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逊看着潘璋落败,气恼之外,更有七分惊异。?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所恼者,潘璋不是关兴两合之将,所惊者,潘璋竟然不是关兴两合之将。看着关兴傲视众人的神态,6逊心中也默然叹气,纵观东吴诸将,只怕没有多少能是他之敌手。如今将不如其猛,兵不足其众,怎样才能救出甘宁?6逊不由眉头深锁。
值此进退两难之际,关兴军马背后一阵动乱,隐约看见一队骑兵从旁边小路杀出,将蜀军截为两断。6逊仔细一看,为那将正是随甘宁出战的高平。高平所带骑兵虽然不过数百,却将关兴军马结下的战阵搅乱,特别是高平这一人一枪,更是所向无敌,人马过出,蜀军非死即伤,竟无人敢争其锋芒。
关兴在阵前见高平去而复返,更在自己军中冲突不定,心中大怒,绰刀便迎上前来。二人也是旧识,更不答话,便刀枪并举,你来我往,车轮般战在一处。6逊在军前看得真切,蜀军被高平这一冲突,阵型渐乱,正乃可乘之机,当下便对丁奉道:“吾正欲观将军立功。”
丁奉答应一声,便带着人马杀将过来。潘璋此时尤自惊魂不定,只在6逊左右,不敢上前。原本东吴兵力不及关兴,无奈地势狭窄,显示不出人多的优势。反倒是蜀军被高平骑兵冲杀一阵,人马互相挤压,越显得局势堪忧。
关兴独战高平,本来也有不及,只是高平并不与之缠斗,或战两三合,或战四五合,便又往那蜀军结阵之处杀去,就这一杆长枪,生生将蜀军阵势,冲得七零八落,接应丁奉兵将。
6逊在远处看着高平在阵中,左右冲杀似无人之境,更胜关兴,心下十分欢喜,不想东吴军中自甘兴霸之后,还有这等猛将。
两军大战过半时辰,蜀汉军马虽然开始失利,但是终究人数胜过东吴,渐渐局势又恢复过来,成交织状。6逊在阵前见己方兵马虽然勇猛,高,丁二将也奋力杀敌,却仍不能占据优势,心中又不由着忙。自己原意是想趁甘宁与关平大战之际,带兵突袭,让甘宁得以脱身,何曾想过这般硬碰硬的撕杀?如今战事交割,欲进不能,欲退不便,该当如何是好?
“都督,韩将军的军马。”旁边潘璋一直不敢出声,此时见背后有一大队人马杀来,正是吴军服色,军中有“韩”字大旗,知道是韩当带兵来援,急忙出声讨好。
6逊急视之,果然是老将韩当,带来数千生力之军,心中大喜,高声问道:“将军如何得来?”
韩当冷眼横扫6逊,乃道:“某得知兴霸被困,故而来援。战事吃紧,不便多言。”不等6逊再言,即刻带着人马投入战团。
关兴,丁奉所部交战,原本半斤八两,僵持不下,如今韩当这数千生力军加入,局势顿时大变,蜀汉军马再也挡不住吴军攻势,堪堪后退。关兴在军中,见对方有援军前来,攻势增强,抬眼见斜阳西沉,距甘宁被困已经有个半时辰,只怕这只江东猛虎,早已经成了石下烂泥。此间战事不利,勉强支撑,徒伤士卒,反成蛇足之累。当下打定主意,吩咐后军先退,自己亲自断后,且战且走,缓缓往西撤去。
6逊见蜀军后队松动,知道关兴有意退军,本是出击全歼之契机,只是心中挂念甘宁生死,等关兴带兵败退之际,也下令鸣金。此战双方虽然只有万余军马参战,可是地形所限,战况也十分惨烈,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6逊看着满地的尸,心中默默叹气,关兴所部虽然有所损失,后面却还有刘备川中数万大军。江夏军马却不能再增,此战虽然未败,实际却是输了。6逊看着高平,韩当二人并骑而来,也纵马上前,道:“两位将军辛苦,此战皆赖二位将军大力。”
韩当仍因周泰之事,神色不悦,只轻哼一声,不再言语。高平却滚鞍下马,哭拜在地,道:“望都督去救援甘将军。”
看着高平满身血迹,6逊知道他已经血战半日,却仍如此挂念甘宁安危,心中甚是喜欢,也忙下马上前亲自将其扶起,宽慰道:“兴霸乃我东吴上将,安能不救?高将军且放宽心。”
“多谢都督。”高平起身,道:“末将愿为前部。”
6逊,丁奉咸壮其勇,乃拨一千精锐,以高平为前部,合兵一路望甘宁被困之地而来。两处相距本不甚远,众人又救甘宁心切,不过片刻,军马便到了“跃虎涧”。高平乃领军马压下阵脚,四下派出游骑侦察。自己却回转中军,来报6逊。
6逊闻报,随着高平来到军前,看着两边地势,不由叹道:“好个险要去处,无怪关平设伏于此。”
高平急忙道:“请都督下令,末将愿先入涧中,营救甘将军。”
6逊仔细察看两旁山壁,却不见半个蜀汉军马,心中疑惑不定,乃道:“可曾派出探马?”
高平点头道:“末将一路而来,不时派出侦骑,尚未回报。”
6逊点了点头,道:“切勿妄动,等探马回报再说。吾观关平军马,并未在此间,却又去了何处?”
高平乃道:“想是知道大都督前来,故撤围而去。”
“如此,兴霸休矣。”6逊长叹一声,道:“兴霸乃江东名将,关平不取其性命,如何肯善罢甘休?”左右众将闻言尽皆默然。果然片刻之后,探马回报,两边山壁之上,不见半分蜀军踪影。
6逊乃看着谷口,低声道:“一起进去吧。”
“跃虎涧”,两边山壁耸立,只有中间一条窄径,多水时节,此处便是一条急流,是以路径平坦,并无杂物。此时,6逊,高平等人进来,却是满地乱石,中间夹杂着不少残肢断臂,空气之中也混杂之浓烈的血腥气味。
此刻不少吴军正在一面将阻挡在前面的巨石搬开,一面在收捡自己袍泽的尸骸。虽然甘宁已经了无生望,却总不能让这一代名将葬身于乱石之下,山涧之中。6逊等人都保持沉默,甘宁在东吴军中的威望,除去已经故去的三位都督,别人都是望尘莫及的。
终于,前面搬运的军士大声喊道:“都督,甘将军在这。”6逊等人互望一眼,都急忙赶了过去。走到近处,便两块巨石之间,夹着五六具尸体,最下面一人便是甘宁。旁边的几具尸骸都已经不曾形状,只有甘宁还保持完整,想是在巨石落下之前,这几名军士奋力阻挡在甘宁身前,缓解了石块的度,才让甘宁所受之力较为轻微。
众人见甘宁这般模样,尽皆泪下,高平更是失声痛哭,悲痛之情,溢于言表。6逊缓缓上前,与那名军士一起,轻轻将甘宁尸从那一众死尸之中搬移出来。甘宁之死,对东吴的军心士气,无疑是一巨大打击。6逊轻轻拭去眼角泪珠,道:“将甘将军尸运回城中,上报吴侯,好生厚葬。”便了两名军士过来,接过甘宁尸体,放入旁边担架之中。至于其余将士尸,就地以巨石掩埋,不多时候,6逊又带着众将军马出谷,往江夏回转。
军马行出两三里地,6逊唤过丁奉道:“将军可持吾之帅旗,引本部军马在前而行。吾与韩将军落后片刻再来,中间多以探马联络。”
高平在一旁闻言,心中大惊,问道:“都督何以如此?”
6逊乃道:“吾思量再三,只觉关平不会轻易罢休,撤围而去。吾料想他不愿在跃虎涧与我军决战,必是吾军回城之际,防备松懈之时,设下埋伏,以图歼灭我军。”
高平神色一愣,赞叹道:“都督真料事如神,不如就以末将为前部。”
“将军苦战多时,宜当歇息片刻。”6逊心下对高平甚有好感,这引诱伏兵之事,自然用不上他,乃道:“就有劳丁将军。”
“末将领命。”丁奉挥手,让身后亲兵换过“6”字帅旗,这此冲着6逊行礼告辞。高平看着丁奉离开,知事不可违,心中微觉惋惜,却也无能为力。等丁奉先行了片刻,6逊这才下令缓缓前进。
果然行出数里,离江夏城相去不远,探马飞奔来报,丁奉前部受蜀军埋伏,带兵之人正是蜀汉征东将军关平,人数甚众,情势十分危急。6逊淡淡一笑,冷道:“果然不出吾之所料。”随即拔剑厉声,道:“众将听令,此便是为甘宁将军报仇之良机,可随吾奋力杀敌,以慰跃虎涧死难之弟兄。”
一众兵将想起跃虎涧中,吴军惨死之状,无不咬牙切齿,皆愿死战。6逊见群情激昂,乃道:“韩将军带人从左而右,高将军带人马从右而左,吾再率兵马正面而击之,务要围歼关平所部,为甘将军报仇。”
韩当这次出奇的合作,抱拳郎声道:“谨遵都督号令。”乃与高平个自带人马而去,6逊也擎剑在手,由着潘璋等将拥簇杀来。
关平原本在跃虎涧围困甘宁,却因为林扬来报,言6逊已经率大军前来营救甘宁。又献计,先撤围而去,只等6逊回军之时,伏于半路击之,此时吴军防备之心松懈,6逊可擒。关平思量一番,深以为然,乃下令将所寻得之巨石,不论大小,尽皆扔下涧去,断定谷中无一生者,这才引军离去,择地而伏。
关平,林扬二人苦候良久,果然见吴军缓缓而来,军中“6”大旗,还道真是6逊军马,便一起左右杀出。不料交战片刻,却反被6逊,高平,韩当三路包抄,才知计策为6逊识破。江东军马此时合甘宁,丁奉,韩当三部,比之蜀军兵力,略胜一筹,更何况东吴甘宁新丧,将士用命,舍生忘死,将关平,林扬二部夹在中心,形势一片大好。
关平在军中混战,见事不谐,乃谓林扬道:“战事不利,可退,以备来日。”
林扬点头道:“将军言之成理,末将愿冲出血路,为大军先行。”说完便提马带人往外冲突。撕杀片刻,正遇高平,两人见面,俱是微微一惊,便又战到一处。两马相交之际,林扬低声骂道:“无信小人。”
高平乃大声答道:“汝等伎俩已被我家大都督识破,还不下马受死。”林扬略微一怔,将头一点,便拔马而去,高平随后紧追不舍。林扬却将长枪挂在马旁,取过弓箭,转身射向高平。
高平瞧得真切,却不躲闪,等到箭矢临近,才伸手握住箭杆,伏鞍骂道:“贼子胆敢冷箭偷袭?”周围部将见其受伤,急忙聚到身旁,拥护而走。高平一退,吴军包围线,顿时出现缺口,且不说林扬本事若何,关平一柄长刀在后,何人能挡?便被二人冲出一条血路,望西逃去,一众军士或战,或走,或死,或降。
6逊一则士卒死伤过众,二则天色已晚,黑暗之中又恐中伏,三则心念江夏城防,也不过分赶杀,带兵追出数里,便收拢兵将,计点死伤。此战东吴略占胜筹,却死伤过千,高平又受箭伤,使得6逊心中闷闷不乐,又带军马退还江夏。
征战半日,众将皆有疲倦之色,虽获小胜,俱不一言,默默而行。行得数里,便到徐盛伏兵之所,两下合并一处,取大道往江夏而来。再行不远,前面人马嘶鸣,又有不少军马迎面而来。黑暗之中,不知是何处军马,更不知为数多少,众人都是一惊,苦战半日,纵且人不畏战,马力已乏,如何能再战?
可是狭路相逢,不战又能如何?6逊目示丁奉,后者便打马上前,大声喝问道:“来的是何处军马?”
对方却问道:“是丁承渊么?”
“周将军。”丁奉闻言大喜,转头喊道:“都督,是周将军。”6逊在后面也听出是周泰的声音,急忙打马上前,问道:“将军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