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续计算还需要大约一天时间，因此，李茗泽在搭建完全息后，只短暂停留了片刻，他这时抬头望着布满天空如星星一般的文字，不禁长舒一口气。眼看任务完成，他随即便带着一行人打道回府。
明明此时坐在回程的车上，透过车窗，两只清澈的眼眸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内心却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智能手表，此刻圆圆的屏幕上显示，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她又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虽然还是黑夜，但在远处山的那边，已经出现鱼肚白，拂晓即将淹没黑暗。 “茗泽，”她这时神色有些迷离，呆滞地望着窗外，说道，“咱也查这么久了，你说《奇异点》背后，究竟可能藏着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这部电影真的会是在模拟一个物理环境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环境，”李茗泽这时也眼神凝结，他略微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倦，“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部影片正在模拟一个反物理学的世界。”
“你是说，奇异空间？”
“没错。”
李茗泽这时转过头来，他望着明明那张清秀的瓜子脸，十分严肃说道，“这部电影的所有剧情，几乎都在指向奇异空间，那个主角甚至直接进入了一个反物理学世界，就是那个绝对空域……” “所以电影里那些方程是在计算反物理学世界？”
“剧情本来就在模拟。”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明明这时感叹道，“哎，也不知道李誊究竟想留给我们什么样的信息。”
“我感觉他是想计算奇异空间的一些物理参数，”李茗泽这时顿了一下，“你发现没有，电影里涉及到的反物理学剧情，大部分都是在描述某一个特定的物理状态，比如牛顿力学、相对论、不确定的失效……其实，如果从全局来看，电影里的故事剧情不一定完美符合所有物理学定律，比如，如果不确定性原理失常，物质的结构都会发生变化，主角可能会变成一堆粉末……” “确实是这样。”
“所以，电影可能只是在计算某一特定的物理解。”
李茗泽说到这里，他这时空洞的眼神里突然透露出一股迷茫。 “但是，李誊研究这个做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
明明起初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好笑，但随后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上次说过，李誊好像在现实中也做过一个什么……反物理学实验？”
“对，暂停量子隧穿效应实验，把芯片的隧穿效应暂停，用一种名叫小泽不等式的方案。”
“小泽？”
她眉头一紧，随即细长的眼睫毛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你是说小泽不等式？！这玩意没法暂停不确定性的啊，它只是降低……如果用这个方案，那只是降低了芯片的漏电程度……”
“对，当时李誊好像也说过，是近似暂停。”“我总感觉李誊在欺骗你。”
“或许吧，”李茗泽这时显得有些心烦意乱，随即他摆摆手，示意明明不要再说了，“算了，不要再讨论这些事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正事吧！都多少天没工作了……” “也才四五天，交给你那些主管做不就好了。”
“说得倒轻巧，”李茗泽这时有些坐不住了，他随后做了一个特定手势，示意智能汽车停车，接着眼见车子在减速，他长舒一口气，“下去走走吧，没几步路了，坐车里闷……” “好吧。”
明明最后说道。
李茗泽随即交代了一下坐在后排的秘书和于雷，让他们把车开回家，接着牵起明明的手，在车子匀速停稳后，二人开门下了车。 下了车，明明和李茗泽走到大街上，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在肚子里酝酿几秒后，又长长地呼出，像是吐出了烦闷。 此时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五点，大街上依旧是空无一人，李茗泽放松完毕后，抬头向上望去，发现天空也仍是黑色，但此时已有些许发白。在这个快要黎明的这个时间点，头顶悬挂的星星所散发出的微光依然是清晰可辨，只是在这微光旁边，貌似还多了一些更亮的光斑。 李茗泽这时缓慢地走在大街上，抬着头，双眼迷茫地望着那些光斑，而明明这时也注意到了他怪异的行为。她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便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撇去。 “你在看什么？”“我在看，那些无人机，”他此刻伸手朝天指了指，“它们这么早就出来工作了，要知道，每个无人机都是一家店呐。”
“别忘了那叫瞬时电商，瞬时的，不早点怎么行。”
明明这时开玩笑般说道。
“这些无人机网络可不仅仅只有瞬时这么一个电商形式啊，”李茗泽此刻话里突然有种喃喃自语般的意味，“它还是管道电商的中转站。你可知道，当下的无人机网络，都是由每个区域定点的飞艇中枢统一管理的。”“就是天空上那些大大的热气球？”
“那叫飞艇，”李茗泽纠正道，“每个区域都有一艘中转飞艇，负责给该区域的无人机供餐、供电。而这些飞艇形成区域网络后，人们便在飞艇上方修建网格，接着通过管道，把网格链接起来，就可以起到快递物流的作用。”
“这就是管道电商？”
“是的，远距离电商都是用这种方式，非常快。”
明明这时陷入了思索，“我以前听那些搞IT的人说，在咱们当下这个物联网时代，好像有一共有四种电商形态，分别叫做瞬时、点、管道、远程，是这样吗？”
“对，”李茗泽这时科普到，“瞬时电商主要针对餐饮，点电商则针对商超和附近其他生意，管道电商是远距离的电商，至于最后的远程电商嘛……” 李茗泽这时笑了笑，他顿了一下。 “远程电商是针对B端（商家）的，它提供一个远程链接材料和设备的功能，比如你是商家，如果要选购一个原材料，可以通过物联网直接在线监控、分析这个原材料的质量，或者通过联网的工业设备，直接发送设计图，然后让机器自动做好，再批发……” “那点电商呢？”
“点电商原理类似，快店或者外卖网就有，点电商就是‘距离你最近的商品’，因为现在啥东西都联网了，所以可以直接查找距离你最近的商品，不管是新的还是二手的，有的时候某样你想找的商品可能距离你不到5米。因为这种模式很适合生活用品，所以大部分是商超智能货架和二手在用。”
李茗泽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下了话语，长呼一口气。他这时又抬起头来，发现天空上那些光斑已经形成了具有某种结构的网络，很显然，它们要开始营业了。 然而就在此刻，他望着那些无人机，突然想到了什么，恍惚间，他发现这无人机网络，和几天前遇到的那一排排星星消失的诡异天象——貌似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随后他又马上反应过来，那些消失的东西，是星星，而不是发着光亮的无人机。 李茗泽继而又猛然回过神来。 “明明，现在几点了？”
“五点，”明明这时抬起手腕，“怎么了？”
“我突然想给你看个好玩的。”
李茗泽此时望向旁边尚未开门的店铺，发现每家门帘上都挂载着动态视频，有的甚至整间屋子都被全息视频覆盖。他这时从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明明，你还记得咱们这个时代的支柱产业是什么嘛？”
“不是物联网吗，怎么了？”
“错，确切的说，是以物联网为主体的科研专利转化，”他这时神秘兮兮地说道，“科研流水很大，所以提供流动资金，而物联网可以洗牌全世界，所以带动产业链，而如果把这两者结合起来——”他讲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 “结合起来会怎样？”
“如果结合起来，”李茗泽转过头来，他微笑看着明明，“结合起来的话……那么也许物体镶嵌的，不一定只有联网设备……” “不一定是联网设备？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他设备？”
明明这时环顾四周，她用疑惑的眼神仔细看了看那些铺面，只见每家铺面都大门紧闭，尚未营业，但都是正常铺面的模样：顶部挂载着屏幕正播着宣传视频，中间的门面时不时也弹出一些光圈，透过门面上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店铺内饰也闪着微光，虽然此刻是凌晨五点，但是大街上除了无人之外，五彩斑斓的繁华程度却似乎一点也不输旺季期。 明明这时并未发觉出什么异常。 “这些铺面都很正常啊？”
“你走近了看。”
见李茗泽信誓旦旦的样子，明明不禁越发好奇了起来，于是她便听从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向那些铺面走去。刚靠近一家店铺，明明就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只见在她面前的门店，虽然都一个样，但貌似通体发亮，甚至有些刺眼，即使现在是凌晨，它也不应该这么亮呀？ 明明试探性地伸手触摸那家店铺的两扇大门，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刚接触到门把手，她的手竟然一下穿过了那道门！恍惚间，明明仿佛感觉与一道孤魂穿越而过。 那道门竟然是全息！ “你这回知道了吧？”
李茗泽这时从身后走了过来，“这里除了联网设备之外，还有全息设备，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店铺，都不是真的，它们只是全息影像。”
“我滴个乖乖，”明明被震惊到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投放了这么多全息店铺啊……店家想干什么？”
“我刚刚就注意到了，”李茗泽这时解释道，“现在是凌晨五点，而我记得白天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眼前这些铺面。很显然，这些店老板想通过这些虚拟铺面，打造一幅凌晨还门庭若市的假象。”
“这种促销手段有点吓人。”
“害，生意嘛，不寒碜。”
“可它吓人啊。”
“那只能说老板比较没良心。”
说到这儿，李茗泽笑了笑，他随即又转头看向明明，望着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姣好的瓜子脸上正露出些许吃惊，李茗泽突然发觉此刻的丫头有些可爱。 “好了，明明，”他这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时间也不早了，快天亮了，我们先去吃早点吧。”
“我吃不下。”
她此刻脸上却露出一幅苦瓜色。
“怎么？”“昨晚我们才被全网攻击你忘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哪里有胃口。”
李茗泽这时脸上微弱的笑意凝固了。明明的话提醒了他，这事确实足够棘手，自己现在还在被一堆网民口诛笔伐，如果此次公关事件处理不当，微云主机很有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那要不……咱先看看网上情况怎么样了吧？”
“看了又能怎样？你也没法处理。”
明明此时叹了口气。
“确实，现在这种误解和谣言已经到处都是了……”李茗泽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下来，“我记得很早以前，有一个科幻作家，他早年在一些民科社区玩过，结果后面被口诛笔伐骂作民科，然而事实真相却是：他在民科社区钓鱼给自己小说引流……” “这也太过分了，网民都不听别人解释的吗？”“根本就不听，”李茗泽长呼一口气，“网民只相信自己认知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凝结片刻。二人四目相对，想说什么但却又说不出来。随后明明索性不说了，她沉寂了几秒，最终掏出了智能手表，打开了云音APP。 “还是再看看吧。”
她勉强挤出一句。
“行。”然而这次上网，他们俩却发现情况和自己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刚打开云音，明明就注意到网络上的舆论已经明显开始有了节奏，支持李茗泽的一方已经凝聚起来，在网上开始群发分析推理文章，为其辩护；而反对一方除了辱骂，也开始全面挖掘李茗泽所谓“黑料”，并不停与对方相互攻击。聚合搜索显示：李茗泽此刻粉丝的红黑比为5：5，十分惊人地保持在对立的水平线上。 而李茗泽看着这一切，愈加感到心烦意乱。本来调查李誊就已经足够疲惫，网络上还在无休止地进行着毫无根据的造谣诽谤，李茗泽气得直喘粗气，他此刻真想开启直播，把那些恶意抹黑的家伙骂个狗血淋头。 “这些人脑袋有泡吧！”
“稳住，茗泽，”明明这时劝诫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理。”
“关键这些人是不是有点毛病，”李茗泽这时咆哮起来，“就因为我和李誊见了一面？就因为见了一面所以我是凶手？李誊现在具体情况如何，警方都还没定论呢，一帮傻逼还在那里哔哔他死了……” “冷静。”
“我也想冷静啊！”
明明这时见他这幅模样，不禁降低了语调。 “茗泽，你先别激动，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她这时突然压低了声音。
“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背后，也许有一个统一的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
“对，有没有想过查一查……” 李茗泽闻言，此刻突然被点醒，他马上明白了什么。随即他也伸出手腕，打开自己的云音，接着，他犹豫了几秒，又从口袋里拿出智能眼镜，戴在了眼眶上，然后按动了全息按钮。 进入全息版云音后，他紧接着，又快速打开了一个网页，那是云音的推广业务，里面有大数据检测平台，可以检测平台上的用户发言、账号的数据走向、关联程度。李茗泽本身经营微云计算机，需要推广，就是付费用户，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击了分析按钮，片刻后，一个报告视频在两人面前全息展开，是一个可爱的二次元女生，语气温柔地做着讲解。 “尊敬的李茗泽用户——” “您所查询的关键词信息 李茗泽，数据走向如下：本日参与讨论人数868万人，年龄段12-35岁，V账号人数1702个，数据话题方向智能分析如下——” “调取负面评价账号，”李茗泽这时冲着面前摆摆手，着急地说道，“分析账号关联度。”
得到更换指令，面前的虚拟女生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又开始说话。 “已为您调取负面评论数据，系统监测，负面评论数量1.25万条，其中文章146篇，评论1.24万条——” “说账号！说账号分析结论，快说结论。”
他这时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系统分析，负面评论账号具有以下标签：年龄段12-35岁，账户注册时间0天—3年，其中，年龄段在12-20岁之间账户的发言，语气分析暴力内容 较多，20-30岁用户之间，语气暴力词汇 较少，账户注册0-10天用户占60%，账户注册1—2年用户占35%，账户注册2年以上用户占5%。”看到眼前的数据，李茗泽不禁大吃一惊，他急忙又调取了昨天的数据，结果和今日差不多，只是注册2年以上用户占比增到了20%。他感到十分困惑，又调取了昨天早间的数据，结果数据显示，0-10天的用户几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老账号，而且数量比今日明显低了几倍。 看到这儿，数据结论已经很明显：刚发酵时事件并不大，只是小打闹，但是随后，有人有意想把这件事搞大，于是在网上注册了一堆新账号狂轰滥炸，结果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把事件推向热搜。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搞我。”
李茗泽这时语气中透露着愤慨。
“会是谁这么恶毒呢？”明明这时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管是谁，这帮人都没安什么好心，有意挑动网上舆论，”李茗泽沉吟片刻，他此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这帮人有意挑动言论的话，那么这种操作肯定是对自己有利的。”“你是说？”
“要么是一些媒体想通过制造热度盈利，这个时候只需要查哪家媒体通过本次事件授权收入最高就可以了，要么就是某个群体和我们有仇怨，有意为之。”
说完，李茗泽又嘱咐面前的全息少女查询近日的web3关联公司的收益，不多时数据出炉，然而结果却令李茗泽感到失望：在这次事件当中，参与的媒体授权收入都不大，属于很平均的状态。很显然，这次事件不是媒体，而是仇人所为。 值得一提的是，在当下，由于web3的流行，传统广告行业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授权”。一次推广，只需要将用户授权数据转移到另外平台，推广方就能获得盈利。 李茗泽这时皱着眉，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全息网页，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自己曾和什么人结过怨。突然间，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浮上心头，而这段往事，同样牵扯到当下的物联网市场格局。 事情发生在七年前。那时，李茗泽还没有做到如今规模化的产业，仅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手中握有一个量子计算机的项目。由于是程序员自主创业，一副穷酸样的他整天带着计划书来到各种投资公司，跟投资人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量子计算未来前景。按理，那时国家正在全力扶持制造业，科研经济刚刚成型，量子计算机处于热门事业之一。但许多天使投资人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平头，一副学生模样，公司账面上也没几个钱，搞量子计算？投资人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最终，还是很客气地婉拒了他，并保持礼貌把他送出了门。 而那时候，除了量子计算，市场上主要流行的还是元宇宙这门行业。当时的元宇宙，虽然拥有极高声望，可市场稍弱，用的人还是少，而且最后证明它的所有市场都会被物联网公司夺走。但是，市场虽然不行，可这门技术却是行的——当时有不少国家都在元宇宙技术上动了真格，像体积视频和全息技术的科研，都在那一时刻拼上了刺刀。 而李茗泽那时正失意，正在发愁自己找不到投资，公司也是艰难度日的情况下，一家元宇宙企业找上了门。说来也巧，这家叫“猿宇宙”的公司原本只是他的一个客户，但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李茗泽家的量子计算机掌握了一些国际上暂未攻克的技术壁垒——哪怕有些只是几张方案草图。 那家元宇宙公司一合计，这漏得捡啊，于是就给李茗泽投了几千万。后来李茗泽果然不负众望，搞出了月收入上亿的销售业绩，更是在随后推出了香农号这样巨型的服务器——果不其然，原型机一出，市场反应巨大，随即他就获得了更加巨额的风险投资。 而在此期间，李茗泽也通过那家猿宇宙企业，联系到了更上层的投资方——一家名为东方基金的投资机构。这是一家十分有名的国际投行，创始人徐翎，主打硬科技项目。当时的东方基金在物联网方面劲头十足，一口气投了数十家国际知名的物联网企业，且受益颇丰——而李茗泽那时作为被投企业之一，对物联网饶有兴趣，于是也跟着参与了不少物联网有关的工作。 而事故也就发生在这个期间。 当时李茗泽参与了一些物联网工作项目，其中有一个项目是做智能家居产业链，恰巧在访问总部时，遇上了另一个投资机构SP科技的人，对方也同样盯上了物联网这块肥肉。SP科技全称science power科技，意思是科学的力量，他们同样是一家注重科技投资的企业，创始人是一个叫李奇的老人，这个人据说早年有一段悲惨的经历。这家平台的投资宗旨就是科技改变人类，只看前沿技术，科技成分不高的项目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而坊间传闻，这次偶遇，李茗泽因要抢夺物联网公司投资权，和SP科技公司的人起了争执——有传闻甚至表示李茗泽打了人！而真实情况虽然没有那么离谱，但也的确发生了几分钟的争吵，双方最后不欢而散。自此之后，SP科技与东方基金就算开始较上劲了，双方相互抢夺对方的市场，两家公司还多次为了投资同一家企业而闹得沸沸扬扬，而也就在这种情况下，物联网市场竟然慢慢地被这两家投资公司给吃下了。市场上一度出现两个系，东方系和科技系的物联网企业，甚至有业内人士调侃，你要是做了物联网，就得被这两家盯上。 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两家投资公司虽然争争吵吵，但被他们投资的企业却是一点也不受影响，该合作合作，该结盟结盟。直到他们双方吵到一半时才猛然发现：自己两家公司现在居然是一边相互竞争，又一边互相合作，搞得情况一度十分尴尬。 譬如，南极集团就是案例之一。作为SP科技重点投资的企业，南极却和东方基金旗下的一家火箭快递公司有过合作，这是一种利用智能火箭来传输快递的方案，通过智能控制速度、降落，使快递在几分钟之内就能横穿全国。而双方当时相互交换了自己的智能火箭技术，甚至提供了样机——这事一度使得两家投资公司都大为光火。 而就在这种竞争又合作情况下，SP科技和东方基金逐渐拿下了全球70%的物联网市场。剩下30%，被另外一家叫做意识投资的企业占据，最终形成了如今的物联网市场结构。 所以，此刻，李茗泽有理由怀疑，是SP科技暗中造成了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想到这里，李茗泽毫不犹豫地向前方那个二次元少女询问，对方此刻正在打瞌睡，被忽如其来一声问句吓了一跳，“帮我查一下负面账号当中，加V账号的共同点？”
二次元AI站了起来，随后查询了几秒钟，给出了数据：“您所查询数据中，加V账号共同关键词是 中年 00后 高科技 SP科技 李茗泽……” “SP科技？”
“81%加V账号为SP科技员工。”
李茗泽暗中一惊。看来自己的推理的确没错，这事主要推动者果真就是SP科技。想到这儿，他抬起头来，冲着AI喊到，“打开这些人发布的负面信息，做一个聚合报告出来，用视频形式播放，我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想干什么。”
二次元女生应声处理。不多时，几个视频就弹了出来，李茗泽打开视频，开始仔细查看起来，其中有辱骂，有质疑的，但是这群人似乎隐藏的很好，从这些信息里，貌似不能看出他们的真实意图。 李茗泽神情肃穆地看着面前的视频，他攥着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就在这时，突然，几条信息引起了李茗泽的注意。 “微云必须灭掉！据我所知，SP科技和东方基金的矛盾，上头已经打算处理了……” “李茗泽在干扰我们实现奇点。”
“来几个人，帮我家李茗泽维持热搜/滑稽……” “内幕消息：已经有不少品牌准备跟李茗泽解约……” 李茗泽看到这里，此刻他忽然明白了：现在网上的舆论，是SP科技有意营造出来的，其真实目的，很有可能是打算借助这次事件，切断东方基金与SP科技的联系，或摧毁东方基金的投资业务，实现自己一家独大的目的。 “好一招顺水推舟。”
他愤怒地说道。
但李茗泽可能不会料到，这次事件，所带来的后果其实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事实上，SP科技、东方基金和其他物联网投资商，此刻全都已经联合起来，准备迎敌了。其真实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抢夺市场，而是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一场史无前例的科技战争，即将在这短短一年间打响，而这次战争，被后来的史学家们定义为“第一次物联网战争”。 李茗泽作为一个小人物，意外闯进这次历史事件中来，其实显得有些突兀。事实上，在后来的史学家的记载中，虽然李茗泽事件是第一次物联网战争的***，但无论这次事件对本人带来了多大影响，历史上对于他的记载，也不过寥寥几句，仿佛沧海桑田中那不为人所知的一瞬。有时候真实的历史就是那么耐人寻味，你所以为的大事，在历史长河中往往不过昙花一现。 就在这时，身旁的明明突然又发话了。 “我发现意识投资的人也出来了，茗泽，”她这时伸手指向空中，对准了其中一条消息，“你看，意识投资中国区副总裁黄永明表态：建议严肃处理李茗泽事件。怎么这帮人也出来了……” “什么？”李茗泽突然浑身一震。意识投资？他赶忙将视线转了过去，果真看到了这个名字。刹那间，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意识投资的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家投资公司可不一般，通常不会出手，而一出手，必有大事。 意识投资是全球物联网市场的另一级，掌握有30%的世界物联网市场份额。这家公司除了在市场上控制产业之外，还有一层便是拥有国家乃至多个国家的政治力量。这家企业有一个很奇怪的宗旨，“意识决定一切”，他们在全球布局了各方面产业，科技、文化、消费、金融，都有涉及，外卖网就是他们的产业之一。 但这家企业十分低调，通常他们发声过后，就会有政治乃至军事力量出现，因此他们很少发声，在市场上尤为神秘。有传言甚至声称，意识投资是联合国安排在民间的神秘平台，执行某种能够影响人类的任务！而他们也确如传言所说，旗下拥有很多奇异的科技项目，譬如曾投资过一家研究地心信号的企业，对方花了近万亿资金在全球各地铺设仪器，却只是为了探寻一些奇怪的地底信号，也不知是何用途。 “事情越来越大了。”
李茗泽这时愈发紧张起来，他双手都有些发颤了。
“茗泽你先不要慌，”明明这时说道，“这件事既然和你没有关联，那你就别怕！而且我感觉，这件事背后藏着秘密，而这秘密，可能跟整个科技市场都有关系。”“你是说，有可能是几大资本早就预谋好的？”
“对的。”
李茗泽闻言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感觉极度疲惫。这几天发生的事确实太多了，如今再摊上这种事情，自己感觉已经摇摇欲坠，快要垮掉。反物理学、李誊失踪、奇异点、星星消失，如今又是科技大战……李茗泽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交杂着这些词汇，仿佛飞出的弹幕。最后所有词汇像砖块一样轰然倒塌，而自己也仿佛一团烂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他此刻就想抛开一切，安静睡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则往事突然又从李茗泽脑海中重新闪现了出来，这次，是意识投资的往事，一桩意识投资早年的国防科研事件，如画卷般在他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