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越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当下便要打人送陈到出门。?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却见一家将快步而入,道:“禀二位大人,成都粮草已到,解粮官在外求见。”
“好。”赵舒正好脱身,便转对陈到言:“既然粮草已到,就请大人前去验收,来日送往荆州。本官失陪了,来人,送客。”
“且慢。”赵舒刚起身,就被陈到喊住,又回头问道:“陈大人还有何事?”
陈到冷冷道:“粮草乃军之大事,迟延一日者斩。今粮草迟来两日,大人就这般不了了之?”
赵舒微微一笑,道:“这等小事,大人看着办吧。”
“下官职位卑微,无斩杀大权。”陈到必恭必敬地行了一礼,道:“此事还要请大人主持。”
赵舒心里冷冷一笑,终于明白陈到一大早请见的真正用意了。那押粮官乃是孔明委派,非要让自己下令斩杀,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赵舒这样岂不是给孔明难看?看来刘备虽然远去,也时刻关注着自己与孔明,一有机会就想挑起自己与孔明的不和。帝王之术,运用的是炉火纯青。赵舒也不是傻子,当下淡淡道:“川路艰难,迟延一二日,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此人是丞相属吏,本官不便杀之,就押回成都让孔明自己处置吧。一则不绝押粮之路,二则安孔明之心。”
陈到冷笑一声,道:“大人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何不再加一条?”
赵舒眉头一皱,这陈到也太无礼了,问道:“哪一条?”
“先生当真不知?”陈到嘿嘿一笑,道:“此人还是大人贵亲,也不忍心下手吧?”
赵舒到三国来,孤家寡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戚?这简直是诬赖,赵舒怒极而笑,道:“这本官倒真要见识了。来人,让那斯进来。”
“是。”家将急忙答应出门。不过片刻,果见一员武将大步入内。赵舒正端茶浅饮,见此人前来,险些将茶水倒在身上。陈到所言不虚,这人还真是赵舒亲戚。就是赵舒刚进白帝,便被他拦住一顿臭骂的长水校尉关索。
关索进来之后,也不参拜见礼,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道:“妹丈,整点酒菜来,这一路把我给赶的。”
赵舒放下茶水,关索在赵舒成亲之日便不曾参加婚宴,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想不到居然被派回成都押解粮草。更想不到的是竟然延误了两日,犯下了死罪。关索究竟身份如何,赵舒也没有确认,既然传言关羽不肯相认,赵舒也就不好开口向关凤询问。赵舒让桓易派人打探消息,关索为人的确不善,众官多有厌者,并无私交相好之人。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陈到?现在要借机会把他给斩了?
赵舒瞟眼看向陈到,却见他端坐一旁,双眼假寐,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这关索真实身份如何,姑且不论,只要刘备还认为他姓关,可就又与赵舒扯上关系。古来征战,大军未动而粮草先行,这等大事,迟延两日的确是罪不可恕。杀吧,赵舒不清楚关家人对关索的态度如何,一个不好,又与关家结仇。不杀,刘备说赵舒徇私枉法还是小事,要是由此深想关索迟延粮草,是赵舒授意的,那麻烦就大了。
关索见赵舒皱眉想了老半天,不耐嚷道:“某喜酒都不曾吃你的,现在讨杯水酒无妨吧?小白脸就是不爽快。”
赵舒一拍案几,喝道:“你给本官起来。”
关索一愣,马上又笑道:“呵呵,你什么意思?”
赵舒冷然道:“小小一个校尉见了本官,不行参拜,朝廷礼节就不要了么?”
“哟?当尚书令了,架子也就大了?”关索站起身来,懒洋洋地向我行了一礼,口中道:“末将拜见大人。”
赵舒倒不跟他计较这些,开口问道:“粮草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在装糊涂,反问赵舒道:“请大人明言。”
赵舒道:“这粮草前日便该到白帝,为何今日才到?军中有律,迟延一日者便立斩无赦,汝迟延两日,还有何话说?”
关索见赵舒说的郑重,脸上神色也收敛一些,答道:“连日大雨,道路不通,所以延迟。”
赵舒点了点头,心道,你小子还是识趣,再犟嘴只怕就都没有台阶下了。此时陈到却睁开眼睛,缓缓道:“现在隆冬时节,何来绵绵大雨?素闻将军嗜酒贪杯,只怕是在这上面误的事吧?”
关索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诬陷本将军。”
赵舒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陈到是调查清楚,而关索确实是饮酒误事。关索既然不认识陈到,知道得罪二字也无从说起,可陈到为何要处心积虑地除掉关索?赵舒指着陈到对关索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江州都督陈大人。”
关索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管你什么陈大人,新大人的。明说了吧,我是迟延了两日。你小子是不是记恨我上次在道上骂你,想将我借这个机会给杀了?”
天地良心啊,赵舒明摆着是想救这小子一命,却这么不识好歹。赵舒心里也恼怒之极,怒道:“军法如山,你不犯错,就算有人要挟私报复,也没有机会。”这话又暗示了他一句。
可关索这没大脑的家伙又听岔了,还真以为是赵舒想至他于死地,当下按剑怒骂道:“我就知道关家容不下我,想杀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外面几名家将见他如此,也都一起跑进来,团团将关索围住。陈到冷道:“关索,汝要以下犯上么?”
“是又怎么样?”关索见家将人多,将长剑拔出,大声对赵舒道:“你小子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跟了关家就更加不是东西。”
赵舒心中又是一阵苦笑,却反复地咀嚼他这几句话,难道关索与关家之间有的不是亲情,而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