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的辛苦劳作,元翎终于将先前培育好的秧苗种妥了。
昨晚入睡前,她已经把新买的种子进行了发芽培育,这会子都长成筷子般高了,待会回家,正好可以移植到菜地。
会这么安排,也是动过心思的。
地里种的都是普通的瓜果蔬菜,而菜地里种的都是新品种。她就怕以后新品种大卖,村民会去地里偷菜,所以,只有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放心。
可是元翎前脚才刚进门,赵家虎妞后脚就赶来了。
虎妞年纪虽小,力气倒是很大,一直拽着她的胳膊,皮肤都弄红了。
“翎儿姐姐,你快跟我走!”
见小家伙火急火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元翎狐疑出声,“虎妞,发生何事?”
“我爹爹不在家,奶奶把我娘给打了!”
“什么……”
元翎既错愕,又愤怒。或许,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吧!同为女人,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同理心?何素芬若是真有喜了,那个老不死的这样做,孩子还能保得住?
二话不说,元翎就跟着虎妞去了赵家。
一进门,就见赵张氏指着何素芬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一日日的,饭也不做,活也不干,整日就好吃懒做,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一个老太婆亲自来伺候你吗?也怪我善良,当初居然相信了你们的鬼话。你要是能怀上,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娘,我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你的身子可真是娇贵,日日都不舒服。我看你是存心找借口偷懒吧,有你这样孽待婆母的吗?”
“不是的……娘,你真的误会我了。”
“平日胜儿老是护着你,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今日他不在,我看你怎么矫情。”
说着,赵张氏就不分青红皂白抡起了院子中一根被废弃的长竹,向何素芬挥去。就在竹子与何素芬亲密接触前,元翎一手将竹子控制住。
“丑丫头?”见来人,赵张氏越发恼火,“你来得正好,我听王老实说,我儿媳妇送了你一条五花肉?快把钱还我,这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饭。”
元翎顿悟。原来,这就是赵家婆媳矛盾突发的导火线!
刚才她瞥见何素芬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红肿,应该是赵张氏的杰作吧,还真下得去手!
“赵张氏,我可以把五花肉的钱补给你,但你要保证,停下手来。”
“不用……”
何素芬刚想出声阻止,却被赵张氏插了嘴。
“我教训我家儿媳妇,关你屁事!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你算哪根葱啊?”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样?你也就只敢对你儿媳妇叫囔,有本事,你朝别人凶一个试试?我看看有谁会怕你!”
“要你管!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打。”
“聒噪!”元翎有些不耐烦,手一甩,抢过竹子,赵张氏失去惯性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我的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摊上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儿媳妇,把家里的东西拼命往外送不说,如今还联合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婆母,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啊……”
尖锐的哭喊声把周遭的邻居们都给引了过来。
元翎一脸鄙夷。这赵张氏还真是戏精,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蓦地变得可怜兮兮,还真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啊。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
走到何素芬面前,元翎趁人不注意,将口水往眼睛上抹了抹。
“哎呀,我可怜的何姐姐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婆母嘲笑是不会生蛋的鸡也就罢了,如今生了病还要被婆母叫骂,今日更是趁着赵大哥不在,对姐姐狠下毒手,还无端被扣上一顶好吃懒做的帽子,这日子可怎么活哦!”
邻居们面对两种说辞,不知道该听谁啊!
元翎的话触及到何素芬心中的柔软,瞬间惹得眼泪决堤。
趁着这个机会,元翎卷起何素芬的衣袖,朝邻居们义愤填膺道,“乡亲们,你们都来看看,这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快没一块好地了,有这样对待儿媳的婆母吗?何姐姐就算再不济,也为赵家生育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儿,怎么能说她是不会生蛋的鸡呢,你们说是不是?”
有伤有真相!
这下,乡邻们都相信了元翎的话。
“是啊,赵张氏,到底是自家儿媳妇,你这不是为老不尊了吗。”
“左邻右坊的谁不知道你家何氏性情温和,容易相处啊,倒是你,黄土都埋一半了,怎么还……”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赵张氏的脸就黑了。
“你们都被她的表面给骗了,她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单纯呢。联合外人骗我说有孕,还将家里的好东西偷偷送人。我看啊,她心里巴不得我早点死掉,好独霸我儿子,霸占我们赵家的财产。”
何素芬忍无可忍,哽咽道,“娘,我敬您是长辈,一直对您恭恭敬敬,把您当我亲娘一样供养着,就算是看在相公的面子上,您也不应该这样诋毁我啊……”
“什么诋毁,我说的是事实。你敢说你没骗我,没把红烧肉送人?”
“我……我……”何素芬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赵张氏咄咄逼人,唾沫星子喷得一地,“自己做错了事还有理了,怎么,我这个做长辈的还说不得了?哼,从今天起,不准你吃饭,饿你三天,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装可怜!”
何素芬气火攻心,两眼一黑,顿时晕倒在地。
元翎吓了一跳,当即半跪在地上,急急叫道,“何姐姐,何姐姐……”见到地上流出一滩血,她心中生起一种不祥预兆,“快,快叫大夫。”
而一旁叫嚣的赵张氏此时已经呆若木鸡。八壹中文網
不到一盏茶功夫,好心的村民就将大夫请了来。检查之后,大夫无奈的摇摇头,“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赵张氏慌张失措,哪还有先前那般蛮横,“什么……你说孩子?”赵张氏紧紧抓住大夫的双臂,“大夫,你确定?”
“我行医数十载,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胎儿已有两月,绝对不会看错。我开一些保胎药,但能不能保得住我心里没谱,看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