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掉电话。
简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要和沈奕离婚？”
“是。”
“你好不容易把他找回来。”
“要离的。”
已经过不下去了。
童知画的冷静让简瑶和傅盛年很是震惊，尤其是傅盛年。
他清楚地记得童知画在得知沈奕中枪落海的消息以后，萎靡不振不吃不喝的样子，她当时就像丢了魂一样。
“沈奕不会同意离婚。”
他很肯定地说。
童知画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热饭端上桌，她大口大口地吃，看起来比平时胃口还要好，吃得津津有味。
……
临睡前。
简瑶去了童知画的房间，这会，童知画还没睡，睁着一双眼睛趴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她走过去，在童知画身边躺下来，转过脸，对上童知画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浅浅勾唇，“想聊聊吗？”
“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
童知画沉默片刻，淡淡地说：“你跟我说说顾湘和沈奕的事情吧。”
简瑶忽然有些退缩了。
她想起沈奕今天说没有忘记顾湘的那句话，童知画很明显是介意的，而且沈奕当初对顾湘动过心，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过，尽管喜欢的不那么纯粹，可一旦动心，那个人就会在内心深处留下痕迹，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知画，那些是过去的事。”
“可是沈奕没有忘记顾湘。”
简瑶顿觉头疼，她起身想溜，手腕被童知画握住。
“跟我说说吧，我真的想知道。”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躺了回去。
童知画在她边上趴着，非常平静地等着她开口。
“该从哪里说起呢。”
她盯着天花板一角，回忆着顾湘和沈奕的相识，“他们是在俱乐部认识的，当时两个人就是非常单纯地想睡彼此，期待一段肉体关系，后来，沈奕开始追求顾湘，顾湘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们发生了关系。”
说到这里，童知画问题来了，“他们只睡过那一次吗？”
“应该是。”
“然后呢，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奕要和程家的二小姐订婚，他父母安排的，他不再联系顾湘，那时顾湘怀孕了，沈奕不打算负责，他劝顾湘把孩子打掉。”
童知画眸光暗了些，脑海中闪过沈奕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并不是那么高兴的表情，忍不住问简瑶，“沈奕是不是不喜欢小孩？”
“你表哥跟我这么说过，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孩子。”
“难怪……”
“难怪什么？”
童知画说没什么，让她继续。
“顾湘认真考虑过后，选择把孩子流掉了，知道沈奕要跟别人结婚，她跑去沈家闹了一场，把程家二小姐打了，还向沈奕要了一笔补偿费。”
“五百万？”
简瑶点了点头，“我当时以为他们一定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程家二小姐事后报复顾湘，派人把她绑到家里的地下室折磨了好几天，沈奕找到她的时候情绪很崩溃，对她应该是又心疼又愧疚，他为了顾湘，把程家二小姐送进监狱，和程家结下了梁子，他决定把顾湘追回来，为此被他爸赶出家门。”
“那段时间，他和顾湘在一起？”
“是，他留在顾湘的公寓照顾顾湘的生活，不过顾湘没有原谅他，一直无视他，他那段时间日子挺不好过的，天天热脸贴冷屁股，算他活该。他回沈家以后，还是没有放弃追回顾湘的想法。”
童知画的眼神彻底灰暗了，她觉得沈奕心里还是有顾湘的，或许到现在还喜欢着，他自己都承认，他没有忘记顾湘。
“后来程家报复，沈奕为了救顾湘被车撞断了腿，顾湘感动了一时，照顾了他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沈奕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顾湘没有耐性选择了离开，萧甜让出来一个参赛名额给她，她到国外参加服装设计大赛，去了三个月。”
简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顾湘回国以后的事情，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你应该还记得。”
“是。”
被顾湘按在雪地里打，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现在想起来，她对顾湘仍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她眼睛闭起来，慢慢消化着简瑶说的那些话。
“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简瑶不确定这些事情让知画知道是好是坏。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问的。”
“答应我，别胡思乱想。”
她闷闷地嗯了声，眼睛闭着一直没有睁开。
简瑶以为她困了，起身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早点休息。”
“晚安。”
出房间的时候，简瑶顺手把灯关了，轻轻关上门。
回到主卧室，看到傅盛年站在婴儿床前，怀里抱着刚刚被他哄睡的小艾，她刚要过去，傅盛年冲她摇了摇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艾放到婴儿床内，很怕把她吵醒了。
简瑶放轻脚步，走到大床边坐下来。
“你说知画明天真的会去民政局吗？”
傅盛年走到她面前，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怀里。
“想那么多干什么？知画的事情让她自己处理。”
“沈奕今天一通电话都没有。”
“他应该被关起来了。”
傅盛年语气是肯定的，他弯下腰，一手伸到她膝弯处，将她打横抱起。
“干嘛？”
简瑶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他轻笑一声，抱着她往浴室里面走。
自从她上次流血，他到现在还没有碰过她，想碰，但不敢。
他觉得简瑶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了似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调养得如何了。
进了浴室，他用脚将门轻轻踢上。
到底他还是忍住了没碰她，就老老实实一起泡了个澡，然后用浴巾把简瑶包起来，抱她回床上。
两个人面对面相拥而眠。
——
同一时间。
沈家。
主卧室里还亮着灯，沈奕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在愣神。
他被关在这了，手机被老爷子没收。
这会，酒劲儿已经过去了，他头脑异常清醒。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目光沉冷，往门口看去。
沈老爷子推开门进来，走到床边坐下。
他侧过身，背对着老爷子，并不想理人。
“奕儿，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
“童知画提的，她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