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柠野也想追过去，想哄哄温诗宁。
可她知道，自己解释不了，也哄不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二人相识多年，几乎就没吵过架。
今天这一摔门可以说相当严重了，也不知道林牧追进去，能不能哄好她。
客厅只剩程司晨一个人坐着。
康柠野转身就看见他，顿时红了眼眶。
今天她最该道歉的人是程司晨。
他安排朋友们来帮忙，又花了整个下午，亲自做了蛋糕，将戒指藏在里面。
程司晨还跟民宿员工一起布置餐厅，准备求婚用的东西，因此错过了她的电话。
康柠野不知道，回来对他又打又骂。
可程司晨不能说出实情，不能乱了惊喜，只能抓着亲亲抱抱，哄她消气。
这一切的一切，他明明可以让小张来做，却为了康柠野而亲力亲为。
她其实很感动，也很自责。
程司晨满心欢喜地下跪求婚，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复，愿得一人心。
但康柠野却掉头跑了，连解释都没有。
她真的欠他一句道歉，“司晨……”
程司晨走出阳台，将人揽入怀中，打断康柠野的话，“都是我的错……”
本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她开心，谁知道会搞成现在这样。
程司晨有些懊恼，求婚不成，竟然还导致她们闺蜜之间产生信任危机。
难道是他跟康柠野之间，不合适吗？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问题。”她红着眼，又哭不出来，只觉得身心俱疲。
正所谓关心则乱。
温诗宁也是担心他们，担心自己，才会如刚才那般急得怒火中烧。
“司晨，你有没有想过……”
就在刚刚，康柠野想了很多很多。
“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万一小七跟噩梦空间卷土重来，你又该怎么办？”
这几日他们都在玩，谁也不提这个问题，就好像噩梦跟小七从来没出现过。
可那三个恶魔纪念币，至今还好好的放在他的别墅里，藏于盒子之中。
这就说明几点，梦并未完结，噩梦空间只是暂时失控，小七也没有死。
而他们，只不过是躲过一劫罢了。
“我不知道。”说实话，这个问题，程司晨还真答不上来，“可我只想要你。”
如他所说，生不弃，死不离。
康柠野闭着眼靠在程司晨怀里。
“如果我们结了婚，然后我死了或者被小七留在梦里，你可就要守寡了……”
小七的目标始终是自己，不是别的什么，所以她不敢轻易答应程司晨。
康柠野怕做不到，也怕耽误他。
“傻瓜，是你嫁给我，不是我嫁给你……”
“再说了，男人怎么会守寡……”
程司晨笑着纠正她的傻话，可说着说着，却发现怀中人呼吸渐匀。
他试探地唤了一声，“柠野？”
康柠野喝了整整一大杯白酒，酒精跟倦意同时上脑，自然就撑不住了。
程司晨叹了口气，将人抱回房间。
康柠野就跟只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
程司晨给她盖好被子，还是忍不住亲了亲那微张的小嘴，满满的酒味。
“睡吧，晚安。”
这晚有酒，使康柠野睡得很沉，一夜无梦，第二天睡到大下午才醒。
“啊好痛……”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啊……”
硕大的方形钻戒还在自己手上，明晃晃，像在证明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程司晨跟自己求婚了？
他单膝跪地求的。
康柠野看着它，心中顿觉百感交集。
如果从来没进过噩梦空间，那她昨晚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程司晨也是，是他们二人的幸福。
可这个世界就没有‘如果’。
若是没有前面经历过了种种，他们也不会相遇相知，更不会有今日。
“你真的是又大又闪……”康柠野对着大钻戒欣赏了好一会，才掀被下床。
屋里只有自己一人，程司晨不在。
她拧开门把手，悄悄往外探了探头。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系领带，冷着脸坐在电脑前开视频会议。
康柠野在心里暗叹，我男朋友真帅。
她也是这会才想起来，假期结束了，今天已是工作日，程司晨要上班的。
为了不打扰他开会，她一声不吭，又悄悄缩了回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嗯，下一个。”其实程司晨在一心二用，一直留心听康柠野起没起床。
她探头时他就发现了，只不过是在‘要不要中断会议’的问题上犹豫了一下。
结果康柠野就回去了。
她进浴室洗了个澡，将一身酒气冲掉。
等收拾完自己，才去敲隔壁的门。
康柠野承认，自己就是酒量不行。
昨晚是真的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不去哄温诗宁。
她为自己着急上火，康柠野清楚。
扣扣扣，扣扣扣。
门敲了两次，没有人来开。
程司晨用余光瞥见康柠野的动作，忙对着电脑说了句“会议暂停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她拧开那间房的门。
屋里空无一人，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能看出被子跟枕头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康柠野跨步进去，走到浴室前往里一瞧，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温诗宁跟林牧早就回去上班了。
只有她一个无业游民，才能睡到现在。
“今早六点走的。”程司晨走进来，“他们怕吵醒你，所以没有打招呼。”
六点从小镇出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回到公司正好打卡上班。
“我知道。”康柠野扯了个敷衍的笑。
什么叫怕吵醒她，明明是温诗宁还在气头上，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
康柠野知道，他是怕自己听了心情不好，所以故意没说实话的。
“我就是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旷工……”
她也没说实话，“看完了。”
程司晨走过去，摸摸康柠野的脑袋。
“我现在有点忙，小张在外面。”
假期结束，他在哪，助理小张就在哪。
“让他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等我开完会，我们就回容川好吗？”
程司晨的会还没开完，一时半会走不开，只能让她自由活动了。
“好。”康柠野乖巧地点点头，回房拿上自己的手机，就出门去找饭吃。
程司晨送她出去，而后落座回沙发处，对着电脑屏幕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