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族,请问我师姐怎么样了?”
此刻的道非等人在谷底一处较暖和的地方,三个男人背过身去坐在一边,那位古灵族少女在为铃仙探查病症。“你不必急躁,我且查查看。”
少女淡然的说道,随后,她将双掌放在铃仙的身上,一股柔和的灵力从其掌心散发而出,将铃仙笼罩。“兄弟,别太担心了,”一旁的少年一把搂住道非的肩膀,“我母亲可是古灵族最好的医师,除了起死回生,能治好世上一切伤病,我阿姐继承了母亲的手艺,一定不会令你失望呀。”
望着乐观的少年,道非也只能挤出一抹苦笑,问道:“还不知三位怎么称呼。”
“我叫凌修平,我阿姐叫凌寒玉。”
凌修平立刻自报家门,连同姐姐的名字一起托盘而出。“凌天华。”
另一个少年冷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随后便继续了刚才的沉默。凌修平一脸好奇的对这道非左看右看,疑惑的问道:“古灵族都住在一起,没有族长的认可,根本不许擅自离开祖地,你是如何来到外面的?我又为何从未见过你?”
道非淡然一笑,道:“我从小在外面长大,母亲将我寄养在灵仙宗,你自然未见过我。”
“原来如此,”凌修平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有这种事情啊,回去我得去问问族长,说不定她能找到你母亲,叫她来寻你。”
“是吗,那就麻烦修平兄弟了。”
修平呵呵一笑,道:“都是同族,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凌修平眉飞色舞的看着道非,外面的世界竟然还有同族,这对他来说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修平恨不得立刻扒开道非的脑子,看看他在外面究竟经历过什么。“别闹了,我知道这女孩是怎么了。”
凌寒玉的语气平淡如水,但在道非的耳中就犹如炸雷般,惊得他立刻跳了起来。闭上眼睛,他立刻转过身来,焦急的问道:“她是怎么了?您能治好她吗?”
“我治不好她,应该说没人能治好她。”
凌寒玉抬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非惊异的看着她,怔怔的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猩红狂血吗?”
道非一愣,他从小在灵仙宗长大,什么诡异疾病和天下奇毒都曾见过,却也从未听过猩红狂血这名字。但一旁的凌修平却是惊骇万分,直接窜起来,疯了一样喊道:“阿姐,你莫要吓人啊,这可不是说笑的。”
“你以为我有闲情同你玩笑吗?”
凌寒玉目光如炬,一双锐眼中闪烁不可置疑的光芒。“猩红狂血,是在不知多久纪元以前就存在的一种病,我曾在古灵族的传世古籍中见到过,和传说中的不死仙人体被称为天道的诅咒,得此病者,必定痛苦万分,最后的下场只有惨死。”
“得了猩红狂血之人,必须定期吸食血液,才能维持生命,如若不然,会痛苦不已,甚至会变成浑身红毛的怪物,她曾变成那种怪物吧。”
凌寒玉轻轻将铃仙抱在怀里,随后露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情,微微叹息。“是的,在一个时辰之前,她就曾经变的满身红毛,我给我师姐吸了血,最终她才变了回来。”
道非的表情越发难看,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这般严重,不禁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凌寒玉,希望她能想想办法。“任何有关猩红狂血的记载,都提到它无法被治好,最终,得病者的下场只有凄惨的死而已。”
说着,凌寒玉突然用手掌在铃仙的胸口一划,将她整个胸口割开,露出其中的骨骼和内脏。猩红的脏器缓缓跳动,而铃仙的心脏,赫然散发着炽热的猩红色光芒,而且上面布满裂痕,形似鲜血的猩红液体不断斑驳流出。“这心脏的病变就是她痛苦的原因,现在如果不为她更换一个心脏,这女孩活不过两个时辰。”
“那把她的心脏直接取下,然后给她喂入上好的丹药,重新长出一颗心脏不行吗?”
凌天华依旧端坐在原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凌寒玉摇了摇头,道:“她已没那力量了,就算给她吃下最好的丹药,李姑娘也无法将药力吸收。”
“若想助她挺过这一关,就得直接为她换上一颗现成的心脏,一颗蕴含强大生命精华,同时又不被她的身体所排斥的心脏。”
“那,用我的心脏试试看吧。”
道非走上前去,眼神决绝,他已然做好决定。“你刚才被她吸走了如此多的血液,同时被她吸走了大量的生命精华,若是要让你的心脏能够救这女孩,必须将你剩余的全部生命之气统统汇聚于心脏中。”
生命精华,也就是俗称的生气,生机,若是生机减弱,人就会跟着衰弱,若是生机断绝,人也就跟着死去。“这样的话,心脏一旦离体,说不定你会直接死去。”
“你当真想好了?”
这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是两人皆丧命,所以凌寒玉不得不万分慎重,再三询问道非。微微点头,道非低声道:“我已想好了。”
“她值得你这么做吗?”
一旁的凌修平不禁问道,扪心自问,换做自己,他恐怕不会答应的这么斩钉截铁。望着昏睡的铃仙,道非淡然浅笑,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命的交情,只要能救活她,我愿意放弃所有。”
“那你便准备吧。”
道非点点头,随后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如果我死去,而她活了下来,帮我跟她说一声,谢谢。”
说完这话,道非运动灵力,将全部生机调动,注入心脏之中,他的身体开始逐渐枯萎,如同枯树一般。跟着,他的胸口裂开,他将手伸入其中,取出了绽放银色灵力,生机盎然的心脏。寒玉滑动玉指,轻轻的将连接铃仙心脏的血管割断,取下了她的心脏,随后又接过了道非的心脏,放入其中,运动灵力,为其治疗伤口。铃仙被割开的胸口随之愈合,没有任何排斥,铃仙的气息逐渐平稳,表情也变得柔和。看到这一幕,道非松了口气,随后栽倒在了地上。凌修平赶紧过去将他翻个过来,仔细一看,发现道非瞳孔涣散,而且全身开始化作碎片,破碎崩毁,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死去。凌寒玉心念一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符文绽放出惊人灵力,将道非包裹,为他治疗。可即便凌寒玉已经拼尽全力,也只能延缓道非消亡的时间,救不了他的命。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铃仙忽然坐了起来。众人一惊,还未明白过来,就看见铃仙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走到道非旁边,跪坐下来。她轻轻扶起道非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随后,铃仙将双手放在了道非的胸口之上,跟着,青色的灵力将道非笼罩。但这依然不起作用,铃仙咬紧牙关,掐诀捻咒,随后她释放出的青色灵力瞬间暴涨,治疗的速度竟和道非崩毁的速度持平。就在这时,铃仙的嘴角慢慢渗出鲜血,一头青丝也出现了几根花白,而她的气息也开始逐渐衰弱。凌寒玉一眼就看出铃仙是在以秘法燃烧寿命,但她的力量和铃仙不是同宗同源,一起出手只怕会起反效果,因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李姑娘,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凌寒玉焦急的喊道。铃仙熟视无睹,释放出的治疗灵力越发强横。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凌寒玉,露出决绝而又悲切的表情。“我还记得,他在六岁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娶我,现在他还未实现承诺,我绝对不会让他死的。”
“如果不能救活他,我宁可和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