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牵手开始,白筱贝就觉得不对劲。
只要是她主动的身体接触,季瑾司有时候会下意识咬紧牙关,有时候瞳孔会变小一圈,神游发呆,有时候还会皱眉假装生气。
总之,不可能会是那样平淡的反应。
羽翼项链也是她今天早上专门戴上的,没想到鱼上钩得这么快,还是以这种方式咬钩。
此时看到正脸,她更加确定,这就是一只丧尸。
黑裙萝莉个头很矮,眼珠灰白,脸有一半是缝补上去的,那块皮肉颜色比其他位置要深得多,后脑也深深凹陷下去,不成人形。
保留完整的半张脸很是稚嫩,带着点婴儿肥,眼尾上翘着,变成丧尸之前一定是个开朗爱笑的小姑娘。
这样一只看上去无害的丧尸,竟然如此强大,能神不知鬼不觉变成季瑾司的模样,跟在她身后,伺机下手。
还有那句“我的”是什么意思?这只丧尸看上了她的项链,想要占为己有?
黑裙丧尸没有给白筱贝过多思考的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再次发动攻击,身体在疾速飞来的过程中逐渐虚化成一团黑影,下一瞬间,又向左右两边分裂出新的虚影,从三个方向朝中心的白筱贝袭来。
白筱贝及时运转妖力包裹自己,三个黑影全都被一道散发着莹白色光圈的流动透明壁挡住,光圈每循环一次,就有一层蝶翼纹路浮现,消逝后又跟随下一次光圈出现。
站在中心的白筱贝扫视一圈,光壁上趴着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丧尸,朝她露出尖锐的獠牙,连表情都像复制粘贴一般,找不出任何差别。
她右手猛地握拳,光壁瞬间破裂,强劲的妖力形成一个圆环,向外爆发,三只丧尸均被光环拦腰穿透,眨眼间成为一团黑雾消散。
黑裙丧尸眼中低估了白筱贝的实力,它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不是异能者,而是一只度过成长期的大妖,对妖力的使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林中没有其他人,白筱贝出手也就无所顾忌。
妖力波及到整个林子,银杏叶互相摩擦发出强烈的“簌簌”声,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了那只丧尸的身影。
她就知道,都是假的,原身就出现了一次,在抢夺羽翼项链的那几秒。
不过现在.....跑了?
白筱贝眨了眨眼,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踩着满地的银杏叶向一个方向走去,步态悠闲,全然不像刚战斗过的样子。
得先去找季瑾司,和他汇合。
正想着,快要走出林子的白筱贝隐约看到林外有挺拔的身影,四处观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白筱贝毫不遮掩的脚步声吸引了前方人的注意,季瑾司转过身,蓝眸微微垂下,神色放松下来。
“你跑哪儿去了?一眨眼人就没了,想吓死我吗?快过来,有没有受伤?”
“我....”白筱贝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跑到季瑾司面前,只是下一秒就抬手钳住了他的脖子,神情依旧,“当然没事。”八壹中文網
“装上瘾了?”她掐着冒牌货的脖子,将它狠狠掼到地上,体内属于大妖的血性如星星之火,被这只丧尸的再次伪装点燃。
第二眼就感觉不对,还想再次骗她,以为她傻吗。
“有本事杀了我啊。”黑裙丧尸用季瑾司的声音说道。
“......”白筱贝的手不自觉缩紧,季瑾司的声音和季瑾司的脸,丧尸笃定了她不会轻易下手。
刚才情急之下现出原形,被打跑,现在倒是聪明了。
不过很可惜,丧尸赌错了,白筱贝毫不留情地攻击下去,妖爪直逼“季瑾司”的脑部,只要挖掉晶核,就算再高级的丧尸,也必死无疑。
假的就是假的,有什么可犹豫的,更何况是它主动要求。
然而一爪下去,依旧像攻击到空气一般,只在地上留下了痕迹,丧尸又消失了。
意料之中,白筱贝下手时就猜到这个也不是本体。
“想要项链?我就戴在脖子上,有本事自己下来拿。”她站起来,食指弯曲,勾起颈前的羽翼项链,朝空气说道。
无人回应,白筱贝解开衣领最上面的扣子,将项链大大方方展示出来,随后继续赶路,边走边学着高宇的语气出言挑衅。
“你这么厉害,让你的丧尸小弟抢一个呗,非要我这个?”
“不过我这个确实好看,你眼光不错。”
黑裙丧尸自然忍受不下去,期间顶着季瑾司那张脸,从各个地方窜出去攻击白筱贝,但都以失败告终,急得她直跳脚。
作为由尸皇一手培养起来的顶级丧尸,她的能力迷影十分强大,能制造幻觉,生成幻觉,在她的地盘里,她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可面对白筱贝却束手无策,迷不住,打不过,还要被言语攻击,她大半夜给丧尸皇打工到凌晨,现在又受到这种戏耍。
黑裙丧尸一气之下带着满腔怨愤跑了......
白筱贝没有察觉到黑裙丧尸已经离开,轻碾着手上被卸下来的项链,“怎么不出来了?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季瑾司就出现在前方远处的坡下,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是俯视的角度,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次这么直接?正面来?
“不想陪你浪费时间了小鬼,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白筱贝运气妖力,脚底一蹬,径直从坡上飞下去。
飞到一半,熟悉的凉意滑过皮肤,她瞳孔微张,收力已经有些来不及,只能挥向一旁,并期望着下面的人能躲开。
“轰——”
妖力几乎擦着季瑾司的眼睛穿过去,打到后方的巨石块上,白筱贝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后脑和背部的手将她使劲往怀里按,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似的,挣都挣不开。
“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筱贝有点懵地靠在季瑾司怀里,感觉这句话是从他胸腔发出来的,带着十分明显的颤抖和后怕,好像她遭遇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