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猛地睁开了眼睛。
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回过神来。
卧槽。
她还是忍不住想骂句脏话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
终于在她这朵小桃花死去的第十个年头,她再次梦见了他,并且剧情略微有点刺激。
怎么就没亲上呢?燕沁懊恼地想,我应当主动一点的,白白错失良机。
燕沁抓了抓头发,看向窗户外面,一片灰蒙蒙的,不只是她睡了没多久还是天快要亮了。
她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使劲吸了吸鼻子,勉强将心底的那点酸涩压了下去,死骷髅,没事跑到她梦里来干什么。
还后悔,后悔管个屁用。
她冷哼了一声,倒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与此同时,醒过来的陌上川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是没忍住,动用了一点尸骨的法力去到了燕沁梦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梦中燕沁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冲他伸出的温热的手掌,秀气的眉和灵动的眸子,连窘迫时微红的脸颊……
他险些没控制住自己亲上去。
但是关键时刻理智强行将他拉了回来。
他仰面枕着胳膊,盯着虚空,用目光描摹处燕沁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燕沁似乎……有些喜欢他尸骨化作的小白。
可却一直将身为她徒弟的自己当做孩子。
陌上川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要忧愁,也不知道束缚在他们身上的种种东西如何破解,他更不敢想象如果燕沁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会作何反应。八壹中文網
震惊?生气?厌恶?疏远?还是会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师门?
他忽然想起了白日时臣燃讲过的胥菀清和狄逸弑的故事,二百年前他听陌温诺讲过这件事情。
那时他怎么想的呢?
为情所困,愚蠢至极。
看着陌温诺唏嘘感慨的模样他勉强挤出两句话安慰了一下,没多久就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燕沁她……怎么看呢?
翌日。
燕沁被许志的拍门声吵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之中。
她洗漱完之后换好衣服出来,便看见许志和陌上川已经收拾好在等着自己了。
燕沁顶着两个黑眼圈,又颓又丧地打了个哈欠,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被陌上川一把扶住了胳膊。
“师父小心些。”他道。
“啊,哦。”燕沁点点头,笑道:“没注意。”
陌上川在身后看着她透出疲惫的背影,缓缓地皱起了眉。
“小朋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时臣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看着燕沁的背影。
陌上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时臣燃摊了摊手,兀自笑道:“年轻人就是好啊。”
素安城和秋苏城离得不算近,三人走了许久才到,凭借着时臣燃给的手令和书信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魔主殿。
“还请三位在此处稍等片刻。”引他们进来的侍卫令他们到了个小偏殿,“魔主大人正在接待客人。”
那侍卫很快退了下去,燕沁纳闷道:“怎么这些魔主老是接待客人?”
“说不定是同一个客人。”许志随口道:“我们也是客人。”
陌上川忽然想起之前遇到的陌温诺,她来通宇洲定然不会是为了历练
“崽崽。”燕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习惯性地要去抓她的手,被燕沁轻飘飘地躲过,燕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想什么呢?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手上。
燕沁的手白皙修长,掌心十分地柔软,捏上去很舒服,按住的时候几乎没有力气……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燕沁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陌上川终于如愿以偿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时间没舍得松开。
“没有怎么脸和脖子都红了?”燕沁严肃道:“哪里不舒服就跟师父说,万一加重了怎么办?”
陌上川:“……”
我怕说出来你会打死我。
旁边一直在吃东西的许志看不下去道:“师妹你就是太宠着他了,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当小孩子呢。”
“我徒弟我乐意。”燕沁瞪了许志一眼,“你就是羡慕我家崽崽这么乖。”
“那我家慕云更乖,长得又可爱!”许志不服气道。
“我家崽崽也很可爱,还很懂事!”燕沁回怼。
陌上川:我五百岁,我好累。
此时此刻,与燕沁许志所在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你能不能别乱动。”刀烨冷声道。
“不动怎么解开绳子?”玄独岸咬牙道:“不然你来解?”
刀烨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不断扭动地“妙龄女子”,嘴角微微抽搐,“你的裙子散开了。”
“……”玄独岸看着自己露出来的白花花的大腿,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是不是头一次看见女修士的腿?我不介意让你多看一会。”
刀烨黑着脸道:“我不介意让你没有腿。”
玄独岸冷笑了一声,脚腕上的绳子终于断了,然后站起来去给刀烨解绳子。
“嘶,你慢点。”刀烨低声道。
“你别乱动。”玄独岸摁住他的胳膊,两个人背对着背去解手腕上的绳子。
刀烨一边解一边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玄独岸咬牙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是花楼窑子。”
刀烨脸色更难看了。
“放心,就你现在这个姿色勉强可以当个烧火丫头。”玄独岸道。
“呵,你就这么想去接客?”刀烨丝毫不客气地回怼。
玄独岸使劲一挣将快要解开的绳子挣断,翻身将刀烨压住,皮笑肉不笑道:“你再说一遍?”
刀烨被他揪着领子,皱眉道:“你又犯什么病!”
玄独岸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过了半晌自嘲一笑,沉默地将他给拉起来,替他解开了绳子。
刀烨见他神色不对,目光疑惑地盯着他。
玄独岸被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收声躲了起来。
“诶?我方才真听见有人在吵架。”
外面的人声音十分熟悉,刀烨和玄独岸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师姐?’
‘是师姐。’
门内的两个人无声地对着口型。
门外,侍卫对燕沁笑道:“您怕是听错了,魔主大人嘱托要将贵客伺候好,还请您移步到偏殿。”
燕沁疑惑地点点头,但是看着那道锁住的门还是十分想进去,她笑眯眯道:“好的。”
回到偏殿,许志见她一脸疑惑,便道:“怎么了?这是没找到厕所?”
燕沁狠狠怼了他一拳,低声道:“方才我路过一个房间,里面听着像是两个女子在吵架,那语气特别像小刀子和小玄子。”
“怎么可能?”许志迟疑道:“那俩臭小子不是下山游历去了吗?顶多就在秋渭洲晃悠,不可能到通宇洲的,再说那是两个女子,肯定是你听错了。”
“也许吧。”燕沁挠了挠耳朵,“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另一边。
刀烨道:“师姐怎么会来通宇洲?”
“肯定是有事情,说不定跟咱们一样接了任务来的。”玄独岸道。
“不,师姐如非必要轻易不下山,更何况我们是从芳汀洲接的任务,不可能这么巧。”刀烨分析了一番,最后下结论道:“肯定是山上出事了。”
玄独岸拧眉,“就算咱们去师姐肯定也认不出来。”
刀烨:“……”
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对方娇美明艳的容貌,无语相望。
“那花林宗的丹药到底会持续多长时间?为什么现在还不变回来?”玄独岸头疼地看着自己细弱的手腕。
刀烨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为什么接下花林宗难度最高的那个任务?”
玄独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道:“我们先来梳理一下任务信息,我们要找的是具尸体,而且是一具死了近两百年的女尸,于七年前被人盗走,花林宗给的范围是通宇洲的三座城池,簌簌城素安城还有列宿城。”
“这个任务几乎没有人敢接,一般修士不愿来通宇洲,更何况那这三座城池凶名在外,尤其是那列宿城,是二百年前那个大魔头狄逸弑的老巢……”刀烨拧眉道:“莫非与那狄逸弑有关?”
玄独岸疑惑道:“狄逸弑我倒是听过,只知道他杀人如麻,一度灭了好几个禅宗的宗门,不过后来不是被花林宗剿灭了吗?”
刀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很小的时候听我娘讲过一段故事,就是关于那狄逸弑还有花林宗的一个女弟子的爱情故事,我一直当做话本来听的,如今这般一想”
“莫非我们要找的那具女尸就是花林宗那女弟子?”玄独岸眼睛一亮,而后紧皱起眉头,“可如今那列宿城的魔主好像是个残暴的疯子。”
“不管怎么样,列宿城必须要去一趟。”刀烨说道:“现在关键是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咱们会被掳了过来。”
玄独岸低头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张符,笑眯眯道:“师姐特制的匿息符。”
刀烨面无表情地接过一张,沉默了一会才淡淡道:“师姐没有给我。”
“大概是师姐更喜欢我一点吧。”玄独岸微笑道。
刀烨冷哼了一声:“你比我多挨了十二次打,也许是师姐认为你更能闯祸。”
玄独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伸手去抢那张符,“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幼稚。”刀烨将符藏到背后,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