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感觉自己的小脑瓜撞到了玉田家的冻豆腐上,你没看错,就是冻豆腐。
好家伙,这也冻得忒结实了,跟磕在石头上没啥区别了。
除了唇边无意识轻啜了一口滑溜溜的香豆腐,只觉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朝前扑了上去。
本以为要头着地不免磕碰,谁料迎面入了一团温香软玉里。
一首后世著名的rap不由浮上心头:
“哟哟,切克闹,你看这个碗,又圆又大.....”
还没怎么回味,脑袋上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嗓门,声线颇为冰柔的薄嗔:
“你这小宫女,走路不看着人嘛,冲撞了本宫该当何罪!”
鸭?
本宫?
是小郑阿姨咩?
楚昊迷迷糊糊地抬起脑瓜,揉着方才磕得生疼的额头,目光迎向了来人。
正欲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吓唬吓唬淘气的小郑阿姨,谁知这仔细一康,发现对方不是小郑阿姨。
玉面微寒,朱唇琼鼻,蛾眉曼睩,玉软花柔。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娴雅,如那花中之王牡丹仪态万千。
不可否认,眼前的女人极美,且身上萦绕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种贵气非寻常人家可有,若不是出身豪门书香世家,日积月累熏陶之下,万难此般自然。
只是,对方那张在楚昊看来,隐隐写着我很冷淡不要恁我的脸蛋,破坏了这份高贵美感。
咦?
冷宫里啥时候来了这么一位美阿姨,楚昊心里嘀咕着,旋即双眸圆睁,想到了什么。
我焯!
难不成是开书以来,还没来得及怼的皇后娘娘??
要不然诺大的后宫,除了小郑阿姨敢自称本宫,就剩下传说中不受陛下待见的冷淡皇后娘娘了。
话说皇后娘娘来冷宫干毛,她不是跟陛下分居冷战的么。
楚昊一边快速转动着脑筋,一边躬身拜下行礼,佯装惶恐道:
“是,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治罪!”
楚昊拜倒在皇后娘娘的脚边,瞧着那开叉裙摆下浅露出的一截圆润润粉腿,总觉得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样子。
皇后娘娘瞥了眼身后,见距离寝殿床榻处有些距离,莫名松了口气。
她瞧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摸了摸有些钝痛的唇瓣,不由摇头失笑。
想起了昨晚上你侬我侬,稀里糊涂的一幕幕。
以及清早醒来身边空荡荡的,起身却看到陛下滚在地上,正搂着秀眉紧蹙的香妃睡得香甜.....
皇后娘娘的心里不免落寞,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陡然漏了个干干净净。
她对陛下谈不上爱,甚至过往屡屡冷遇了陛下,可自己昨晚分明按照弟弟教的,卸下了冷淡,破天荒使尽了千般妩媚,万般柔情,到头来,还是不如香妃香么.....
失魂落魄之下,无颜再见人,仓皇逃离之下,自然看不清来人撞了上去。
算起来,自己哪里怪得这小宫女,一个宫里的贱婢,哪儿敢真个冲撞自己这个皇后娘娘呢。
理清了心绪,皇后娘娘幽幽一叹,似身心疲累地轻声道:
“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想必你也是无心的,下不为例便是了。”
“奴婢叩谢娘娘,娘娘鸿恩浩荡.....”
楚昊乖巧地吹了一波彩虹屁,这才怯生生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皇后娘娘本想着快快离开这处伤心之地,无意瞧了眼对方的容颜,登时有点挪不开眼了,她被眼前小宫女的颜值震住了。
后宫,何时有了这般清丽可人的宫女了,饶是她不爱吃豆腐,也觉得对方甚是秀色可餐,那双湿漉漉含情脉脉的美眸望着人,甚是惹人怜爱。
美如皇后娘娘,竟起了惊艳之感,让她心里不免有几分怪异之意。
不过,她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很快便恢复了原样,她若有所思,淡淡道:
“随本宫入偏殿,本宫有些话要问你。”
“是.....”
楚昊寻思着皇后娘娘要干嘛,阿姨咱俩可是头一回见面,我还不想去你家的鸭.....
楚昊跟在皇后娘娘的屁股后头,亦步亦趋来到了冷宫一处偏殿。
进了偏殿,皇后娘娘寻了一处有些落灰的梳妆台,撩起裙摆施施然坐下,命令楚昊帮她捋顺略显凌乱的如瀑青丝。
楚昊小声应诺,便站在了皇后娘娘的身后,着灰的铜镜内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名美人的容颜。
考虑到桌上的木梳子布满尘糜,善解人意的楚昊同学,选择用自己的小爪爪帮皇后娘娘捋一捋。
他看得出,人家并不是真的找他梳头发,皇后娘娘有专门的嚒嚒负责梳头,花样之多,哪里是自己这个业余小宫女能胜任的。
至于皇后娘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雨夜带刀入宫)更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找自己是另有他事了。
只是,皇后娘娘没有急着发问,一双剪水双瞳微阖,感受着背后的青丝被人用双手无比温柔地一遍遍捋过,她的眸光静静凝视着铜镜内的小宫女。
从对方温婉娟秀的眉眼,盈盈水波般的明亮双瞳,挺秀的小巧琼鼻,微微抿起的红润唇瓣,专心致志的认真小表情。
眼前的小宫女,总给她一股子怪异之感,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此刻,对方在她身后梳理发丝,皇后娘娘不免嗅到了飘自对方身上的暗香。
期间,隐隐掺杂着她觉得很熟悉的香味,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目光缓缓自上而下,落到了对方宫裙领口浅露而出的玉颈上。
恰逢对方动作拉扯间,领口略微滑落开了些,一朵褪色不久的深红色落樱,完整地落入了她的眼帘。
只这一眼,皇后娘娘的呼吸倏而停滞,美眸不受控制地瞪得浑圆,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下一刻,楚昊正为皇后娘娘绑个双马尾,忙的不亦乐乎,忽然间眼前三千青丝乱舞。
擦过眼皮子的功夫,他便被一双玉手死死掐住了脖子,一道羞愤至极夹带着惊恐的喝问,钻进了他的耳朵:
“说!昨晚你睡在何处,身边何人与你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