊上，“我跟陆思楷不一样，”
有些人，可以想要什么就去追，不高兴就不上班，一时半会不长大。
可程司晨不行，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就被当成是继承人来培养的。
他很早就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着责任。
不止是程家的期望，还有程氏的兴亡，以及底下所有职工的未来。
康柠野只觉得程司晨好重，“那怎么办，你选了我，对你们家毫无作用……”
若是程家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相亲，应该会得一佳人，及各种助力。
陆思檬是如此，陆思楷以后也是如此。
康柠野突然庆幸自己不是陆家人，没有这层责任，也没有某些顾虑。
程司晨不爱听这话，“什么叫毫无作用？”
他喜欢她，只为了心中一刻欢愉。
二人心中有对方，愿意在未来携手共进，这比什么助力都来得要紧。
“不行的男人，才要靠女人。”
程司晨说完，突然盯着康柠野，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讯息，“你说呢？”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自己要是敢说不行，这头狼怕是会立刻给她证明一下，看看行不行。
最终，康柠野没有进影厅去睡床，而是选择跟他在沙发上挤挤。
程司晨抱着她，无比的心安……
快乐不知时日过，噩梦在月底如期来临。
那日康柠野住家里，没跟程司晨在一块，但还是在噩梦空间里碰了头。
二人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像是一艘宇宙飞船的内部，处处都是机关。
“欢迎来到噩梦空间。”这一回的欢迎语，不是字，居然是语音。
由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机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欢……迎……”
康柠野听着，莫名增加了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