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见
柳絮纷飞的春天到了。
mike开始了春的萌动。
周五晚上,他在喜宝之家艾特两人,喜宝爹、喜宝妈,明天来店里吃火锅吧,喜宝叔有好消息宣布。
作为一个在北城生活了近10年的法国人,mike最钟爱的是重庆麻辣火锅,为了随时随地能吃到地道的火锅,前几年,他专程跑去山城拜了个会炒火锅底料的老师傅,学会一手好手艺。
这些年,但凡逢年过节,他就张罗吃火锅。
夏时初好久没见过喜宝,怪想的,周六上午便早早拉着盛怀扬去mike店里。
出门换衣服时,看见柜子里的灰色线衫,她念头一闪,想起他刚回来时的那次重逢,就在mike的书店,两人鬼使神差穿了情侣装。
夏时初取出自己的线衫,转头看也在拿衣服的盛怀扬,“穿这件好不好?”
盛怀扬扫了一眼,露出会心的笑,“好。”
两人都在线衫里面配了一件白t,下身都是蓝色牛仔裤。
换好衣服,盛怀扬从后面抱住在照镜子的她,“好看。”
“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她扭头问。
盛怀扬就着这个姿势吻上她的唇,“衣服很好看,但不如你。”
啧啧,看来最近糖醋排骨吃太多,这嘴越来越甜。
去的路上,夏时初跟他聊起那日的偶遇,“你那天,是故意去等我吗?”
“不是,我是想去看喜宝。”
“那后来看见我,什么心情,有没有一点点开心?”
“没有。”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夏时初撇嘴,瞪他,这早上刚感慨他嘴甜,转头就打脸。
盛怀扬侧眸睨了她一眼,“没有开心,反而有点害怕。”
?夏时初挑起眉,不解:“害怕?”
盛怀扬点头,“看到你抱着喜宝,笑着进来时,心咚地一声,血液都凉透了。”
那一刻,他握着书的手微微打颤,他发现哪怕用了五年去刻意练习和麻痹,在看到她笑得弯弯的眉眼时,他还是会本能地想过去抱住她。
“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回忆了下,“当时看你冷冰冰的,比那天的风雪还冷。”
“装的。”
时至今日,他并不遮掩,袒露彼时的心境,“不板着脸,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过去帮你捂手。”
夏时初失笑,“为什么是捂手?”
常规操作不是应该拥抱、亲吻吗?怎么到他这里这么非主流。
“你没带手套。”盛怀扬侧眸看她。
过了这么久,夏时初哪里还记得起来,不过想到他第一眼注意的竟是这个细节,心里便如温水浸润,暖洋洋的。
“那后来非要搭我车也是怕风雪太大,不安全吧?”她推测。
盛怀扬点头承认,顺便还说起给她撑伞时看她缩成一团,忍了又忍才没伸手揽住她。
听得夏时初又气又笑,数落道:“你说说你,一把揽住多好,说不定当天我们就破镜重圆了。”
其实,这话纯属事后瞎扯,当时当景,哪怕他再主动,她也不可能跟他和好。
不过,说到这次见面,夏时初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你知道吗?那天我在mike店里看到你时才陡然发现,原来咱们第一次见面不是辩论赛,而是在图书馆。”
她把记起的片段详细讲给他听,还断言:“你应该不记得了?”
不想,盛怀扬竟然回答:“我记得。”
“你记得?”她吃惊,“你真记得。”
他点头,嘴角轻轻勾了下,“你那天穿了一件浅蓝色毛衣和格子裙,手里拿着一本中国建筑之美,我们学校陈教授编写的。”
夏时初震惊得瞪大眼。
衣服对不对她不知道,但书一定是对的。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就是去图书馆借这本书回去写作业。
浮光一瞥,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夏时初心底又是一暖,却不忘怪他,“咱们后来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呢?你应该告诉我我们的缘分还要更早嘛,那才是第一次见面。”
“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夏时初不解。
“那也不是第一次。”
“啊?”夏时初这回直接惊得张大嘴,“不会吧,还要更早?”
盛怀扬点头,将车子倒进书店旁边的车位,熄火,倾身过去替她解安全带,“我们初见,早得很。”
“什么时候?”她的好奇心全被调了起来,揪着他手臂问。
“先下车,晚点告诉你,mike在等了。”
下了车,夏时初紧紧拽住他胳膊,喋喋道,“还要更早吗?不可能呀,图书馆那次是大一期中,再往前,我应该没机会见过你,而且如果见过,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对什么有印象?”盛怀扬斜了她一眼,推开书店的门。
夏时初被他虚揽着进屋,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站在小茶几上的喜宝,正扭着头,睁着亮亮的眼睛朝这边看。
见到她,喜宝一跃而下,灵巧地蹿到她身边,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直把夏时初的心都叫化了。
她松开盛怀扬的手,蹲下来,抱起喜宝,把追问抛在脑后。
“喜宝爹、喜宝妈,你们来了?”系着橘色围裙的mike笑眯眯地走出来。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系着黑色围裙的外国男人。
夏时初猜,这就是他的好消息。
果不其然,下一瞬,mike就高调宣布,“这是喜宝婶子,damon。”
“honey,这是时初和怀扬,就是我常跟你提过的那对儿。”
夏时初发现mike全程讲的是中文,估摸着damon应该也是个中国通,果不其然,人家一开口不仅字正腔圆,遣词造句更是精准到位,“久闻其名,终于见到。”
再往下聊,才晓得对方是高翻,比mike还先来中国,前几年调去上海,年初才回的北城。
夏时初帮mike在后厨洗菜时,知道两人竟也是破镜重圆。
“小初初,我跟你说过嘛,我也是追着他好多年,追到中国来才把他搞到手,但是后来分了。”mike一边切土豆一边跟她讲这段曲折的情史。
“本来我都想算了,后来看见eason和你,我决定再努力一次。”mike把土豆扔进水里漂洗,“结果发现,他们这种人啊,就是明明爱咱们要死,却死活不肯承认。”
接着,mike举了几个例子,硬塞了夏时初一嘴的狗粮。
四人分工,很快就在书店背后的小院子里吃上了火锅。
夏时初是重口味爱好者,边喊辣边吃得不亦乐乎,盛怀扬则在旁边给她涮菜,并不时叮嘱她慢点,小心烫。八壹中文網
“你自己吃,别都夹给我。”夏时初把一块嫩牛肉夹给他。
“你就让他多照顾照顾你吧。”mike咬着毛肚,揶揄道,“毕竟分了那么多年,总要补回来。”
盛怀扬笑而不语,默默又给她添了一点水。
mike见他不避讳往事,索性把憋了几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什么他假借要喜宝的视频和照片其实是想看她;
什么拐着弯询问她的近况;
听到她带异性来,冷了一两月;
听说她还单着,欢喜地给喜宝买了两大箱奶粉,还非说是商场打折;
哦,还有暗示他多多照顾之类就更别提了。
“关键,还特别扭,每次一提你名字他就沉默,可是又不挂电话,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听你的消息呢,还是不想听。”mike吐槽道。
盛怀扬摸了一下鼻子,垂眸喝了口水。
当着外人,夏时初没逗他,只在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等mike他们收拾时,才用胳膊肘杵他,“你做ai的视频是不是就问mike拿的。”
“嗯。”
“很多吗?”
这几年工作忙,她来mike这里并不算频,而且她和喜宝互动时,也没有特意拍视频。
盛怀扬知道她心里的疑问,直接答,“店里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
难怪,夏时初恍然大悟。
解开这个谜题,她又想到了来前的问题,“对了,你还没说初见是什么候呢?”
这次,盛怀扬没有兜圈子,干脆地告诉她,“你来p大报道的第一天。”
在她吃惊的表情中,他缓缓道,“你拿着相机跑到我面前,让我帮忙拍照。”
那天,是p大新生报道的日子。
盛怀扬是学生会干部,被安排到北城西站接新生。当时,他刚接了一车新生回学校,刚下车,迎面突然跑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小女孩,举着相机,仰头朝他甜甜一笑,眉眼弯得像月牙。
“学长,你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吗?”她的声音很糯,人看起来也比普通的新生要小一些。
许是他头顶的阳光太刺眼,女孩用手虚挡着眼睛,甜糯地又重复了一遍请求,“我们想拍一张全家照,方便吗?”
同下车的另一名学生会干部因为知道他素来不爱管闲事,主动上前解围,“小学妹,我帮你拍吧。”
小姑娘闻言把头转向那位男生,像是要说好。
那一刻,盛怀扬不晓得哪根筋不对,横过手去拿走了她的相机,语调清冷:“在哪儿拍?”
“这里就可以。”小姑娘抬手指向后面的校牌,“把这个拍进去哦。”
盛怀扬面无表情地举起相机,一只眼贴上取景框,透过那小小的一方镜头,他看到了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
父亲和母亲分别扶着女儿和儿子的肩膀,他们凑得很紧,笑得很甜。
他清晰地看见女孩的眉眼,明亮娇俏,眼睛扑闪扑闪的,笑起来露出小小的白牙。
她对着镜头笑,似也是对着他在笑。
咔擦,他摁下快门,帮她留下影像。
竟不知,也将那明亮的笑容印进了自己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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