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姐妹们知道盛怀扬冒雨来探病时,激动得哇哇直叫。
就连没少打击她的谭丫丫和沈梦蝶都感慨:“没想到,盛大神外表冷冰冰的,居然这么浪漫。”
放下紧张的备赛,专程请假从北城打车到怀柔,又拜托系里的辅导员帮忙“开后门”,就为了能进到基地看女朋友,再配上这雷雨交加的天气,说一句浪漫都嫌轻。
和学校不同,军训的宿舍是8人住,除了原本室友,还有四人都是系里其他同学。
大家除了平时上课碰上,私下接触并不太多。
对她男朋友竟然是全校闻名的高岭之花、风云人物盛怀扬这事本就足够惊叹一个下午,再听外界传闻的高冷男神竟是如此的“暖心浪漫”,更是少女心被戳中,嘤嘤嘤地羡慕起夏时初,纷纷缠着她八卦两人的恋爱史。
夏时初对于倒追盛怀扬这事并不忌讳,简单讲了过程,当然略过了中间的心酸和苦楚。
“也就是说,你上次参加歌手大赛时表白的对象就是盛大神?”
夏时初点头。
“哇,时初,你好勇敢。”有人感慨,“就冲这点,就该你摘下高岭之花。”
夏时初笑笑,心底蓦地有些怅然。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假设那天在圆明园盛怀扬没有来,无论是讲故事的她,还是听故事的室友,怕都是另一种心境。
不过这份怅然很快就被室友们热情的讨论冲散。
夏时初坐在床上,听着姐妹们叽叽喳喳地热聊,手里攥着盒喉糖。
这是盛怀扬临走前交给她的,“我查过,这个口味比金嗓子好,你试试。”
她在短信里抱怨,喉咙痛得讲不出话,基地医务室给她开了金嗓子喉宝,那滋味,仿佛有人在喉咙里倒了瓶风油精,顺带还开了冷风使劲吹。
凉得难受。
他听进心里,于是特地给她带了盒国外的喉糖。
夏时初拇指摩挲着盒子,小小的铁皮盒已经被她捂热了。她想起了孟舒婷的话,“盛怀扬这小子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才不是,他明明暖得让她的心像泡在温泉里,滋润又充满暖意。
距离军训结束只有两三天,他完全可以等她回去,可他还是来了。
就因为她她那些带着点小心思的撒娇短信,她说:盛怀扬,发烧真难受,全身都好痛
宿舍里又只剩下我个人,还有点怕怕的
你在干嘛?好想你,好想现在就见到你
……
五分真实,五分是恋爱中的小心机,不过是为了让那头的人心疼、关心和爱护,以此证明自己多么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然而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午后,他奔波上百公里,浑身湿透的来到她面前,只为了看看她,确定她是否病愈。
夏时初抱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湿透的衣服,既高兴他为她而来,又内疚她的小心思让他如此折腾。
她把脸往他湿漉漉的胸口用力蹭了蹭,眼眶也尽染湿意。
“你怎么不撑伞?”她语带哽咽。
“没带。”盛怀扬用手掌轻抚她的头。
这场倾盆暴雨与他的到来一样,完全在计划之外。
盛怀扬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冲动,上刻还在辅导队友做拓扑,下刻突然放下笔,告诉副队,“我要出去半天,现在就走。”
他语调平静,内心却是迫不及待的翻涌。
他等不及解完那道题,等不及倒车去长途汽车站,直接叫了出租车从北城一路到怀柔。
车到半路,他才意识到军训期间应该不能探访,他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去,很可能扑场空。
好在,他很快想到每个学院都会有老师跟训。
辗转问了好几个人,知道他们系是一位副院长带队后,他第一次这位副院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来意,请对方帮忙看看是否能安排他进去见夏时初面。
他是院里的名人,更是数学系的宝贝。
副院长二话不说就答应帮他协调,还玩笑道,“没想咱们盛神也有如此浪漫的面,这么宠女朋友。”
浪漫吗?宠吗?
不是的,他来不是哄她开心,仅仅是很想见到她而已,这份想见她的念头从暑假在机场时开始累积,最终在收到那盒网购的喉糖时达到顶点。
早上,他照例早起去队里训练,临出门前把那盒喉糖揣进兜里。
训练时,他明明没有刻意去想她,可是兜里那个小铁盒仿佛仿佛被下了魔咒,时不时地跳出来打断他的思路。
刚才,看见她从楼上蹦一跳地下来时,他忽然明白,原来施魔咒的正是他自己。
大雨如注,敲在门口的台阶上,噼里啪啦的。
两人抱了会儿,盛怀扬怕把她衣服全弄湿,哄着她松了手,然后牵着她的手,问起她的身体情况。
按照规定,他最多只能呆半个小时,旁边又是宿管阿姨的小屋,虽然阿姨很配合地没有出来,但两人也不好意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加上夏时初担心他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短短的互诉衷肠后,她便催着他干紧去找数学系的老师借套衣服换上。
他嘴里应着好,行动却不急,牵着她又说好一会儿话,最后在她威胁说再不去就生气时,他才从兜里摸出那盒喉糖给她。
夏时初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也顾不上宿管员会不会看见,踮起脚就贴上他的唇。
亲了两下,恍然想起自己还在感冒,怕把传染给他,连忙退开。
“不能亲,我感冒了。”她再往后退开些,望着屋外的雨幕,“你先等我下,我去楼上拿把伞。”
他拉住她,说:“不用,反正已经湿了。”
“不行,雨这么大,淋着多难受。”她拂开他的手,“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他拗不过她的坚持,只能嘱咐她,“慢点,不要跑摔了。”
夏时初回宿舍取了雨伞给他,再把他送到大楼门口,并故作轻松地朝他挥手道别,“我算了下,再过两天半我就能回学校了,好像也挺快的。”
盛怀扬点头,慢慢撑开伞。
女孩子的小洋伞被他拿着有点违和,夏时初盯着伞面的水果图案忍不住发笑。
下霎,伞面忽然朝她倾过来。
温热的气息紧随而至,他手拿伞,手握住了她的侧颈,牢牢吻住了她的唇。
没有任何试探犹疑,他挑抵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用从未有过的方式给了她一记绵长的深吻。
伞面很好地遮挡住楼里阿姨的视线,将两人笼在方寸之间。
屋外明明磅礴大雨,而她的世界静谧得只剩下彼此。
盛怀扬走后的第三天,军训结束。
十几天的军营生活已让同学们和教官建立起感情,临别时不少人都在抹眼泪。
夏时初从小泪点低,但这次她只是些微难受,并没有哭,因为她的心早就迫不及待地飞向了另一个在等着他的人。
回到学校,夏时初连行李都没收拾,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跑去找盛怀扬。
她特地没有告诉他回来的具体时间,想学他,给他个惊喜。
到数竞队楼下,她给他打电话,“你在队里吗?”
“在。”
“那你可以下来吗?”
模一样的对话,如同大雨那天的翻版。
他应是也想到这点,电话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他说,“回头。”
夏时初怔,迅速转过头,眼就看见穿着白t黑裤的男孩子,逆光而站,在她身后两三米处,扬着嘴角,露出漂亮的小梨涡,干净又温柔。
和她预想的版本全然不同,却莫名让人更心动。
她收了电话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虽然计划落空,可见到他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你怎么在楼下。”她不解。
来之前,她用心做过功课,知道这个点他应该再楼上带队训练。
盛怀扬低头看她,“准备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队里也有人参加军训。”他解释。
对哦,学校大巴车集体拉回来,还能落下她不成?
夏时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好在阴差阳错赶上,否则两人不是都得跑空。
“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她嘟囔。
盛怀扬嗯了声,摸摸她的头,“已经收到。”
“真的吗?”她眼睛弯起来,“那见到我开心不?”
盛怀扬点头,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眉眼弧度弯得更好看,“那是不是很想我?”
没等他应,她抢先道,“不对哦,算起来才三天没见而已。”
“算了,这个不重要,还是先亲一下吧。”她仰着小脸,粉红的嘴唇轻轻嘟起来,可爱得很。
盛怀扬咽了下嗓子,垂下头,在她唇上快速啄了下。
“哇哦。”
楼上传来巨大的欢呼和起哄。
夏时初吓得身子僵,扭头看,发现后方教学楼三楼教室的窗户前全是人,正争相恐后地探出脑袋朝他们这边看。
很显然,应该是数竞队的队员。
想到刚才的亲密被人围观,夏时初微微羞窘,回正头瞧着盛怀扬,“是你队友吧?”
相比之下,盛怀扬淡定得多,只是朝楼上瞥了眼,宽慰她,“不用理他们,你吃饭了吗?我陪你吃饭去。”
说着,牵着她的手准备走。
楼上却传来一声响亮的高呼,“队长别走,大家说要看你女朋友。”
盛怀扬脚步顿住,抬头看向发声的那位男生。
许是他平日严厉惯了,男生触到他视线立即缩了下脖子,解释道,“不是我个人,大家都想看。”
“对,我们也想看。”终于有人讲义气地声援。
接下来便是此起彼伏的附和,甚至还有人在上面喊,“这位同学,你别怕,我们只是想认识下能收服咱们盛队的仙女而已。”
“对对,仙女姐姐,你别怕。”
夏时初被闹了个大红脸,求助地问盛怀扬,“怎么办?”
“想认识下吗?”
“可以吧。”
反正也不是见不得人,而且她其实挺想走近他的生活圈。
这是他从初中起就一直钻研的竞赛,虽然是她最讨厌的数学,却是他学习和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她想试着去了解和接触。
盛怀扬带她上楼,将她介绍给队友,队友们则挨个做了自我介绍。
互相认识后,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几个胆大的队友开始皮皮地开玩笑:“队长,我们以后看到你女朋友是不是该叫嫂子?”
“去你的,人家夏同学比你小一届,叫嫂子不是叫老了。”
“咱们顺队长这辈啊,她再小也是嫂子,对不,嫂子?”
夏时初讪笑,“那个,你们还是叫我夏时初,或者时初也行。”
此话落,更是给了那几人打趣的素材。
人刚说不能叫她时初,太亲密,队长会吃醋。
人立即反驳,“你傻啊,队长怎么可能叫时初,肯定叫别的。”
再人马上追问,“别的是什么?”
“我哪知道,这得问队长了。”
众人看向盛怀扬,用眼神询问着答案。
奈何他们高冷的队长只是淡淡环视圈,不作答。
大伙儿便把主意打到夏时初头上,“嫂子,队长平时都怎么叫你?”
夏时初看出大家并非真想套个答案,不过是借此表达对她的欢迎,当然更是对盛怀扬的喜爱。
她猜,他这个队长虽然沉默寡言,但应该很受队友敬重。
为了配合气氛,她故意扭头望着盛怀扬,“你平时叫我什么?时初?初初?宝贝儿?还是……”
她语气放得很慢,每说一个,队员们就兴奋地一顿哦哦乱叫,场面热闹得很。
盛怀扬看出她在用心融入他的圈子,凝着她狡黠的像个小狐狸的眸子,嘴角点点扬起来。
“卧槽。”
声惊呼响起。
那人指着盛怀扬,“队长原来会笑。”
他入队两年了,从没见盛怀扬这样笑过。
爱情的力量。
笑闹了通,最后由盛怀扬带着她请队员们吃晚饭。
饭后,队友们热情地和夏时初话别,并表示欢迎她随时来队里做客。
夏时初笑着应好。
回自己宿舍路上,夏时初叽叽喳喳地同盛怀扬聊着刚才的各种趣事,个劲说,自己对数学生有误解,她从前都觉得能把数学这种枯燥乏味的学科学好的人,大概率都和盛怀扬一样,冷静理智,甚至有点乏味。
下午相处下来却发现,他们反应敏捷、思路清晰,话里不失幽默风趣。
聊着聊着,夏时初蓦地想起bbs上那些关于盛大神高岭之花的传说,不由脚步一顿,扯了扯他,“不对,我记得那看过你们队里有规定,备赛期间,不允许无关人员探访,我去是不是违反规定了。”
“不是。”盛怀扬捏了下她的手掌,“你是家属。”
夏时初噗嗤笑出声。
家属,当然不是无关人员。
乐归乐,夏时初还是在决定以后尽量少去,不能耽误队里正常训练。
这是来自队长家属的自觉。
盛怀扬送她到宿舍楼下,夏时初抱着她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临别前,她照例亲亲他的唇,“bye”。
要退开时,盛怀扬倏地扣住她的腕子,又亲了回来。
他的手心滚烫,如烙铁般贴住她的皮肤,他的吻更烫,炙热缠绵,直吻得她喘不上气。
眼前快盲白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然后摸着她的侧脸,哑声说,“想你的。”八壹中文網
没头没脑的句话,让夏时初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回应刚见面时的提问。
她问,“是不是很想我?”
他答,“想你的。”
看似延迟的回答,却让心动加倍。
夏时初心脏重重荡,暖意从心底溢出来,她用力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字句道,“盛怀扬,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补一个儿童节礼物吧,今日双更,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
下一更可能会比较晚,大家晚点来刷。感谢在2021053120:05:482021060211:1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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