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野，今天准备得有点仓促，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你这个惊喜。”
程司晨看着康柠野，眼睛亮亮的。
“我们相识的时间不算长，却共同经历了太多太多，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结婚这事我就没想过别人。”
“你的笑，你的坚强，你的聪明，你的所有所有……都深深地吸引着我。”
“不管未来的路是怎么样的，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想牵着你的手……”
一大段煽情话说完，气氛就烘托到位了。
可康柠野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温诗宁忍不住想泪目，而现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康柠野看着程司晨，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该说他糊涂还是什么。
“答应他，答应他……”所有人都在等。
程司晨也在看她，满心满眼的爱意。
本来他是打算先处着，等到年底带康柠野回家见了父母，再来做打算。
可他们终究跟别的情侣不一样。
在噩梦里相遇，一路互相扶持，两人才走到了现在，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那天康柠野发信息，说被她妈发现了，说她吓得要命，说她妈巴不得她嫁人。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玩笑。
可那个求婚的念头，却在程司晨的脑子里生了根，还渐渐发了芽。
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过往想以后，想完就决定要给她这个惊喜。
康柠野拿着戒指，缓缓地蹲了下来。
“司晨，你想清楚了吗，你在跟我求婚，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
因为康语薇，也因为康新美，婚姻所能带给她们的，除了孩子，就是拖累。
康柠野跟程司晨没有讨论过结婚的问题，今天这一出，属实给她整不会了。
“司晨，要不这事我们再……”
康柠野希望他重新考虑考虑。
结婚不像谈恋爱，至少得双方走得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头脑一热。
“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还想跟你一起走很远很远的未来……”
程司晨真心实意，还凑过去跟她耳语。
“我不想我们有个什么万一，你埋你的，我埋我的，我要跟你埋在一起。”
这些真是心里话，他怕康柠野再度遇险，也怕噩梦里的小七跟自己抢她。
可这句话却让康柠野的理智回笼。
她拧了眉头，“谁要跟你埋一起？”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
他们出了噩梦空间，就应该面对现实。
康柠野有家有朋友，程司晨同样也有，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
众人还在继续喊：“答应他，答应他。”
“你就答应我吧。”程司晨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竟跟自己不是同一个心思。
“回去让我跪榴莲都行。”他弯着眉眼哄，“大家都还看着呢……”
康柠野环顾四周，有旅客，也有熟人。
他们都在参与一个求婚仪式，兴奋激动，却无人知道她内心的纠结。
而温诗宁挨着林牧，拿着手机对着他们跟她手上的钻戒，“快答应他啊！”
这么好的男朋友跟家世，还考虑什么。
康柠野将视线收回来，看着程司晨。
看他英俊的模样，看他因自己变得温和的眉眼跟性情，看他为自己跳动的心。
许久以后，她柔柔地说了声：“好。”
不是‘我愿意’，只是‘好’。
程司晨准备了一下午，在这么多人面前，康柠野总不能让他掉链子。
而两人之间的事，得关上门才能说。
至此，程司晨才意识到，康柠野不愿意，可他还是将钻戒给她戴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无数彩带跟亮片在头顶交叉飞过洒落，似为这对有情人而欢呼。
康柠野拿着花，程司晨将她扶起来。
众人激动不已，又是鼓掌，又是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程司晨小声问：“亲吗？”
他喜欢跟康柠野亲热，但不是在人前。
更何况现在的她不情不愿。
程司晨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
这场求婚不像求婚，更像是他在逼她。
“亲一个！亲一个！”众人的热情却将这对主角高高地架起来，“亲一个！”
康柠野看了眼闪闪发亮的钻戒，而后环上程司晨的脖子，“我爱你。”
诚然，她不是不感动，也不是不爱他。
但现在不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
这个吻没有温度，一如康柠野的心，被层层顾虑缠着缚着，透不过气。
求婚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气氛之中。
温诗宁满心欢喜，比自己被求婚还激动，“柠野，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那天程司晨联系她时，就已经说了他想跟康柠野求婚，需要朋友帮忙。
温诗宁怕他一时冲动，问了很多问题。
可程司晨的回答，都让她无可挑剔，他还将自己的诚意摆在台面上。
康柠野与温诗宁最好的朋友，她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可以缺席。
“他为了这次求婚，准备了不少……”
温诗宁没说完，就看见康柠野掉头走掉，“柠野，喂，你干什么去？”
康柠野头也没回地逃走。
“柠野？”温诗宁懵了。
两秒后她看看林牧，又扭头看向程司晨，“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刚刚两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婚也求了，亲也亲了，大钻戒都戴上了，可这剧情又是哪里出了错。
程司晨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戒指是给康柠野戴上了，可求婚失败了，这让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林牧同为男人，自是站程司晨。
但他也不得不问一句，“你不追吗？”
刚求完婚，老婆跑了，这搁谁谁好受。
“……”温诗宁等不及程司晨去追了。
她抓上康柠野落在桌面的手机就走，丢下两个男人在餐厅，面面相觑。
林牧帮他把杯子加满，“求婚快乐。”
程司晨拿起来跟他碰杯，“谢谢你们。”
花买了，戒指备了，请这么多人来帮忙，他却还是把求婚给搞砸了。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程司晨在一天内搞砸两次。
傍晚才哄好的康柠野，现在又被气着了，这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