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个枕头放到床头,童知画不敢靠过去,直挺挺地坐着。
“我让人送了早饭。”
简瑶忙着把餐盒打开,端着一碗瘦肉粥坐到床边,准备喂童知画喝。
“我自己来。”
童知画伸手去接碗。
“你手伤了,我喂你。”
“没事,小伤。”
手背上有点破皮而已,不严重。
“我要喂你。”
“……”
童知画不好再说什么,简瑶喂一勺粥过来,她就乖乖张嘴。
一碗粥喝完,看她胃口不错,简瑶又忙着给她削苹果。
“表嫂,你不用这样。”
简瑶抬头看她,冲她挤出一丝笑,“哪样?”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不用自责。”
她被洛九刺这一下,纯属意料之外。
当时她被绳子绑着无法还击。
“对了,那个骑手抓到了。”简瑶把头低下去,一边削苹果一边转移话题。
“抓到就好。”
童知画把枕头放好,刚躺回去,简瑶把苹果递了过来。
她盯着简瑶手里的苹果看了会,发现简瑶眼睛泛红,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没接苹果,而是起身下床抱住了简瑶。
“对不起。”
简瑶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知画没事还好,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沈奕交代?心里的坎估计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没关系。”
三个字听着轻飘飘的,却有无限的重量。
简瑶抬起头,对上童知画清澈的眼眸,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童知画扯来纸巾,帮她擦眼泪。
她伸手把人紧紧抱住。
童知画站着没动,时间长了有点发晕。
“表嫂,我快站不住了。”
简瑶一听,连忙抽回手将她扶到床上。
病房的门‘咚咚’响了两声,一名护士进来,给童知画换药打点滴。
叶子来的时候,在住院部楼下遇到傅盛年和沈奕,两人正在说话,她听到了几句。
汪洋一家三口刚刚送走,洛九整容的备份资料和血样当地警方一大早就送了过来,现在东西已经送到警局。
详细的资料再加上dna对比,洛九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她跟着傅盛年和沈奕上楼,很快到了童知画的病房。
刚换过药,打上点滴,童知画有点蔫儿,她趴在床上,脸是面向简瑶的。
换药的时候护士手上没轻没重,伤口痛,童知画额头冒汗了,简瑶正用湿毛巾帮她擦汗。
听到脚步声,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傅盛年步子迈得快,几步到了床前,伸手摸了摸童知画的头,“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好好养着,等你出院,表哥送一份大礼给你。”
童知画眼睛微微亮了下,“什么大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病房陪了会,傅盛年将简瑶拽起来,想带她回去。
“我不走。”
她铁了心要留下来。
病房里有沈奕和叶子在,沈奕嫌她俩是电灯泡,他有办法支开叶子,但简瑶这会眼里只看得到童知画,说什么都不肯走,他给傅盛年使了好几次眼色,让傅盛年带简瑶离开。
他想和童知画有更多独处的时间。
“乖,回家了。”
傅盛年把简瑶往跟前拉了下,简瑶想去抓床头,奈何扑空了,还被傅盛年拦腰抱起。
“我不回。”
“宝宝一天没见妈妈了。”
男人眉眼里噙了笑,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经过洛九的病房外面,她用力挣扎,“放我下去。”
“乖乖跟我回家吗?”
“你先放我下去。”
“回不回家?”
简瑶没辙了,无奈道:“回,但我想见见洛九。”
傅盛年没说什么,将她放了下来。
她径直往洛九的病房冲,门口守着的便衣看到她和傅盛年,犹豫了下,没拦。
她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整张脸被纱布包着,手臂上扎着输液针闭着眼睛还在睡觉的洛九,她气不过,一巴掌抽在洛九脸上。
洛九是痛醒的,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睁开眼睛,发现简瑶站在床前,她猛地起身,扯到伤口痛得她直咬牙。
她的一只手铐在床上,活动空间有限。
“这一巴掌是替知画打的。”
简瑶恨恨地说完,扑上去把她按倒,双手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她完全动不了,身上太疼了,没有力气反抗。
“你终于肯露面了?”
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童知画被你利用,真是可怜。”
简瑶疯了般吼道:“你再说?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傅盛年见她是真的发了狠,上前把她拽开。
“好了,我们走。”
她几乎是被傅盛年拖出去的。
到了电梯里,她的情绪还是没能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拦我?”
傅盛年将她按进怀里安抚,“怕你真把她掐死。”
洛九已经落网,简瑶撒撒气可以,再过火就是故意人身伤害了。
他耐着性子哄了一会,没听到简瑶说话,只觉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贴着他,他以为她冷静下来了,垂眸看她时,愕然发现她闭着眼睛已经没有意识。
“瑶瑶?”
他心头一沉,电梯门打开,他一把将人抱起朝着急诊冲去。
好端端的人没有一点征兆就晕倒了,傅盛年吓得三魂飞了两个半。
检查结果出来,他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
简瑶怀孕了。
他守在床边心中涌起万般情绪,有高兴有激动,还有担心和后怕。
简瑶醒来的时候,人是有点懵的。
看到傅盛年坐在一旁,眼眶微红,她顿时紧张起来。
“我怎么了?”
她忽然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盛年凝重的表情让她害怕,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
“瑶瑶,你怀孕了。”
“……”
她和傅盛年复婚以后,一直没有避过孕。
因为身体大不如前,能不能怀上孩子全靠运气,没必要做什么保护措施。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怀孕了。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傅盛年看了好半天,“生吗?”
“你决定就好。”
她沉默下去,一只手轻轻抚在腹部,脑海中闪过傅盛年在暴雨天不管不顾冲进花园,只为那一坛蓝色的勿忘我。
他说过,还想要个儿子。
她又何尝不想?
“怀都怀了,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