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努力把腿伸直,脑袋象裂开一样疼痛难忍,喉咙干的直冒烟,他努力地坐了起来,床头的油灯还亮着,茶杯是空的。?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扶着床头前的书桌下了地,茶壶也是空的,奶奶的,他轻声骂了一句脏话。晃悠悠走到院子里,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由的打个哆嗦。
九月底的宛南山区,夜晚还真有点凉。他走到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一阵狂饮,胃里立刻充满了冰凉的感觉,真是舒服多了。
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他摇摇脑袋,,自己也记不清了,那个新来的,干瘦如枯柴的师爷真能喝,秦勇不得不佩服,看见他一碗碗往肚子里猛灌,秦勇的肝直颤。
抬头望见星空,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在这样的星空下,一切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这就是秦勇最喜欢这里的原因,在城市里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星空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空气中传来了山果成熟的香味,秦勇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就在此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秦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门外传来了马班李四急促的叫声:“铁捕头,出大事了里。”
李四,是今年刚当上的捕头,他读过几天书,平常就喜欢大惊小怪,秦勇没有在意,在这个宛城小县,最大的事就是婆媳之间骂街,邻里之间谁家的牛吃了了谁家的麦苗,这是他在这里三年得到的经验。
但李四下面的一句话却让秦勇冷汗都下来了。“铁捕头,翠竹峰下的驿站死人了,十几个人都死了。”害怕铁语没有听清,他就又大声复述一遍。
他下面的话,秦勇没有听清,手忙脚乱的在找衣服,裤子也穿反了,官靴也找不到扔在哪里。
秦勇所在的新野县,虽然位于鄂,陕,川,豫四省交界处,但这里位于豫西伏牛山区,山高路险,官道很少有人走,很多人会到汉口,顺江而上,或者是从长安,穿秦岭经汉中入川。
这里民风淳朴,平常连打架斗殴都没有生,而官道上的驿站几个月已经没有人经过,那里的老鼠恐怕都已经饿跑了,什么时候入住的还有官员。
几匹快马驶出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一柱香以后的事情了,今天带班的应该是步快副班头陈德山,但老陈已经奔5o岁了,根本没在捕房里值班而是直接溜回家休息了,等集合起所有人员,估计天都亮了。
在黑夜中,几匹官马跌跌撞撞,驿站在豫西最高峰翠竹峰下,离新野城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几里,但在山区,那就是另一个概念。
寒风掠过,秦勇的酒已经全醒了,他努力想理清思路,报信的是翠竹峰山下的保长,马班副班头王大虎已经带着值班的几人先赶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的小李,虽然在黑暗之中,但秦勇仿佛能看到小伙子两眼光,真是年轻啊。这个年轻人据说是府里某位破落官员的子弟,功名不成才到这小县城的,成了一个小小的捕快。
他一直盼望有一场大案,能让自己有施展才华的空间,离开这个鬼地方。二十几里地山路,骑着马,只到天亮,才远远看见那座驿站的院落。
秦勇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当地的保长,还有先赶来的王大虎和两名捕快在外面紧紧偎在一起,浑身不停地在抖。
秦勇顾不上寒喧,他问的第一句话是:“大虎,现场保护起来没有?”,大虎经验丰富知道保护现场是第一要务。
“保护起来了,我让保丁把驿站团团围住了,谁也不让进去?”大虎的脸上满是汗水,眼里满是恐惧。
秦勇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他低声问道:“一共几个人?”,他问的是王大虎,而不是保长和那名驿丁。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保长和几个保丁两腿乱晃,早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大虎低声说:“我没有进去,只在大门口看了一眼,一共三人,这里平常驿官加上驿丁有六个人,不知道住的是什么官员,也没有给我们报备,也没有让县府迎来送往,真是奇怪。”。
秦勇也感到奇怪,这里是官驿,显然这一群人不是客商,而官员一般会提前通知县府,迎接或戒备,除非这些人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八壹中文網
还没进门,秦勇已经被浓郁的腥臊味冲的头晕,他看到了第一具尸体,这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条狗,巨型的狗,比秦勇见过的最大的獒犬还要大上三分,如牛犊一般,却挂在驿站的大门上。
在门后还有一条大狗,脑颅已经被人拍的粉碎,血肉模糊,在正对着大门的影壁墙上有第一具人的尸体,是一个瘦削的汉子,灰衣小帽,左手一把短刀,眼,嘴,耳,鼻已经全被血肉凝结在一起。
另外两个人,一人身体健壮,身材比常人高上一头,左手比右手大上一倍,肌健筋凸,却被人扭断了喉颈。
而他的背上,最少有十几种暗器,如蜂窝一样,可并没有血流出,而在门口,一个身材低矮的女子,全身花团锦簇一般,只是看不见她的脸,因为她整个脸都被人打开了花。
秦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全身已经被冷汗侵透,不用再看其它尸体,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这两条异种大獒是血域血獒,据说能撕虎裂豹,浑身皮毛就连寻常刀枪也难入,他已经能想见,两只大獒见有人进了院子,立刻扑了过来。
但一只被来人一掌拍碎了颅骨,另一只被踢上了半空,那瘦削的汉子还没来得及出声间,便被人一掌打在了肋骨,丢了小命。
他往左抬眼一看,就见了另一长刀,已经断成两截,这个瘦削的汉子使的是双刀,双刀在武术中是最难练习的,想不到这个人却甘做人家的小厮,而他也不过是一招毙命。