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暴动了,修士们以最快的度冲向半圆高台的下方,甚至冲向地下空间的出口,可是就在此时,一白一绿两道光芒直接在人群中炸裂开来。★八一中√文网ww√w.
“光明神佑!”以银尘为中心直径八十米的巨大光罩猛然扣下来,将金刀门,大红龙,玄剑门,铁剑门,天方阁等等一众正派人士将近11o人扣在了里面,绿色的毒云似乎对那银白色的光罩极端畏惧,居然在光罩前方还有三五米的地方就开始稀释消散。
“万毒破瘴散!”随着杜传昌一身尖锐的叫喊,毒龙教8人排布成一套诡异的如同蜈蚣一样的军势,每一个人都从身上取下一只疑似兽皮缝制的毒囊,用指头或者拳刺在上面戳个洞,然后将全身罡风透过兽皮灌注进去。那毒囊上的孔里便随即喷出一条条绿色的如同光芒一般的雾气,那雾气互相缠绕弥散着变成一道狼烟般的烽烟从毒龙教几人的头顶上直愣愣地升起来,然后小范围地扩散开。毒龙教和它旁边的天杀魔宗,炼魔宗的人一起,被笼罩在这一层亮绿色的雾气之中,而这雾气和化骨毒云刚一接触,立刻便燃起紫红色的火焰,极地烧尽了那一片瘟疫般的毒云,几乎将小半个高台都清空了,让毒龙教周围的9o多号人免受剧毒之灾。那紫红色的火焰仿佛根本没有任何热量和杀伤力,因为好几个散修在见识了杜传昌的手段之后也不跑下高台了,直接转头冲过来,血肉之躯穿过了紫红色的火海,毫无伤地在渐渐扩大的安全区中觅得一块立足之地。
当然也有一些散修投奔银尘这边的,可是结界布下之后“就没法收起来了,不然所有人都得中毒”,而结界的刚度和贫铀装甲有的一比,摸上去如同琉璃质感的结界别说修士们的罡风,就是坦克炮的炮弹都能抵挡住。
2oo个幸运家伙就这样躲在安全区域里,看着暗绿色的毒云四处弥漫,其他2oo人这在没命地逃,然而人的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这一股绿色的杀人魔风。跑在最后的人,接连有三个突然倒下。
惊恐的哭喊声随即响起,因为剧毒在瞬间就从两边包抄过去,将最后的2oo人包围住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充满恶意的手,操纵着这些毒云,要将这里的修士一网打尽。
“救命!”
“救命啊!”
“老天爷,救济我们啊!”
女孩的哭声最先响起来了,那不是圣水派那些冷漠师姑的声音,而是解语宗里那些可爱女孩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那样无助凄凉,令人肝肠寸断,甚至杜传昌都有点想向她们伸出援手,可是他不能,他必须维持着自己这边毒气的浓度,以便确保化骨毒云被彻底地瓦解中和掉,而且他和他的毒龙教,并没有待太多的解瘴之毒,因为这种东西炼制起来也颇费手脚的,杜传昌自己可以炼制,可是炼制一锅非得五个小时不可。
这世上哪有什么成修为的办法?就算修炼毒功,也得靠着持之以恒的修炼和水磨工夫的耐性才能有所成就。恒之一字,其实是比起任何罡风修为,都更加本质的强者之基,别看得到五部书的人似乎一夜之间成就分神,那其实是透支了他们以后进阶的机会为代价的,想要藉由五部书突破分神,达到合道甚至返虚,那都是要付出比常人多出五倍十倍的努力才行的。
而此时的情况下,杜传昌根本没有五个小时,甚至五分钟的时间来炼制毒药,他也只能看着解语宗的妹子死在全身骨骼融化的可怕惨状中,至于和她们一起遭殃的圣水派,魔威阁以及散修盟?杜传昌倒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妈了个巴子的,圣水派那些臭尼姑死了倒好!干嘛拉上解语宗那些娇滴滴的小美人啊!”杜传昌还在这里感慨着,却看到不远处那顶白银色的结界中,陡然飞出一道鹅黄色的身影。
“苍鬼玄罗,六道终聚,(九天一系,寂灭玄阳),天地幽冥,供我驱策,地伏绝灵天鬼式神,飞雷敕令转目神纲,疾!源解退散!”小女孩清亮的声音在哀嚎一片的大厅之中,是那样的响亮,尽管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她那糯糯又仄仄的声音,仿佛直透灵魂,仿佛直接在颅内响起,就在漫天遍地的毒云之中响起,如同救赎的晨光。
《九天一系寂灭玄阳解毒经·九天卷十七·天鬼式神阴阳术·初式》
这是最简单的阴阳术,这是曾经与九天玄女一脉素有往来的阴阳师一脉留下的传承,如今的阴阳师早已因为“天地灵光”的日渐匮乏而断绝了传承,成为让某些人惋惜追忆的过往,可是她们的咒术,她们的理论,她们的存在意义,并没有就此消失,这暗藏于《九天》神卷中的天鬼式神之术,和暗藏于《解惑·卷三》中的各类式神术,阴阳术,甚至阴阳师一脉传承仪式规章一起,附身于原本就是采集天下神术熔于一炉的《九天一系寂灭玄阳解毒经》之中,隐秘地,坚定不移地流传于人间。
这是一种综合性的文化传承,这种传承不需要有多么纯粹,只要优秀,甚至只要优雅,就有足够的理由永存世间。
粉紫色的光芒在小女孩单薄渺小的身体上放射出来,苍空中掀起流岚,大地里响彻回声,水蓝色的光芒汇聚起来,化成实体的天鬼,一条三尾神狐在小女孩的手中汇聚,亡灵的魔法生奇异的元素转化,原本需要黑暗元素才能驱使的亡灵魔法,此时变成光明的奥义。下一秒,那三尾妖狐一样的鬼物奋力从小女孩手上高高跃起,如同射升空的炮弹一样,她尖叫一声,从细长的嘴中喷出一道苍蓝色的鬼火。
那苍蓝的火焰,并非真正的火,而是毒属性的力量和光属性力量结合起来的产物。阴阳术,就是阴阳转化之术,将鬼魅的暗属性力量转化为针锋相对的光属性力量,以光驱动鬼,以光克制暗,从而达到抑制天地煞气,平衡阴阳两界的目的。
亡灵魔法,尤其是最高级的亡灵魔法,并不都是暗属性的。亡灵喜欢黑暗,然而黑暗的力量始终压制并且粉碎着亡灵,这也就是为什么魔威阁的罡风面对魔王气息完全无效的原因,真正的亡灵魔法和黑暗魔法是等同的,并不是黑韩魔法的分支,何时横跨时空,黑暗与光明三种元素魔法的庞大体系。
一道道蓝白色的爆炸冲击波在鬼火接触到毒雾的瞬间就亮起来,暗绿色的化骨毒云仿佛被点燃的煤气一样整个燃爆,出一阵阵怪兽吼叫般的声音。毒气慢慢退散了,解语宗甚至部分圣水派的女人都被一圈灿烂的蓝色鬼火圈在里面,暂时安全了,可是那一条粉红色的三位妖狐却必须不停地围绕着鬼火圈飞驰,一边喷吐着鬼火,否则巨量的毒雾就会将鬼火压灭。
鹅黄色的小小身影已经离开了安全的结界,和更多的鹅黄色身影一起在毒雾肆虐中勉力支撑,眼看着随时都将面对灭顶之灾。入体一重的实力还是太微弱,对付这种大氛围的灾害般的剧毒,她只能坚持三分钟。
妖狐的度慢下来了,她甚至已经变得透明了许多,眼看就要消失掉,而召唤出来妖狐的林绚尘,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进行第二次了。
林绚尘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报答她和解语宗之间的师门情谊,也仅仅是看着同门姐妹们即将遭到毒手而心存不忍而已。十二岁的小女孩的心,依然柔软,依然纯净,哪怕她对解语宗没有什么归属感,甚至根本不认识这些鹅黄色的姐姐中的大多数人,她也依然不能看着这些姐姐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面对化骨毒云,小小的女孩除了师父手把手教给她的“不传之秘”以外,其实和其他人一样束手无策,她还太小,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学会《解毒》学会用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罡风来抑制这种生绝之毒的扩散,此时她完全就是以一腔仁义之心,只身涉险,将自己小小的身体以至生命和这些苦命但也自私无情的姐姐们联系在一起,共同进退。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解语宗的人么?”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要承受着来自姐妹们的非议,那位第三席的刘铃儿,就是第一个向她难的人,然而这个口舌凌厉的姑娘,此时除了逞口舌之能,尖声细气地说出这样一句伤人心的话以外,也做不出其他任何举动。其他的解语宗弟子们此时只有抱着膀子瑟瑟抖,也做不了更多了。
妖狐的影子越变得淡了,林绚尘小姑娘那柔弱娇小的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她已经尽力了,苍蓝色的鬼火虽然具备光明的属性,可以驱散毒雾,可是毒云的量实在太大了,即便到了此刻依然不停地从那第一座大门之中往出喷涌。银尘的结界,杜传昌的毒烟,似乎可以抵挡一时,可是以林绚尘小姑娘的修为,她能撑到三分钟,已经是奇迹了。
也许,林家小妹这样一个舍生取义般的举动,也仅仅是让解语宗多了一个陪葬者而已?
显然不可能。
就在林绚尘召唤出来的妖狐身体渐渐变淡的同时。从那仿佛安全岛一样的光明结界中传来了真正的魔法师的声音。那声音一点儿也震撼人心,既没有声色俱厉的恐吓,也没有气势磅礴的怒号,更没有尖声戾气的嘶吼,甚至于那声音之中还带着一点点儿歌一样未脱的稚气,然而就是那样一种声音,却足以让天地变色。
“千岛伏绝,皇天血裂,敕令魔威,荒狂太古,崩碎天国,屠尽地狱,圣光之判,永世裁决——”魔法师一边高声咏唱,一边迅结印,银白的光芒在他身上陡然间转换成黄金的颜色,天地间猛然想起一连串震慑灵魂的巨大梵唱,无尽光轮,仿佛互相咬合的齿轮一样布满大地与天空,不擅长召唤的射流暴击系魔法师,仅仅凭借着自己的肉身以及灵魂,也完全可以暂时性的化身天鬼,不用式神也能做到最顶级式神都不一定办到的事情。
银尘圣法师从来不知道阴阳师是什么,因为古代加布罗依尔曾经存在过的大和文明,日本国度,除了这样一个名称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流传下来,没有遗迹,没有文献,所谓神道教,武士道,阴阳师之类的一切,都和伊势神宫一起,被大灭绝时爆的富士山彻底吞没,即使是在三千米以下的岩层之中,也再难以找寻那个文明的蛛丝马迹。
银尘不认识式神,不懂什么是御魂,他甚至不怎么精通亡灵魔法,可是这不代表他看不出来,林绚尘刚刚使用的,是一种类似魔法的巫术,或者干脆就是被这个世界认可的,最原始的魔法。
这种巫术一样的东西,并不能打破一丈距离的攻击界限,甚至林绚尘制造那个鬼火圈,也不过就是能挡住阴魂和邪气毒气这些无形无质的东西而已,连罡风都挡不住,更别说武器和神功。银尘看到了这个巫术,作为魔法师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术法的运行原理,更让他凭空生出一个计策来。
原本打算化身护妻狂魔的银尘这一次改变了主意,与其自己亭山而出,不如干脆成全小小的林家女孩,让她也尝尝当英雄的美妙滋味。
“天鬼修罗,尽皆飞升!皇天血裂魔威敕令金身!顶上化佛!”最后一个手印,集结完毕。
金光在他手中绽放然后消弭,紧接着就在那只小小妖狐的周围,展开一整座黄金的地狱。
光芒取代了鬼火,仿佛最恐怖的审判一样横扫过周围的空间,所过之处,一切毒气,邪魅和污秽尽归虚无。三尾妖狐猛然一个刹车,紧接着人立而起,粉色的毛上迅镀上一层黄金的色泽,整个身躯也极膨胀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