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那只蟒妖，他当然有兴趣，但......
“合作？”
季瑾司轻嗤一声，完整地拉出冰剑，蓝色流光环绕在锋利无比的剑身上，地面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停在花枝上展翅欲飞的蝴蝶也被一同冰冻住，成为一块华丽精致的冰雕。
剑尖在空中挽出一道蓝色剑花，转瞬即逝的光芒还未消散，季瑾司便提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过去。
“不跟你合作，我也能送走他。”
原本瘫在花丛中的简川察觉到浓浓杀气，一个鲤鱼打挺半爬起来翻身瞬移到巨石后方，边退边继续劝说道：“喂喂，我态度很诚恳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好吗？”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纠缠着打斗起来，季瑾司有意驱赶，战场很快转移到另一片山头，白筱贝追上去，看着闪来闪去的人影两眼无措。
季瑾司空间跳转，简川瞬移，打起来堪比大型魔术现场，让人眼花缭乱，她想帮季瑾司又怕随意出手会误伤到他，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望着远处一个劲闪躲而不攻击的简川，白筱贝忍不住疑惑。
如果简川说的是实话，他为什么想杀了御蛟？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正想着，视线中突然出现简川无限逼近放大的脸，她下意识出手，简川的身影又在她眼前骤然消失，但她的脑海中却被迫留下了一双神色复杂的银色眼睛，其中好像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柔和。
柔和？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一定是看错了。
白筱贝微微蹙眉，转身精准命中瞬移到她身后的人，好像他是专门在那里等着接下这一击。
简川抗下一拳，感觉腹部明显凹陷进去一大片，在随后赶来的季瑾司补刀之前，他大喊道：
“那只妖身体里有一颗顶级晶核！我亲眼看着他吞掉的！所以，我可以控制他！”
冰剑在距离简川眉心半厘米的地方停下，他眼瞳轻颤，眉毛和睫毛都结出冰花，惨白的皮肤上爬满霜纹。
此言一出，季瑾司和白筱贝同时收了手。
季瑾司视线上下扫动，审视着简川，可以控制那只蟒妖的话，他倒有点兴趣了。
御蛟体内只有晶核没有妖丹的事白筱贝早就告诉了他，差点忘了简川是尸皇，可以操控所有丧尸，如果他真的有诚意合作，杀了蟒妖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过既然这样，简川为什么要来找他们合作？另有所图？
“你们没发现我一个人来的吗？一只丧尸也没带，我是认真的。”简川刚张口说话，左眼眶中的银眼睛突然掉出眼眶砸到地上，画面莫名诡异。
季瑾司挪开冰剑，简川捡起地上已经被冻瓷实的左眼球敲了敲，发现不能用了又从兜里掏出另一颗银眼球塞进眼眶中。
白筱贝忍不住吐槽：“你只有银色眼球吗？”
用别的颜色眼球也不至于被怀疑身份。
“你以为我想吗。”简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我用什么颜色的眼球，塞进去没几秒就会自动变成银色，戴美瞳也不行。”
“可能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强者的烦.....”
“嘭——”
简川话还没感叹完，季瑾司一拳揍上去，这次两个眼眶中的眼球都掉了出来。
白筱贝蹲下身问：“既然你能控制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
“我打不过他。”简川捡回自己的眼睛回道。
季瑾司太阳穴一跳，“你都能控制他了怎么打不过他？”
“......”
简川沉默，季瑾司不再看他一眼，转而朝白筱贝招手道：“走吧。”
白筱贝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她算过，和季瑾司一起对上御蛟，胜算能提高不少。
“我是在救你们。”
简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语气完全不似刚才的轻快，反而异常沉重阴冷，这才是他们印象中，四年前那个嚣张的丧尸皇。
“呵，终于不装了？”季瑾司一脸的果然如此，同时眼底也多了几分认真，他很清楚简川的真正实力，四年前就没能杀了他，四年后，只会更难。
简川屈起一条腿坐在地上，手肘搭上膝盖，一眨眼，脸上的冰渣簌簌掉落，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射向前方，“没办法，谁让你在呢，要是只有白筱贝，肯定早就答应我了。”
说到白筱贝，他视线偏移看过去，对上她的眼睛后挑衅般弯了弯眼睛。
白筱贝：“......”
暗讽谁呢？她才不会再轻易被骗！
“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信吗？”简川问。
季瑾司沉下目光，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白筱贝的直觉告诉她，简川说的确实是实话。
她反问：“你刚才说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你问的话，乐意回答。”简川摘下手边还未绽放的香槟玫瑰，在指尖轻碾，花枝上的刺不断扎进他的手指。
他盯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说的内容却是说给白筱贝听：“不过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说话间，包裹在花骨朵最外层的香槟色花瓣有了枯萎的趋势，要不了多久，他手里的花就会彻底枯死，简川的目光也随着枯萎的花瓣黯下去。
曾经他认为全世界都在排挤他，他只配终日和那些恶心冰冷还会动的尸体待在一起。
自从一只蠢珍珠闯进来，他的世界就好像得到净化一般，可以短暂的骗过自己，他也是个正常人。
可那个正常人不是他啊。
他好想摘掉面具，把珍珠带走藏起来。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可惜失败了，珍珠不愿意跟他走。
可以理解，毕竟是他先用卑劣的手段骗了她。
四年里他像阴暗潮湿地带里上不得台面的老鼠一样时不时去瞧瞧珍珠，赌气般想看她有没有后悔选择留下来，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想过他。
答案是，没有。
珍珠已经有了一个，愿意全心全意将她捧在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