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急忙命人请孔明到前厅相见,两厢见礼客套一番,才宾主坐下。八一中??文网?w?w?w?.赵舒便先问道:“军师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孔明急忙谦谢道:“不敢。黄老将军过世,亮因公事缠身一直不曾前来吊唁。今日得空,特来探望先生,还望先生节哀顺便,保重贵体。”赵舒也谢道:“承蒙军师挂怀,舒实不敢当。”孔明复又叹息道:“黄将军老当益壮,却不知得何急症,匆匆离世。竟不及见先生最后一面。”
他这话说的与容儿意思一样,容儿或许是无心之言,但孔明决不会到这来说闲话。都能看出黄忠死的蹊跷,赵舒心中又何尝不生疑,难道真是在自己降曹之时,义父便死,刘备只是在给自己作戏不成?
孔明看着赵舒默然不语,也知道这两句话起了效果,便起身道:“亮还有些事务在身,就不打搅先生了。”赵舒也忙着起身相送。及至府门,孔明看着旁边几名家将,道:“先生府上全换新人了?难怪无一人识得亮。”赵舒心中一凛,也才觉黄忠以前家将一个不见,府中全是些生面孔,也只得强笑道:“恕不远送。”
送走孔明,赵舒更觉心烦,独自回房中休息。关凤在内,见他脸色阴暗,不禁问道:“孔明找你说了些什么言语?”赵舒却不便据实相告,只道:“只是些宽慰之言。我今天累了,想早些休息。”关凤看着他也不再言语,替他将床铺整理妥帖,便转身出去,走到房门却又转身道:“老将军死的确实蹊跷,但绝对不会是伯父所害。”
赵舒惊异地看着她,道:“我何曾说过是主公所害?这些言语不要乱说,旁人听见便是祸端。”关凤走了回来,低声道:“若真是伯父所害,在你从许都回来之时,他便该一刀将你除去。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
赵舒不觉点了点头,以魏延镇汉中,而郭淮守上庸,刘备对自己表面上很是重用。倘若真是他害了义父难道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知道真相,反咬一口?可转念一想,这难道就不会是刘备放出的迷雾,而借此让自己消除对他的怀疑?赵舒不愿再提此事,对关凤道:“你先去吧,我很累了。”等她走后,赵舒躺在塌上,默道,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次日一早,赵舒用过早饭,便要上刘备左将军府。关凤见他整理衣装,也问道:“你要去伯父府中议事?”见赵舒点头,便又小声提点道:“黄老将军之事,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在伯父面前提及。”赵舒知她是担心自己安危,微笑道:“我岂会如此傻?”又问道:“高大哥这几日在干嘛?”
高平随在赵舒府中居住,又无军务在身,终日或是在院中练武,或是去城外狩猎。赵舒见现在时候还早,应该不会出去,便让关凤去寻他在大门相会。赵舒行至府门,早有家将将马匹备好,便笑问牵马之人道:“汝如何在我府中当差?”那人恭声答道:“属下等均是奉少将军之命,在先生府上听用。”
赵舒还不及细想,就见高平出门而来,遂喊道:“高大哥。”高平对他态度已有所好转,上来问道:“先生有事找某?”赵舒指点周围家将,道:“有劳高大哥去城外马将军营中,选些军士将他们全部换掉。”也不与他解释,便翻身上马往刘备府邸而来。
通报入内,刘备知赵舒求见,便亲自出迎,道:“经纬连日伤神,何不多在府中静养几日?”赵舒行礼答道:“舒多日不曾拜见主公,恐有公务,耽搁不得。”刘备夸赞几句,便与之携手而入。
尊卑坐定,赵舒不见刘封,遂问道:“何以不见少将军?”刘备答道:“今日早晨起来,吾偶感不适,命封儿往城内寻找大夫去了。”赵舒心中便生有疑惑,复问道:“府中大夫不在?何必要去城中寻找?”刘备看了赵舒一眼,才答道:“府中原是有两位大夫,却一同告假回乡省亲。”想想又道:“此两人没能治好黄老将军之病,吾早想将起辞退,如此更好。”
赵舒心中暗自记下,又与刘备谈了些公事,就见刘封引着郎中进来。刘备让其在堂上陪赵舒说话,自己入内就医。刘封是黄忠病逝前唯一在旁的人,赵舒便问道:“请问少将军,义父去世之前,是何人照料左右?”刘封虽是名义上的少将军,但终究只是养子,是以对赵舒等重要谋臣大将,一向都十分礼敬,答道:“先生在许都时,一直是某侍奉老将军左右。但汉中开战之后,某引军在前,便由张苞贤弟代替。某此次回来,老将军病重,苞弟一直未离左右。”
赵舒回成都并不曾得有张苞消息,便再问道:“不知张少将军现在何处?舒当亲自拜谢才是。”刘封急忙道:“苞弟已随三叔去阆中镇守,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赵舒却连声道:“应该,应该的。”顿了顿又问道:“不知为义父诊治的两位大夫是何处人氏,舒也当登门致谢。”此事刘封却一时回答不上来,想了片刻才道:“一人家在龙泉附近,姓张。另一人某却不十分清楚。”
赵舒便立刻起身道:“主公身体不适,不便多作打搅,劳少将军代为问候,舒先行告辞。”刘封也不再留下,起身亲自送他到府门。赵舒又记起家将之事,乃道:“府中家将俱是少将军调派,舒恐少将军缺人使唤,已经向马将军借来军士调换回去。”
刘封随即笑道:“某这几日确感人手不够,正不知如何向先生开口,不想先生想得如此周到。”赵舒不曾想到他会是这等反应,心中纳闷,只得向其道了声谢,便又上马往自己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