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晨记得她那个发小叫方健。
之前他跟康柠野约会时，发小就牵着侄女到超市来偶遇，转头又出现在电影院里。
男人最懂男人，程司晨自然也看得懂。
康柠野是纯洁的友情，她的发小不是。
就算没有噩梦跟小七干扰他们，现实中还是有很多烦人的事，防不胜防。
程司晨真想将人偷偷藏起来。
什么小七小八的，都别来沾边。
康柠野没察觉他的顾虑，咔咔一通投，“我今晚要回家，明早有个面试。”
开玩笑，程司晨就是一头饿狼。
如果自己今晚留下，明天绝对起不来。
于是，他只能每日接送她去面试，然后偷偷记下每一家，让助理私下打听。
“你快上班去吧，不用等我。”
康柠野下车后，跟车里的程司晨挥挥手，目送车开出好远才转身离开原地。
这两天的面试不太顺利。
可康柠野的嘴严实，一点口风都没有漏，怕他听了高兴，又要提秘书的事。
程司晨明知道不可能，非要逗她。
康柠野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眼下大环境不好，求职的人都多了起来。
等面试的时候，她前面排了十几个人。
每个人进去的时间都不长，出来之后便是回去等通知，然后继续下一位。
职位挑人，人也挑公司。
今天康柠野面试的，是一家跟泽城同类型的企业，规模较小，待遇自然差一些。
但她还是投了，就想当面争取一下。
环境什么的都还行，面试时与人事谈得也算融洽，结果却没能当场定下来。
康柠野便感觉这家公司机率不大了。
因为在她的前面后面，有很多备选，人事的态度也不一定是公司的态度。
面试完，午餐时间未到。
康柠野乘电梯下楼，拐进了附近的商场。
路人不多，她一个人在里面逛来逛去，就像一条没有目的的鱼，游啊游的。
路过一家面包店，康柠野刚想进去看看。
方健正好从里面买了东西走出来。
两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康柠野说：“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这么问很合理。
方健则问：“你怎么一个人？”
他刚见完一个客户，路过顺便买点东西，“小婉喜欢吃这家的吐司跟蛋糕。”
康柠野微微一笑，“我刚在附近面试完，闲着也是闲着，逛逛街再回去。”
她不想回去得太早，不然程司晨会知道。
“听说了。”方健也是刚知道。
当初兴南跟泽城合作的项目，是他跟康柠野对接的，陆思楷是负责人。
而就在前不久，泽城那边发了份通知，要临时换掉负责项目的团队。
方健稍一打听，便知道她辞了职，陆思楷也准备出国，整个部门都换了人。
这样的事情还挺罕见的。
他知道程氏撤资，也知道泽城内部有变，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嗯，早就想辞了。”康柠野递了辞职信，是陆家不肯放人，才拖了一阵。
如今她已经离职，对泽城的项目，以及陆家的任何安排，都没什么好说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康柠野在这个话题上并不想多谈，方健急忙岔了话题。
“那你怎么样，找到新工作了吗？”
本来他知道之后，就惦记着想问问她，又一直苦于寻不着合适的机会。
今天在这里偶遇，不问就是真不合适了。
康柠野摇头，“玩了一阵，刚刚开始找。”
从小镇回来后，她在家睡了几天，不是陪康语薇散步，就是陪程司晨吃饭。
按他的意思，要么去程氏，要么别上班。
为着找工作这事，两人‘打’了好几架，才将程司晨的念头通通都按了下去。
方健又问：“要帮忙吗？”
康柠野笑道：“我像走后门的人吗？”
程氏的后门一直开着，她不想去而已。
方健没怪康柠野说话直接，还说：“有用的人才最抢手了，我都想要……”
如果她愿意，他身边倒是缺个人。
康柠野摆摆手，“别拿我开玩笑。”
一句话便止住了方健刚刚生出来的念头，“那，好久没见，约个饭总可以吧？”
朋友间约出来吃饭本是常事。
但是自打他越界表了白，她身边又多了个男朋友，什么事都不太方便了。
“一会可以聊聊你的要求跟方向，我看看身边有没有靠谱的，回头给你介绍介绍。”
求职最怕遇到不靠谱的公司了。
而兴南跟泽城是合作方，方健平时自然也能接触到不少同类型的企业。
康柠野思虑两秒便说：“好。”
相请不如偶遇，她自己心里坦荡荡，老避着人家反而显得不妥。
二人就在商场四楼找了家杭帮菜。
还没到饭点，他们是今天第一桌客人。
店内所有的位置都空着，随便康柠野挑。
她看中了窗边的位置，“坐那儿吧。”
方健无所谓，“好。”
二人面对面落座。
一个服务员送来两杯柠檬水，另一个给他们递上餐牌，“二位现在点餐吗？”
方健将餐牌推了过去，“你看看吃什么。”
康柠野也没跟他客气，翻开餐牌开始看。
菜式挺多的，图片看起来都很诱人。
她翻来翻去，“有什么介绍吗？”
服务员探头看康柠野翻到的那一页。
“龙井腌笃鲜还不错，糖醋里脊跟东坡肉也很推荐，还有杭椒烧茄子……”
方健忍不住笑，“全是招牌。”
服务员照着念被抓包，表情有些囧。
“确实是啊，我们这儿的菜都不错。”
康柠野一共点了四个菜，其中就有腌笃鲜跟东坡肉，“还要这个竹笙炖鸡汤。”
服务员登记完全部，复述一遍确认无误，说了句“请稍等”便退了下去。
康柠野拿起手边的柠檬水喝。
方健问她：“都面试了哪些公司？”
康柠野将手机打开，草草念了三个公司，都是自己心里觉得比较合适的。
方健听了若有所思，“仁正地址在哪里，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康柠野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公司全名，底下还有公司地址跟联系方式。
其实这三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
面试的时候，人事明明就对自己很满意，转头却说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